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在数据中心疯狂回荡，徐为正染血的手指死死按在猩红按钮上，主屏幕瞬间被刺目的血色警告占据。整个空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被这疯狂的指令震得呆若木鸡。
“徐总！您冷静点！”赵锐最先反应过来，踉跄着冲上前，一把抓住徐为正的手臂，“这可是要把整个互联网拖下水啊！一旦启动，我们不仅会成为行业公敌，还会引发难以想象的灾难！无数用户的数据会丢失，整个互联网生态都会瘫痪！”
徐为正缓缓转头，漆黑虚无的眼眸中翻涌着令人心悸的疯狂与决绝，“公敌？灾难？他们把我们逼到绝境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些？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他猛地甩开赵锐的手，赵锐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技术主管林远也冲了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声音带着颤抖：“徐总，‘熔炉’协议一旦启动，我们根本无法控制范围和强度。这不是简单的反击，这是同归于尽！我们的核心服务器也会在这场风暴中彻底毁灭，公司这么多年的心血……”
“心血？”徐为正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与悲凉，“他们联手围剿我们的时候，可没人在乎我们的心血！每团从无到有，从默默无闻到行业翘楚，我们付出了多少？可现在，他们就像一群饿狼，等着分食我们的尸体！既然如此，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运维部的小张脸色惨白，声音带着哭腔：“徐总，那些无辜的用户怎么办？他们什么都没做，他们只是普通的消费者，他们的数据、他们的生活……”
“无辜？”徐为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互联网世界里，哪有什么无辜？当其他巨头用各种手段挤压我们生存空间的时候，当他们引导舆论抹黑我们的时候，那些用户还不是跟着舆论走？他们享受着巨头们提供的便利，却对我们的挣扎视而不见！”
“可是徐总，法律不会放过我们的！”法务部的王律师挤到前面，声音急切，“这是蓄意破坏互联网基础设施，是犯罪！会引发国际纠纷，我们会面临天价赔偿，甚至可能被全球通缉！”
徐为正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劝说的众人，眼神中满是不屑：“法律？在他们联手扼杀我们的时候，法律在哪里？那些所谓的公平竞争规则，不过是强者制定的游戏规则，用来束缚我们这些后来者！今天，我就要打破这个规则！”
这时，一直沉默的cto老周走上前来，他的眼神中既有理解又有担忧：“徐总，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我也理解你的愤怒。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启动了‘熔炉’协议，我们真的能得到什么？不过是一时的痛快，换来的却是整个行业的崩溃，还有无数人的怨恨。我们奋斗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这样的结局？”
徐为正盯着老周，眼中的疯狂稍稍褪去了一丝，但语气依然坚决：“老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公司好。但你看看现在的局面，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投降？向宋安低头？然后看着每团被肢解、被吞并？我做不到！与其跪着死，不如站着生，哪怕是同归于尽！”
“徐总！”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客服主管李薇突然大声说道，泪水在她眼中打转，“您还记得公司创业初期吗？那时候我们虽然艰难，但大家都充满希望，都相信只要努力就能闯出一片天。现在，我们怎么能因为一次失败，就选择毁灭一切？还有那么多信任我们的员工，他们的未来怎么办？”
李薇的话让在场的很多人都红了眼眶，想起了曾经一起奋斗的日子。但徐为正的眼神依然坚定，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当然记得，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时光。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们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了。与其看着每团被他们蚕食，不如让我们在毁灭中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徐总！求您再考虑考虑！”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哀求。
徐为正却不再理会众人的劝说，他转头看向主屏幕，看着那些象征着其他互联网巨头的虚拟疆域，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倒计时开始，十、九……”
“徐总！”赵锐再次冲上前，试图阻止他，但被两名安保人员拦住了。
“八、七……”徐为正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六、五……”数据中心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人在哭泣，有人在摇头，有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四、三……”就在这时，数据中心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宋安。
