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带柳向晚先回家里去看母亲。
至于说钟丽艳那边，案子方面的事儿，我早点儿去晚点儿去影响不大。
毕竟我又不是柯蓝，上去随随便便看一眼就能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当然我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虽然实际上我是带柳向晚回去看她母亲。
可名义上却是我这个差点儿成为她女婿的小伙子，拜访这位准岳母。
因此，免不了还是需要带点儿礼物的。
人家需要不需要是一回事儿，但拿不拿是我的事儿。
其实，在柳向晚（雪月）死了以后，我也有想过要来看看柳向晚母亲。
但是，一来因为事情太多，一时之间也没有时间。
二来，还是不知道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我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叩响老宅的门。
不多一会时间，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姑娘从里面把门打开，上下打量我一眼问。
“请问，你找谁？”
我心说不应该啊，这该不会是之前鬼和尚那事儿之后，就把宅子给卖了吧？
我说：“我找于舒雅，在不在？”
我寻思着，就算这栋老宅子之前因为闹鬼的事情，让于舒雅心里觉得有些害怕，进而把宅子给卖了。
但买宅子的人，总应该知道以前的主人是谁吧。
顺着这条线，找到于舒雅问题不大。
“你找夫人啊！你是谁？”
说完，那个清秀姑娘一只手扶着门框，扭过头冲里面大喊。
“夫人，有人找你！”
原来没有卖宅子，而是请了一个佣人。
不过这佣人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佣人，身上穿的全都是名牌大款，手上还戴着一只珠光宝气的翡翠手镯。
我说：“我叫张清元，你告诉你家夫人，她应该还记得我。”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谁啊？”
“他说他叫张清元！”
听佣人说出我的名字，我很明显的听见，门后面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片刻停顿之后，脚步声忽然变得急促，很快就来到门口。
我笑着对于舒雅说：“阿姨你好！我今天来看看您！”
跟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她依然穿着一条青花旗袍，发髻高高挽起，用一根古色古香的发簪束着，手里捻着一串已经被盘得包浆的佛珠。
只是眼角鱼尾纹愈发明显了一些，头上青丝间的白发，也不知不觉间多了不少。
有那么一刻，我好像感觉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
“原来是清元啊，快快里面请！”
我顺手把手里面带的礼物交到佣人手上，跟着于舒雅进了屋。
“小卓，给客人泡茶！”
叫小卓的佣人放下手里的礼品，点点头回身泡茶去了。
我目光扫过宅院，之前因为我和鬼和尚在这里大动干戈，砸坏了不少东西。
现在看来，能修复的基本上都已经被修复了，若是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这老太婆了啊？”
于舒雅坐下，笑盈盈的看着我，然后又扫视四下说。
“唉，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来看过我咯！还好有小卓，要不然，都快被闷死了！”
以前常听人说，人一旦上了年岁，最怕的就是孤独。
这一点，倒是从于舒雅的身上得到了体现。
柳向晚的二哥因为要忙工作上的事情，长时间在外地，很少时间回来。
也就偶尔会给于舒雅打个电话什么的。
好在有小卓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大姑娘陪着她，才不至于那么闷。
于舒雅对小卓很好，除了她的工资比别人高许多以外，逢年过节，亦或者是过生日什么的，于舒雅从来都不吝啬。
小卓手上戴着的那条手镯，就是过年的时候，于舒雅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价值三十多万。
不过她没告诉小卓，就是担心小卓知道以后说什么也不肯要。
我倒是不难看出，于舒雅应该是把对柳向晚的爱，一部分转移到了小卓身上。
我说：“之前我也一直都有些事情在忙，所以一直没机会来看您！”
说话间，我就看见，我后背上有一缕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起。
在距离我差不多三米开外的地方，重新凝聚成一个人的形状，正是柳向晚。
柳向晚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母亲，鼻子微微有些发酸，紧紧咬着下嘴唇，一点点靠了过去。
她走的时候才十几岁，可能那个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看见母亲。
“我听说你结婚了？真好……我之前还担心，你会因为向晚的事情走不出来！”
额……你这话说得，我怎么听起来更像是在质问，质问我怎么那么快就忘了你女儿。
不过她能知道我结婚，这倒是不稀奇。
毕竟当初我婚礼的时候，也是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即便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现在网络的发达程度来说，想知道不难。
我刚想随便说两句，结果这就看见，于舒雅突然猛地站起身。
只见她眉头紧皱，朝着一个方向抬了抬手，好像要抓住什么。
而那个方向，正是柳向晚站立的方向。
“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于舒雅缓缓放下手，微微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
都说母子连心，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就在刚才柳向晚靠近她的时候，她居然有所感应。
“哦，对了，留下来吃饭吧，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两道菜！”
我赶忙说：“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儿，你坐！我这就让小卓给我帮忙！”
说着，于舒雅放下手上的佛珠，招呼小卓这就去了厨房。
我看看柳向晚，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姑娘一样，居然抹起了眼泪。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柔弱的一面。
我冲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去。
我坐在堂屋喝了会儿茶，闲来无事就在院子里面逛了几圈。
这就发现，当初压着鬼和尚的那口鱼缸，破碎之后被于舒雅重新利用，在里面种了棵兰花。
我靠近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花叶，摇曳间我看见，那口鱼缸的内壁上，似乎写着什么字儿。
我拨开花茎凑近些仔细看，上面写着两句话，像是诗，又有点儿像是什么顺口溜。
“沉十世桃花之魂于水，埋八百活人之魄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