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的贴身侍卫见他不动，本想叫一声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声音弱了下去，整个人也仿佛定住一般。
在看见人的一瞬间，仿佛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声音都弱了下去，这女子美的不似凡间人。
关键是那女子正大胆的看着自家主子，甚至还张扬的勾了勾唇，那笑怎么说呢？
那张扬大胆的笑，是他一个太监心脏都跳个不停的地步。
“砰——！”隔壁雅间传来一声巨响，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赶紧退出了雅间，再次回来时，已经掌握了涂清予所有的消息。
涂清予扫了一眼李元启隔壁包厢因为看见她的美貌将茶碗都摔了的胖子，转身退回了雅间。
被她这么一扫，那胖子有些腿软，他眼睛还直直盯着涂清予雅间的窗子，手在旁边划拉。
“快，给我查查这是哪家的美人，定亲了没有，没有咱们赶紧上门提亲！”
看发髻，美人应当还未出嫁。
除非这是皇亲国戚或者高门嫡女，若不然，不论是哪家的女孩儿，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得到她！
站在他身后的随从当即应声，“是，大爷。”
这边才刚让人去查，隔壁大太监路保已经带着消息回来了。
李元启看着薄薄的一张纸上写着的涂清予的生平，在看见‘无子被休，受尽嘲讽’的时候瞳孔都缩了缩。
无子……这是他自成亲后心中的一根刺。
朝臣们表面恭敬，实际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嘲讽他。
可后宫妃子众多，无子的，确实是他。
路保见他出神，弓着身小心回应，“陛下若是有意，便接进宫封个美人也无妨的，只是……”
“只是什么？”李元启瞥了他一眼。
路保：“只是这涂姑娘子嗣艰难，若是接她入宫，难免……”
诚然，方才那姑娘是美的，后宫众多娘娘们绑在一起也不及这位姑娘分毫。
这样的美貌，哪个正经男人会不心动呢？
接进宫，哪怕是放着没事儿看看，也令人心情舒畅。
可惜了，就是不能生，陛下本身就子嗣艰难，再接一个子嗣艰难的进宫，朝中人怕是又有的说了。
“呵。”李元启嘲弄的笑笑，眼神却意外的发狠，“这天下还是李家的天下。”
不过是一个子嗣，便是他没有子嗣，那他也是九五之尊，坐在了无人之巅的龙椅上，掌控着天下人的生死。
若是连这点小事儿他都决定不了，那干脆退位让贤好了。
只是接进宫？
这就不必了，不过见了一面罢了，不过长的美罢了，不过是性子张扬了些罢了……
他将手中的纸张收起来，“走吧，回宫。”
可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一场梦。
梦中他被困囹圄，深陷沼泽，眼见就要被湿臭的沼泽地淹没，忽的一道金光劈开迷雾，一只金凤朝他飞来，不过片刻，他就从泞泥的沼泽地里出来，站在了落英缤纷的草地上。
方才的那只金凤凰就在他的眼前幻化成了一个女子。
女子一袭飘逸彩衣，恍若画中走出的神妃仙子。
他定睛一看，“是你？！”
可不就是他白日里见过的那个貌美女子吗？
女子笑笑不说话，转身就飞走了。
他想要去追，却怎么都追不上，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别追了。”
转身一看，竟是自己那仙逝多年的皇祖父。
“皇祖父！”他赶紧慌忙抬手，“孙儿拜见皇祖父！”
白须老者向前两步将他扶起，又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发顶，“让皇祖父看看，皇祖父的元启都长这么大啦。”
“皇祖父……”尽管李元启如今已经年近三十了，可骤然被自己最信赖的长辈关爱，想起这些年因为无嗣朝中大臣的步步紧逼，他就忍不住心中委屈。
“你被奸人所害，皇祖父知道，你受委屈了。”
李元启目光一怔，“被奸人所害？”
谁？是谁敢对他下手？后宫中的人，还是宗室里的人？
不应该啊，他自小跟在皇祖父身边长大被保护的很好。
皇祖父去世后，明里的势力给了父皇，暗里的却给了他。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保护的人，应当没有人能在这么多暗卫和太医的防守下，悄无声息的下药。
“不是，是咱们李家的宿敌，关外月氏，他们的祖先，以上万人为祭，用残忍的血祭，盗取我李家的气运，换我李家断子绝孙。”
李元启心中一紧，“那、那要如何破解？”
“别担心，皇祖父我这不就来了。”他目光慈爱，“方才救你那位神女你可看见了？”
“神女？”
“是，那就是能救我李家气运的神女，那是我李家的先祖一起求得的一丝转机，神女答应下凡救你，可惜转世投胎时轮回台上出了一点意外，导致她没有及时出现在你的身边，不过如今也不算是晚，我想，白日里你应当是见过她了。”
“是，若是神女转世后与方才容貌一样的话，那白日里我见过了。”
“是她，你只需记住，将她接到身边，好好待她，至少能保我李家五百年基业。”
“那神女可记得自己是神女？”
“都转世投胎了，自然不记得。”
“接她到身边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我与她……便会有自己的子嗣？”
可白日里，他明明得知，那涂姓姑娘是因为无子被休的。
“自然，都说了她投胎时出了一些差错，她是专门为你而来，自然不可能为旁人生儿育女。”
说罢，老者微微抬手，手中微光闪现，不时出现一颗透白的圆珠，“这珠子乃是避毒珠，可解百毒，也可解凡尘中的障眼法，你戴在身上亦可强身健体，切勿离身。”
李元启接过珠子，恭敬应，“是。”
他悠悠转醒时天还未亮，路保已经在轻声叫他起床早朝了。
原本以为只是梦一场，不过是梦中场景对话格外真实些，可他一抬手，一颗透色的珠子就这么从他的掌中滑落下去。
“呦。”路保也看见了这颗珠子，“您这是打哪来的一颗这么漂亮的珠子啊？”
李元启怔怔地看着那颗珠子，心中大骇，这珠子……
所以，昨晚那不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