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柯柄和侯朝飞上金人巡江的大船,飞蝗军中的军卒一个个更是奋勇争先,别看这战船没有城墙高,但其实登船与登城一般,都是现有人登城稳住局面,后面的人才好借机登船,这要是没有第一个人守住一块缺口,那抛上去的飞爪长索自然是被金人一刀斩断,毕竟不是每个金兵都有柯柄、侯朝这等飞身上船的功夫。
至于现在嘛,有这两位两柄叉在金人的船头,那后面飞蝗军的军士自然是接二连三的登上大船,而这水战和攻城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一军所用的战船高低大多差不多,用料上也不会有特别大的差距,又同处一条河道之内,这吃水的深浅自然也差不多,因此只要一艘船上有人,那么水军军卒自可在大船之间往来纵跃。
所以这边侯朝和柯柄杀过几个金人,放上来十余个自家弟兄后,两人便一对眼神向这船中央桅杆而去,那桅杆之下正是这巡江队的主将,那你想这船再大能有多大,只三五个纵跃两人便来到这金将面前,手中钢叉一抖横在这金将面前。
可那金将看着柯柄和侯朝非但不惊,脸上反倒露出一抹玩味之色,“呦,南蛮子?你们可算是有胆子走出来了?不过,就这?两个,渔民?”
柯柄和侯朝对视一眼,看看对方的打扮,继而齐齐摇头失笑,却原来这两位当年是在洞庭为匪,后来虽然随军出征了,可赵斌麾下的各支水军除了折彦质和韩世忠还和大宋的正经水军有些关联,其他人那个顶个的是水匪寨主出身,穿着上自然没有多么讲究。
像如今这横江军中,熊霈平日里依旧是披着那件铁衣袈裟,许宾和折彦质将就些穿的是精良软甲,余下的各部将领,那有些好奇的人,还弄个皮甲、纸甲穿穿,像柯柄、侯朝他们这些常年水边长大的人,那向来是连水靠都懒得穿,讲的就是个在水中来去自由,外衣一闪就能入水厮杀,赤条条水中如游鱼一般。
今日这又是驾舟、又是登船,柯柄和侯朝两人自然也不例外,一人穿了一条膝裤,腰间扎着一巴掌宽的板带,带上别这一柄贴身短刀,手中拎着趁手的钢叉就乘船杀来,这由小船到大船,再到这金将面前,杀人都杀不过来了,哪里还会顾得上加衣服。
但也就是因为这简陋的打扮,竟然让那金将起了轻视之心,柯柄见此嘿嘿一笑,继而问道:“金狗,你怕不是痴儿憨子,我二人能一路杀到你面前来,你竟然还觉得我二人是个普通渔民?”
“哈哈,杀到近前来算什么,不过是早死一步罢了,你当你爷爷我也是无名之辈啊!也是该着爷爷我今日建功!”
说完那金将忽然往后一闪,探手往旁一抓,一柄鎏金五股叉便被其拎在手中,继而金叉一抖哗楞楞乱响,双手往前一推,叉头奔着一旁的柯柄就去,柯柄见此挥叉往外一架,继而笑道:“金狗,别急啊,想死也留个名啊,某也好知道砍了谁的脑袋,日后写功劳簿也有个名啊!”
随着钢叉被拦住,那金将咧嘴一笑,“某家孛术鲁定方是也!听说你们汉人曾经有个大将也叫定方,今日爷爷杀了你们两个,便也算是功业之始,日后某做了我大金的大将军,你们两个也能随爷爷青史留名啊!”
说完这孛术鲁定方将手中金叉往旁一摆,紧接着叉尾奔着那边侯朝就去,侯朝见此摇头失笑,“娘的,老子兄弟还让人看轻了,一个没名的金人竟然还敢如此嚣张,想要以一敌二啊?”
侯朝嘴上说着手上更是不慢分毫,这钢叉往上一举,往旁边一搬,就将定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化为无形,而侯朝脚下也是跟身进步,一蹲身就来到定方身侧,继而一晃手中钢叉,奔定其右腿的大腿面子就扎,吓得这位急忙收叉在怀,想要去挡侯朝这一叉。
可这叉还没到身侧呢,两人兵器都还没碰上呢,定方只觉得自己左脚脚面一阵剧痛,侧目看去却是刚才被自己一叉拨去一旁那人,竟然已经闪身来到自己身侧,而其手中那柄钢叉也稳稳叉在自己脚面之上。
这孛术鲁定方刚要开口,那边柯柄手上更是不慢,抡起拳头奔着孛术鲁定方眼睛就是一拳,那你想叉都立到脚面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还能有多远,这一拳那是砸了个稳稳当当,震的孛术鲁定方的脑袋往后一仰,那边侯朝趁着这功夫,手中钢叉一转,叉头卡住孛术鲁定方的叉杆,就这么一转一甩,孛术鲁定方的金叉就斜飞出去,飞落在那边船头之上。
这手中兵器没了,孛术鲁定方也稳住身形了,可是这一个眼睛挨了一拳,孛术鲁定方视线受阻,正眯着眼睛寻找对手呢,那边柯柄和侯朝两人对视一眼,继而笑道:“你啊,再挨一拳吧!”
说着两人一起挥手,一并奔着孛术鲁定方的双眼又是一砸,接连遭受两下重击,孛术鲁定方那是再也站不住身形了,往后一倒就向甲板上栽倒而去,可那边侯朝手中钢叉一晃,横穿孛术鲁定方的双臂从其背后而过,紧接着照着其膝窝一脚,这位孛术鲁部的大将就跪倒在地。
随即侯朝低头看看此人,由打鼻孔发出一声冷哼,“就你这等货色,也想要效仿苏定方将军?呵呵,还是安心的当俘虏吧,一会老老实实配合我们进了你们大金水寨,那我们还能留你一条性命,不然啊,你就老老实实去江里和那鱼虾作伴吧!”
那边柯柄见此摇头失笑,“行了行了,这小子归你了,看好了嗷,我下去底舱收拾一下那些水手,咱们直接驾船回去,不然来回转运这小子也是个麻烦事。”
柯柄说着转身向这条战船的底舱走去,途中还顺便摆手换了些许军卒跟在自己身后,对此侯朝却是毫不在意,毕竟都是水军出身,底下划船的水手是什么德行,大家那都是心知肚明,可是没过多久侯朝就听到底舱内传来一声怒吼,“来啊,给我将这些疯子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