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兄弟无错
小鱼从来没有想到过，林雨竟还会出现在这里。她怔怔的望着林雨，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整个人都傻愣愣的。
林雨眼角泪水更甚，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对方。可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小鱼突然惊叫一声，然后将被子蒙在脸上，倒在床上瑟瑟发抖。
林雨以为对方又出了什么事情？箭步的冲到床边，伸手抱住对方的身体。可是双手就像是烙铁一样，刚触碰到对方，小鱼就猛的挣扎了一下，然后高声的叫他：“快走，别靠近我，离我远一点。”
林雨那一刻的心痛的如同被凌迟一般，轻声的呼唤着说：“小鱼，是我啊，我是林雨啊，我是你的丈夫林雨啊，你快来看看我，你不要躲着我好吗？”
小鱼依旧不肯掀开被子，反而将自己捂得更紧一些，她颤抖的声音说：“少爷快走，快走啊，别这样，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对不起，少爷。”小鱼的声音带着哭腔，如此一来使林雨更加的心痛。
虽然不知道小鱼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可以想象得到小鱼达到今天这样的情形，肯定是经历了非人般的待遇。想念至此，林雨怒火中烧，忽然的想到当初对李泰所做的那一切是不是太仁慈了一点。
看到小鱼此刻的反应，他只觉一股愤怒之气自胸中迸射而出。
紧接着他轻轻的抚摸着林小鱼的被子，小声的说道：“小鱼，你快让我看看你，我是林雨，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忘了我当时说过我要好好的保护你……”最后三个字还没有说完，他忽然心中生出万分的愧疚。
是的，他当初说过要保护小鱼，可是最后把小鱼保护成什么样子了，如今的小鱼更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兔子，无论任何人的触碰都会让她痛不欲生。
林雨握紧了拳头，紧咬着牙关，只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但是又无处发泄。那种憋屈，那种痛苦，那种不知该如何释放的感觉，几乎让他发狂。
过了几秒钟之后，他再次平静自己的身心，抓紧了小鱼披在身上的被子，然后用力的缓缓的掀开。
小鱼原本身子虚弱，也无法争得过林雨。当他把被子掀开的那一刻，所见之景让那心中的痛苦比之前更甚。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身上的冷汗急速的外冒。因为他所看到的是一个恐惧到极致的面容，那双眼神几乎无神，也就只有在那些忧郁症患者的眼中才可以看得到。
再看小鱼的脖子上，还有手臂上，尽是疤痕。原本洁白如雪，吹弹可破的肌肤，此时都被伤痕所代替，这简直是对一个女孩最残忍的刑罚。
林雨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小鱼，可小鱼每一次都像是被用刀片割下一片肉一样。每被林雨抚摸一下，她就微微抽搐一下，接着喉咙里发出惨叫之音。
林雨再次柔声的呼唤：“小鱼，你看看我啊，我是你丈夫呀，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此时小鱼也仿佛接受不了这一切，她紧闭着双眼，将头蜷缩，将身体缩成一团，对于林雨的声音她是不管也不顾，仿佛要将自己保护起来不受任何外界的残害。只有那些真正受到过伤害，并且深入心灵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林雨自然也明晓，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唤，一遍又一遍的安抚，许久之后，才看到小鱼的情绪渐渐的恢复过来了一点，而且身子抽动的也不是那么厉害的。然后他又缓缓的说道：“小鱼你……”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萧云走了进来。那一刻，小鱼就像是见到救命的人一样，立刻呼唤起来，并且坐起身。当萧云走到床边，小鱼立刻投入她的怀中并且抱得死死的。
霎那间，小鱼眼泪如止不住的水流一般迸发出来。
林雨被萧云推到一旁，当他看到小鱼那脸上的泪水之时，只痛恨自己当初的无能为力。如果他当初能够传送回去的话，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那样的话，一旦李泰敢动一动手，他就敢让长安城从此在世界上消失。
“行了，林雨你先离开吧，我看小鱼的精神不太好，这样下去，只会让她越来越糟糕。我先跟她好好聊聊，等她情绪安定之后，你再进来。”对于萧云的要求，林雨点了点头答应了。
他一步步的退了出去，眼睛一直盯在小鱼的身上，从未落下过，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能看到她在擦拭眼角的泪水。
这时只听二愣说道：“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很像是程处默。可是我叫他，他却不答应，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林雨皱了下眉头说道：“可能是你看错了吧，程处默怎么可能会不搭理你呢？”话刚一说完，就见一个壮硕的身影跑了过来。
林雨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程处默吗，只不过此时程处默瘦了许多，跟之前的400斤的身形相比至少减了60斤。虽然他身子也瘦了不少，但依旧看起来比正常人壮得多，而且脸上也都变得有些黝黑，看样子是干了重活。
于是林雨试探的问道：“程处默是你吗？”只见他眼神有些低落，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到林雨跟前，眼中虽有激动的神色，但是他却不敢过分的表现出来。
林雨上前两步，准备确认的时候，程处默忽然‘扑通’的一下双膝跪地，而这一幕着实把林雨和二愣给惊住了。他们不明白程处默到底是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是一种特殊的见面礼仪吗？可明显不会是这样的，他们可是兄弟，什么特殊的见面礼必须得要跪下。
接着只听程处默痛声的忏悔的说道：“大哥，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嫂子，让她受苦了，并且还失去了你们的孩子。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不配做你的兄弟。”
这一番话说的林雨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程处默能够将小鱼救出来，就已经是冒了死罪，并且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才带着小鱼来到了这里。
若是当初李泰出兵攻打的话，恐怕程处默等人根本就出不了长安，出不了大唐。因此他上前扶住对方的双臂说道：“这不怪你，你能够做到这一点，大哥已经十分的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小鱼根本就活不下来。”
程处默痛彻心扉的说道：“可是当初我们回去之时，却没能够及时的去截停，若是那时候就将嫂子给救出来，并且逃逸的话，也就不会出现后来的事情了。大哥，事情变成今日，你若是不惩罚兄弟我，那我就断下一臂以此谢罪。”说着程处默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那一瞬间连林雨都被吓了一跳，赶紧出手打开了对方的手，并且将匕首用三根指头对中一折，便将其折断，扔到了远处。他连忙扶住的程处默说道，
“你这是何苦呢？我又没有任何怨你的意思。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天命所致，我能有你这样的兄弟，就已经是万分庆幸了，我怎能再让你受伤。更何况，也正是因为你，我才能够有机会再次与小鱼见面。不然的话，从此我们可能就会阴阳相隔。”
林雨说了许多，程处默却是一个劲的痛哭。或许程处默是真的这一切过错，都归入到自己的身上。
过一会儿，林雨说道：“处默，自我离开之后，具体发生的事情，你能再给我说说吗？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我想弄清楚，后来你们是怎么救走小鱼的，而这一切发生的原因，我也想知道一些。”
林雨说完之后，程处默抬起头，他眼中满含着泪水，眼睛红肿的几乎看不见了。
他颤抖的声音说道：“当初我们回到长安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