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拙物斋出来，周周显得心事重重。
后面更是直接跟王屿韩清表示，以后拙物斋这边还是少来往为妙。
王屿虽然点头表示明白。
但心里觉得未必能如愿。
拙物斋主费这么大劲，可以说是处心积虑的维系着跟周周微弱的联系。绝不会这么轻易收手。
就算周周这边真的走不通。他也会继续寻摸别的路子。
不是有个什么亲戚跟周周家还有些交情吗。
这种沾亲带故的关系，在讲究人情往来的国内是最难缠的。
这还只是周周这边。李源陈致大淼子王群那边亲戚礼道的也不会少。
但王屿并没说出来。
他不想扫周周的兴。
周周说完，注意力很快就放回“战利品”上。
打到车坐好后第一时间就拆开了包装，爱不释手看个不停。
“这把壶虽然可能只是个仿品。但泥料、风格、器韵都对的上。断代能断到那会儿。划算。”
周周的话让韩清非常意外，“仿制品？那还买？”
周周看起来心情不错，耐心地给周周解释，“不是所有仿制品都一文不值。就像刚才我说的，这把壶不管是泥料还是感觉都符合那个年代的特点，即便是仿的，也是那个年代就仿制出来的。而且做壶的一定是个大家。要不然出不来这个味道。”
“这拙物斋主太鸡贼了。你们看他刚才那副财迷心窍的样子。”韩清有些嗤之以鼻的说道。
对此，王屿倒是并不难理解，“人都有自己的压力来源。想多赚钱人之常情。只是这老板太急功近利了些。”
韩清点头，“对，就是这意思。”
两人说话的空，周周开始打电话。
只见他反复拨打了几次，对面都没接通。
但他还是执着的持续拨打着。
竟还真让他给打通了。
“您老最近忙什么去了？销声匿迹的都快查无此人了。”
周周一开口，王屿就知道对面的人必是大帅无疑。
对面大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周立刻切入正题，“我今天收了把仿清朝宫廷器的紫砂壶。想跟您老秀一秀。有没有空看一眼？我发照片给你。”
随后只听周周嗯嗯了两声，就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这都能被你找到？他说没说现在什么地方？”
王屿对周周的执着深感惊讶，顺带着帮韩清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习惯就好了。他时不时这样……今天还算好的。这才打了几遍……”周周收起脸上得意的笑，略带歉意的看了眼韩清，道：“哎呀，忘记问了……不过问也白问。这种情况，多半是那种不可为外人道也的活……”
韩清脸上刚浮现出的期待瞬间变得落寞。
周周赶忙继续说道：“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就算他目前在长白山，现在的情况也没到让他焦头烂额的地步。要不然，今晚这通电话根本就没机会接通。更别说他还答应我发紫砂壶的照片给他看呢……对了，我先趁他在线，把照片发他瞧瞧……”
周周说完就开始捣鼓起手机。
王屿冲韩清安慰道：“我觉得周周说的有道理。等后面有合适的机会，要是周周不为难，让他联系大帅顺嘴问一句。”
韩清才刚点了点头，周周的电话就响了。
“机会说来这不就来了。”
周周咧嘴一笑，飞快的接起了电话。
不过这一次，他有很长时间都只是在听对面说。
王屿跟韩清急切的观察着周周表情的变化。试图能第一时间从他脸上发现些什么。
周周表情看上去倒是高兴的很。
只不过并不是因为长白山的情况。
只听他兴奋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把壶才是对的？确定吗？”
大约是得到的结果让他过于高兴，他在发现王屿跟韩清注视着自己得时候，竟然反手打开了手机免提。
大帅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出。
“你小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双眼睛就是尺！什么都可能错就是我的眼睛不可能看错！你小子基本功还差得远呢！我告诉你，清朝的珐琅彩，花朵部分会用白色打底，但叶片不会。叶片都是直接用绿色满铺。这点差别你都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来叫板？”
“瞧您说的……我这哪是叫板。我这明明是请教。我当然不敢质疑您老。我只是没敢想自己竟然真捡了个漏。不是说山前街四号有记载只有一把宫廷器珐琅彩紫砂壶流落民间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能走这种狗屎运……”
周周的话让大帅哼了一声，“那些记载也未必完全无误。听听、看看就行了。指望依靠这些不可考的记载来判断手上东西的真伪。还不如把自己的眼力练到家。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人云亦云。藏家不可过于自负，也不能完全没自己的见解。”
大约是大帅的老生常谈让周周有些听不进去，他连忙切入进韩清最感兴趣的话题上去。
“您老什么时候回帝都？我带这把壶去看您。请您老再给掌掌眼呗。”
大帅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快则个把礼拜，迟则半月左右。到时候我会告知你。”
“哎哎，您老先别挂！我这边还有件事想跟你汇报……关于李陈两家的……”
周周看出大帅有挂电话的迹象，连忙说道。
“急吗？不着急就等我回去当面说。”大帅顿了顿说道。
“我就是判断不出来这才着急跟你聊两句嘛。我胸无大志，哪有这个本事判断轻重缓急。”
周周的话让大帅的语气变得有些迟疑，“电话里很多事说不清楚，也不方便……你点到为止。”
“自璧！”
周周脱口而出两个字。
以大帅的身份，能接触到的事远比常人能想象的更深。
因为了解，联想的程度就更宽广。
李陈两家，跟自璧同时出现，让大帅沉默的时间变得更长。
但最后他还是开口了，“就知道会有人按捺不住。没想到还真是一刻也不耽误啊……看样子，当初确实不应该把帝都的能人义士全都调来长白山……好在有惊无险……行了，我知道了。等我回去联系你。”
说完这番话，跟大帅的通话就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