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用匕首在上面敲了敲说道：“假肢？”
李队翻了个白眼：
“滚犊子，八百年前就有假肢了？”
鼎羽也不回答，接着动手开始继续挖。
李队把鼎羽往边上挤了挤，也站在祭坛上从另一只手臂的位置开工。
“白骨？”
没想到李队这边清理出来的尸体居然是完整的臂骨。
“慢点搞，这尸体不一般！”鼎羽提醒了一下李队。
换了一把小号匕首，庖丁解牛一样慢慢的将整具尸体从“变异菌”的包裹中抠了出来。
“我日的！”
“你家鼎祖宗实在是……实在是……”
李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鼎侍卫留下的那“粗制滥造”的记录，这么重要的“细节”居然没记下来。
两人面前的尸体确实如鼎羽所说很不一般。
确切的说只有“半具尸体”，左肩、左臂、小半边身体和一条左腿，像是套了个半幅“青铜铠甲”一样。
其余地方的骨骼都是正常人的骨骼，只是额头中央有一个椭圆形的洞。
“尼玛！还是赛博朋克风格的！要不要这么二次元？”
“成吉思汗时代就有机械改造人了？”李队吐槽道。
鼎羽拧着眉头问道：“这东西会不会是特制的护甲？”
“不是铠甲！这确实像你说的，应该是‘假肢’一类的东西。”
李队调整了一下头灯的焦距，仔细检查着眼前的尸体。
“根据我的经验，尸体生前身高不到一米六，大概有过生育经历。”
“生……生……生育经历？”
李队得出的结论让鼎羽比看到那青铜手臂更惊讶，怎么都没想到成吉思汗的“大巫师”居然是女性。
“你的意思是，这‘大巫师’是个女人？还生过孩子？”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李队指着尸骨的各个部位给鼎羽讲解道：
“女性的颅骨通常比男性更圆滑，颧骨更突出，下颌角一般大于120度。”
“骨盆上口椭圆形，耻骨夹角大……有过生育经历的女性骨盆结构会发生变化……”
“再结合其他一些细节来判断，不管这具尸体是不是‘大巫师’，我能百分百肯定一定是女性。”
“实际上只要是个刑侦、考古、医学的‘专业人士’，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至于缺胳膊少腿装上的‘假肢’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鼎羽犹豫了许久，小心的将匕首插进肩膀缝隙中轻轻的一撬，整条“青铜手臂”就被拽了下来。
“没有上臂骨？”
青铜手臂里面也没有骨骼，没有肌肉，被那种红黑色的“变异菌”填的满满的，拽掉的接口处露出几条被拉长的“螺旋状弹簧”。
检查了一下，鼎羽的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条手臂应该是‘活的’。”
“包裹尸体的‘变异菌’不是从锁链上蔓延下来的。”
“而是从这‘义肢’里冒出来的。”
李队一下就捉住了鼎羽言语中的重点：“你可别跟我说这假肢是靠‘变异菌’驱动的啊？！”
鼎羽跳下祭坛，将手中的“青铜手臂”放在祭坛上，用匕首在接口处掏了掏，又拽出几根沾满变异菌的“弹簧”。
“这种被未知纤维串起来的‘黄金弹簧’你还有印象没有？”
“大茂山遗迹、所罗门圣殿，还有蜃楼号上都发现过类似的东西。”
“当时咱们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只知道‘曾侯乙国君墓’中曾经出土过相同的东西，缠在纺锤状木桩子上，主要成分是‘铅锡合金、黄金’。”
“在国内其他地方的战国墓，甚至更早期的古墓中，也有类似东西出土。”
“现在看来这种‘弹簧样’的东西，应该是作为青铜外壳的内部结构。”
鼎羽抬头看了看站在棺椁里的“尸体”，说道：
“我有个很大胆的推测！”
李队撇了撇嘴：“你的哪个推论不大胆了？”
鼎羽嘿嘿一笑，把玩着那“黄金弹簧”说道：
“这东西是‘远古黑科技’的一部分，是配合许多我们见过的‘青铜机械’一起运作的必要‘零件’之一。”
“就拿这个假肢来说。”
“如果里面是靠‘特制’的‘变异菌’来驱动，那这些‘弹簧’……”
李队接口道：“这软趴趴的玩意，是‘骨骼’？”
鼎羽不耐烦地说道：“你理解错了。”
“这些结构精巧的青铜外壳已经替代了‘骨骼’的作用。”
“假设‘变异菌’的作用是‘肌肉’，那么这些‘弹簧’会不会是‘神经’？”
“用自己的血肉给‘变异菌’提供养分维持活性，通过这些‘弹簧’来控制变异菌的收缩完成某些特定的‘动作’。”
“晕，你的意思是，这玩意跟真正的手臂一样，可以自由控制？”
鼎羽一脸“没文化真可怕”的表情。
“有什么奇怪的？”
“以现代科技制造出来的义肢，已经可以识别特定神经元信号，做到一定程度上的‘自由控制’。”
“毕竟谁也不愿意装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假肢对吧？！”
“尤其是冷兵器时代，缺胳膊少腿的情况比现在多的多。”
李队争辩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认为这种黑科技在古时候很常见。”
“应该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用上。”
“那是当然的。”
“不过我更好奇这种技术到底是哪里来的？”
“为什么会用在大巫师身上。”
“她又是怎么受到这么严重的创伤，还能活下来给自己装上假肢的。”
“额头上的那个窟窿倒是好解释了，也许只有通过鼎侍卫取走的‘青铜桃核’才能够控制手臂和腿上的‘变异菌’。”
李队呢喃道：“没了控制中枢，所以变异菌疯长把尸体包裹住了？”
鼎羽感觉“意识空间”里突然亮起了一条思维导图，曾经在阿尔寨石窟见到的那些壁画出现在脑中：
“我觉得这‘技术’绝对不止是‘假肢’那么简单。”
“左慈把陨石碎片镶在自己的眼眶里，跟这个镶在头骨上有异曲同工之处。”
“还有咱们在雪山冰窟里见到的那些开洞的颅骨，都说明在脑壳上动手脚能够实现某种惊人的效果。”
“或是像左慈那种身体的强化，或是知识的传承，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