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瑶望着山顶沸腾的云层，忽然转头看向张明明，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耳坠的银链：“你说……婉如这次闭关，能碰到什么境界的边缘？”
张明明愣了一下，郭卿雪也困惑地眨眨眼：“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你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李星瑶没理会郭卿雪，反而盯着张明明的双眼，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意味：“明明，你真没感觉婉如有什么特别？她在你身旁待了十几年，你连她血统里的异样都看不出来？”
“血统？”张明明更迷糊了，“她不是一直挺平常的吗？”
李星瑶立刻丢给他一个白眼，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这块木头！婉如身体里藏的是‘太初幽鸾’的血统，那是天地诞生之初就存在的混沌神兽，比龙族还古老的至高生灵。”
“轰隆”
这四个字如同霹雳，直接在张明明和郭卿雪的脑中炸响。
太初幽鸾！那是掌控“时空裂缝”的混沌神兽，成年之后就能撕裂世界屏障，实力完全超越仙王层次。
可过去十几万年里，仙界连幽鸾的一片羽毛都没找到，那些传闻中的“幽鸾巢穴”，要么是空荡荡能听见回声的石屋，要么是埋着几根枯骨的荒坟。
张明明握紧手掌，指节发白：他早就晓得婉如不是亲生父母的孩子，但万万没想到，她体内竟藏着如此惊人的血统。
他曾委婉探问过婉如的来历，可那姑娘只是靠在他肩头笑，眼角弯成月牙：“现在这样就好啦，能陪在你身边，我就是张家的姑娘呀。”
“这……当真？”张明明的话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吃惊，连呼吸都变缓了。
李星瑶轻轻点头，指尖浮现淡紫色的妖力，仿佛缠绕着半截星河：“别忘了，我可是妖域的主人。太初幽鸾虽是混沌神兽，却也是妖族的源头，它的血统气息，是刻在妖族魂魄里的印记，我绝对不会认错。”
张明明这才回过神来：太初幽鸾本就是妖族的至高存在，李星瑶统御妖域那么久，对妖族血统的感应，比天道规则还要敏锐。
原来那个总爱扯他衣角、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姑娘，身上竟沉眠着一尊能震动诸天的混沌神兽。
就在这一刻，“唳”一声清亮的啼鸣猛地从山顶爆发！
只见一道银灰色的幻影陡然冲上天际，羽翼展开时，竟缠绕着开天辟地时的深紫电光，那是太初幽鸾的幻象！它刚一现身，整个大旺村的气温就开始急剧下降，连飘落的雪花都冻成了带棱角的冰粒，砸在地上发出“叮当”的轻响。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见，天边的飞鸟仿佛被无形丝线牵引，从各个方向汇聚而来：老鹰收起利爪，麻雀合上尖嘴，就连平日最不驯服的金雕，都乖乖收拢翅膀，落在幽鸾幻象下方的树枝上，整座山林顷刻被遮得密不透风，像铺了一层能呼吸的黑绒布。
诡异的是，这么多鸟儿挤在一处，居然没有一声鸣叫。
有只老鹰不小心抖了抖翅膀，被旁边的燕子瞥了一眼，立刻缩成一团，连羽毛都在打颤，活像只吓破胆的小鸡。
“这是……百鸟朝拜鸾凤？”李星瑶望着这场景，话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讶异：“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
张明明也看得怔住，前世今生，他见过仙王陨落时的血雨，见过世界崩塌后的废墟，却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太初幽鸾的幻象只是轻轻扇动翅膀，便让漫天飞鸟低头臣服，这就是混沌神兽血脉中自带的威严。
“看！婉如在那儿！”郭卿雪猛地抬手指向天空，语调中充满了兴奋的抖动。
只见刘婉如一袭白衣从山顶慢慢浮起，那道暗银色的幽鸾幻影主动环绕住她，羽毛和她的裙子融合在一起，闪电缠绕在她的手指上，甚至她的眼睛也闪烁出微弱的银色光芒，仿佛容纳了半条银河。
随着她们彻底合为一体，那股吓人的混沌威压渐渐收敛，幽鸾虚影也化作了点点光尘，洒在她肩膀上，像是撒了一把星星碎片。
张明明的神念刚一碰到婉如的气息，就剧烈一震：她的境界居然直接蹦到了万相境初期！
从地相跳到天相，再一口气突破到万相，这次闭关她连跨两大阶，中间没有半点阻碍！
等到那群鸟扑扇着翅膀飞走，刘婉如慢慢睁开了眼睛，睫毛上还沾着些许光点。
她的目光一落到院门外的三人身上，眼里立刻迸发出灼热的光彩，身形一闪就冲到张明明面前，手指上还残留着未散的雷电，连嗓音都带着欢快的抖动：“明明！我好像冲到万相境了！脑子里还突然多了好多东西，全是关于‘时空’‘裂隙’的信息，就像刻在灵魂深处一样，我都看不明白！”
张明明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手掌贴着她温热的背，指尖能感觉到她血液里翻滚的、属于太初幽鸾的力量，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傻姑娘……你身体里藏着太初幽鸾的血脉，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四个人围着石桌坐下闲聊，刘婉如身上那股刚觉醒的混沌气息还没完全散去，几句话就把自己的突破经历讲清楚了。
原来她吞下玄煞使者的血肉后，体内灵力就像决堤的洪水，刚闭关就直接冲开了地相境的关口，可那股力量根本没停，还顺着经脉往更高境界撞去。
她记着张明明之前的嘱咐，拼命想压住境界稳一稳，可那股混沌之力像有自己的想法，挣得她经脉发疼，直到冲破天相境初期的屏障，才稍微缓和下来。
本想着稳固好天相修为就能出关陪大家过年，谁知突然一阵头痛劈下来，像无数碎片扎进脑子，等她缓过劲来，内视丹田时，竟看到一只暗银色的小鸾鸟蜷缩在那里，羽毛上还裹着开天辟地时的暗紫雷光。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只“太初幽鸾”的幻影就猛地振翅，磅礴的时空之力瞬间包裹住她的经脉，这一次力量比之前更凶猛，直接把她的修为往高处推，直到万相境的壁垒被撞开，那股力才终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