“徐为正！住手！”宋安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
徐为正的手指停在了即将按下确认键的那一刻，他缓缓转头，看着宋安，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宋总？您来晚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宋安快步走到徐为正面前，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徐总，我知道你恨我，恨这个行业的不公平。但你不能这么做，这会毁了所有人。”
“毁了所有人？”徐为正冷笑一声，“他们想毁了我的时候，可没手软过。现在，该轮到我了。”
宋安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徐总，你以为启动这个协议就能复仇吗？不，你只会成为千古罪人。你看看周围，这些都是跟着你一起打拼的兄弟姐妹们，你忍心让他们因为你的一时冲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徐为正的眼神微微动摇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围那些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眼中的恐惧和哀求。但很快，他又坚定了眼神：“宋总，您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宋安凝视着徐为正染血的指尖即将触及按钮，喉结剧烈滚动：“徐总，你当真要让整个互联网陪葬？”他身后的安保团队已经悄悄散开，形成包围之势，却没人敢贸然上前——所有人都清楚，此刻只要稍有异动，徐为正就能瞬间按下那个足以颠覆世界的按钮。
徐为正没有立即回答，猩红的警报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将那双眼睛映得如同燃烧的炭块。数据中心里除了服务器的嗡鸣，寂静得能听见每个人剧烈的心跳声。终于，他沙哑开口：“宋总，当他们切断我们最后一条数据通道时，当舆论把我们钉在耻辱柱上时，你猜我在想什么？”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我在想，原来我们这些所谓的行业新贵，在巨头眼里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宋安的西装下摆被通风口的气流掀起，他向前半步，却被徐为正染血的手猛地按住按钮外壳：“别过来！”这一声暴喝惊得在场众人浑身一颤，赵锐甚至下意识捂住了眼睛。
“我知道你要说‘放下仇恨’‘留得青山在’。”徐为正盯着宋安，瞳孔里跳动着疯狂的光，“但我们已经退不了了，宋总，我们能退，手下的上百万员工能退吗？”
宋安的眼神闪过一丝震动，他从未想过徐为正竟背负着这样的重担。沉默良久，他突然解下西装外套，随意扔在一旁的机柜上，露出笔挺的白衬衫：“好，我不劝你了。”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赵锐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我有个条件。”宋安直视着徐为正，目光锐利如鹰，“如果启动协议，从现在起，整个公司上下都归你指挥。所有决策由你一人定夺，成功了，你就是改写行业规则的英雄；失败了……”他顿了顿，“我陪你一起进监狱。”
徐为正的手指微微颤抖，染血的指甲在合金按钮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宋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苦心经营的公司，可能在十分钟内化为乌有。”
“我比你更清楚。”宋安弯腰捡起徐为正掉在地上的工牌，上面“首席执行官”的烫金字在警报灯下泛着冷光，
“当初我把公司交给你时，就说过你是最有野心的那个。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野心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他将工牌轻轻放在徐为正掌心，“从这一刻起，徐为正，你就是宋安。”
数据中心里一片死寂，唯有服务器的嗡鸣愈发急促。徐为正握紧工牌，金属边缘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他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解脱般的畅快：“好！既然宋总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那我就赌这最后一局！”他猛地扯开领口的领带，扯开时用力过猛，几颗纽扣崩飞出去，
“所有人听令！黑桃A小组立刻检查协议参数，将攻击强度提升至120%！红桃组启动镜像防御，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拖他们陪葬！”
赵锐脸色煞白：“徐总，超负荷运行会让服务器直接……”
“我让你执行！”徐为正转头盯着他，眼神里的疯狂让赵锐不由自主后退半步，“从现在起，没有‘可能’‘也许’，只有‘执行’！谁敢质疑命令，就和那些背叛我们的人一起下地狱！”
宋安站在人群后，看着徐为正如同浴血的战神般发号施令，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融资会上被巨头嘲讽的年轻人。此刻，他终于露出了獠牙。当徐为正最后一次确认参数，转头看向宋安时，宋安只是微微点头，伸手按下了自己腕表上的一个按钮——在数据中心之外，无数辆载满核心数据的加密车，正朝着不同方向疾驰而去。
“三、二、一……”徐为正的声音在寂静中如同丧钟，“熔炉协议，终极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