赫连珏踏上了归程,谢元则在继续建桥。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工程的进展也推进了三分之一。
这是最难的桥基铺设,如果完成了这一步,剩下的工作就会顺利很多。
幸好这座跨海大桥的长度并不算太长,满打满算只有几里路。
若是再长些,以目前的工程水平,真的很难做到。
生蚝确实神奇,但它的作用主要是稳固桥基,避免基石遭受海水的侵蚀。
建桥的各个步骤、各项工程,依然要遵循基本的准则与流程。
不是说有了生蚝就万事大吉!
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谢元工作的重点,就是督建大桥!
王府的琐事,已经合县新城的事儿,她都有些顾不得。
“娘娘,合县新城来人了!”
这天,谢元又在工地上守着,郑玉容急匆匆地赶了来。
“什么人?”
谢元知道,如果是不重要的小人物,郑玉容就会帮她给打发了。
可她这会儿却特意跑来回禀自己,显然是她这个大管家都不好轻易打发的对象。
“……”
素来精明干练的郑玉容,难得露出了迟疑的神情。
谢元眼角的余光瞥到郑玉容的模样,略略一想,猜到了几个人选。看书溂
第一个,“难道是谢家的人?”
京城来传旨的“天使”(天家使者)已经走了,但“赐婚”的圣旨就在越王府放着。
按照规矩,这样的圣旨应该会有两份。
毕竟是“赐婚”嘛,男女双方都要通知到。
越王府是男方,而谢泽便是女方。
谢元虽然不太关注这件事,赫连珏也命人告诉她:“不用管,一切等我回来!”
所以,谢泽那边是个如何反应,谢元根本就没在意。
但,谢元可以不理睬,谢泽一家却不会不重视。
“娘娘,您有所不知。”
听谢元主动提到了谢家,郑玉容脸上的为难一扫而光。
她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自从天使去谢家宣读了圣旨,谢家就仿佛得到了什么免死金牌。”
“又是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又是声势浩大的宴请宾客。”
“还有合县残存的那些官员和豪族,也都像狗看到了骨头,全都跑去谢家跪舔!”
郑玉容显然是气的狠了,回禀的时候,都忍不住的爆出口。
不能怪她生气,实在是那些人见风使舵的模样太无耻。
之前王爷当众斩杀了崔伯庸之后,那些官员和豪族,全都被吓得噤若寒蝉。
一个个的,要多乖有多乖。
王妃说要修建月牙新城,改造和县老城。
那些官员和豪族心里哪怕再不愿意,也都屁颠屁颠地配合。
可现在呢,京城来了圣旨,把谢泽谢知县的女儿谢柔赐给越王做侧妃。
那些人就又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纷纷开始押宝、投资。
他们什么意思?
真当谢柔可以跟自家王妃争宠?
呸!
无耻、小人!
郑玉容忠心越王府,更忠心谢元这个王妃。
而谢柔的身份,注定要成为谢元的敌人。
虽然现在还没有进门,也还没有什么正面交锋,但郑玉容就是看谢柔以及谢家不顺眼。
那些趁机烧热灶,大捧臭脚的官员和豪族,更是戳中了郑玉容的肺管子。
她如何不气?
谢元却并不在意——
开什么玩笑。
就谢柔跟赫连珏的恩怨,还想得到赫连珏的宠爱?
赫连珏是怎样的睚眦必报,谢元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圣人可以下旨,强行把谢柔塞给赫连珏。
但在王府里,如果没有男人的宠爱,就算是王妃,估计都活得非常憋屈。
就更不用说一个侧妃了。
谢泽未必想不到这些,只是这人嘛,都有侥幸心理,总觉得自己有可能是例外。
谢柔更是个自视甚高的女人,总觉得自己是高贵的世家女,皇家就该给予足够的尊重。
这样自大又自恋的人,进了王府,都不用谢元出手,赫连珏就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谢元从来都没把谢柔当成威胁。
谢柔以及谢家这时表现得越高调,将来他们就会越凄惨。
“他们在家大开宴席,只管开他们的。怎么又跑到王府来了?”
谢元不把谢柔当回事儿,可也不想总被恶心。
关键是,这一家子太讨人嫌,你不理它,它却总跳出来刷存在感。
“他们是来量房子的。”
说到这里,郑玉容脸上又染上了怒气。
“娘娘,他们也是可笑,不过是个侧妃,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任务。”
“还量房子?真当自己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啊,若不是圣人赐婚,直接一台小轿抬进门也就是了。”
郑玉容不忿地说着,“他们现在满世界的搜罗好东西,要给谢柔做嫁妆。”
“哼,那些见风使舵的狗腿子也是恶心,居然还真愿意配合。”
“有好几家在您面前没有讨上好的豪族,都跑去帮衬谢柔了。”
“有的把给自家女儿攒的好木料、好布料都拿了出来。”
郑玉容满脸不屑。
她既看不上谢柔这样硬塞给别人当小妾的女人,也瞧不上那些烧热灶的投机客。
“还量房子!呸!凭她也配!”
“王爷还没回来呢,也没说让她住在哪儿,兴许王爷会直接给她弄个小破院儿让她待着。”
郑玉容是真的气坏了,说话都带着赌气。
谢元:……嘿,虽然是气话,不过依着赫连珏的小心眼、爱记仇,还真有可能。
当初谢柔悔婚,绝对是让身处绝境的赫连珏又被狠狠地砍了一刀。
这种羞辱,慢说是赫连珏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了,就是普通男人都未必受得了。
“我不耐烦见谢家的人,你去跟他们说,王爷外出打猎,估计还要有些日子才能回来。”
“新房、昏礼等事宜,等王爷回来再说。”
谢元太有底气了,根本就不把谢柔当成威胁。
谢姐这种找上门来挑衅的行为,谢元更是不在乎。
谢元的不在乎,落在谢柔、崔氏母女眼中,便成了“嫉妒”。
“我就说吧,谢元再能干,她也是个女人。”
“而只要是女人,就会吃醋,就会嫉妒……”
崔氏得意地笑着,“这才只是开始呢,身为正妻,以后帮夫君纳妾的事儿还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