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瓷别扭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蒋少戈拍拍他脑袋：“现在才到我腰这里，还不是小孩儿？”
他明白俞瓷是因为被姜盈注射过药，才会长得这么慢。
身高对于小鲛人来说是大忌。
一句话惹恼俞瓷，气得好几天没理他。
一方面，也是因为内心见不得人的心思，让他无法面对。
蒋少戈察觉那双雾霾蓝眸子里，爱意展露出冰山一角，并不像是梦境中单纯的俞瓷。
“难不成已经想起自己在梦里了？”蒋少戈琢磨，“不应该啊，要是察觉了，不得扑上来摸着我腹肌睡？”
他身上没一丝赘肉，手感很好，每天俞瓷手搭在他腹肌上，睡之前捏捏，睡醒了再捏捏。
一腔心事无人诉说的蒋队长，只能用仰卧起坐来打发时间。
梦中也要保持身材！
蒋少戈的宗旨是，身体是诱惑老婆的本钱，一定要自律！
不知不觉，梦境快到了尾声。
俞瓷也即将过生日。
不过在归墟，和普通生日没两样。
蒋少戈很在意，提前准备了礼物。
二人约好在海面的一处小岛上见面。
没到时间，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尾巴上搁着一个大盒子，里面装的全是这些年蒋少戈给的生日礼物。
有穿的，戴的，以及两把好看又小巧的匕首。
一件都没舍得用过。
去年蒋少戈送的，是一条宝石手链。
是彩虹渐变色，上边串了许多打磨圆润的宝石。
这时，听到门外有人喊自己。
俞瓷抬头：“三哥，十二哥。”
二人游进屋内，各自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俞沉星笑了笑：“生日快乐，给你的礼物。”
俞则言紧跟着把礼物递过去，没看他：“生日快乐，在学校受欺负了，记得说。”
这个时候的俞则言依然是个傲娇的性子。
关心弟弟，但是极少表现出来。
“谢谢三哥，谢谢十二哥！”俞瓷梨涡浅浅凹陷。
俞沉星摸摸他发顶，注意到他怀里抱着一盒子东西。
“这是，你那位戈戈送你的？”
不等回答。
俞沉星轻挑眉头：“你……喜欢他？”
小鲛人傻乎乎啊了一声，迷茫地看他，又顺着他视线看盒子。
倏地反应过来，连忙盖严实。
俞沉星失笑：“你如果喜欢他，可以选择性别，毕竟还没有定，不是吗？”
俞瓷怔愣，还是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去小岛找到蒋少戈，想要表白，没开口却被对方无意打断。
“来，今天哥哥带你看烟花。”
蒋少戈牵住了俞瓷的手，又倏然想起他走路不太熟练。
果然，俞瓷两条腿抖个不停，非常不听话。
他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兮兮望着蒋少戈，上了岸头发变短，软软耷拉着，顺毛格外乖。
“没事，我抱你。”蒋少戈横抱起俞瓷，走去小岛最高的地方。
刚在草地坐下来，一团光迅速飞上天空，随着烟花绚烂炸开，黑夜被照亮。
距离太近，蒋少戈捂住他的耳朵，省得震到他。
梦境中的蒋少戈无微不至，嘴上经常逗他，其实很温柔。
这是俞瓷被扔回来这十几年里，唯一接触的温暖。
鲛人不善于表达，他和蒋少戈要更亲近些。
注意到视线，蒋少戈转头：“一直盯着我看？”
烟花不断升空，组成各种海洋生物图案，以及俞瓷喜欢的小海豚小海龟。
他眸底落满细细光芒，就这样和蒋少戈对视。
远方有轮船传来钟声。
十二点已到。
俞瓷轻声说：“我喜欢你。”
蒋少戈并不意外，很快给出回应：“我爱你。”
这次轮到小鲛人呆住。
“虽然我们寿命很长，每年的生日你或许觉得都一样，但是今天不同，我想在这一日告诉你。”蒋少戈指腹轻抚他嘴角。
俞瓷眼睛睁大，看着倏地放大的面容，两秒后，唇上覆上一片柔软。
这下，没人在意烟花是什么图案。
俞瓷只知道心脏快要从胸膛跳出来，嘴唇被对方轻轻磨着，温柔地轻吮。
只是一个浅浅的吻，蒋少戈退开，盯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
“俞瓷，我爱你。”
回过神，俞瓷抿了下被染上温度的唇，大着胆子再次起身凑过去侧头亲他。
没亲对位置。
落在脸颊。
虽然害羞，耳鳍染了红，可是内心深处渴望和他触碰。
距离这么近，蒋少戈低笑声钻入耳朵，一双手握住俞瓷的腰身，耳鬓厮磨间。
又轻声说：“别急，我不会跑。”
俞瓷没再急着吻他，“你说……你爱我？”
蒋少戈目光温柔深情：“是，我一直爱你。”
“什么时候……开始的？”俞瓷小声问。
这倒是个没法实话实说的问题。
说早了老婆会以为他是变态。
说晚了梦醒来估摸要闹小脾气。
蒋少戈模棱两可道：“从你对我有心思的那一年，我看出来了。”
俞瓷害臊到指尖都红了。
“是、是我说……不要你当我哥哥的时候吗？”
“嗯，从那天我就开始思考，我们之间还可以是什么关系。”蒋少戈张嘴胡扯。
他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感情。
往常和俞瓷相处也是，两天不见，能抱着人一直卖惨。
说有多么多么想你，想到吃不下饭，腹肌都凹下去了。
不论多少岁的俞瓷，依然和他不是一个段位。
两句话撩的鲛人呼吸都乱了。
俞瓷重新捧住蒋少戈脸颊，重新亲过去。
这次吻得格外久，二人拥抱，四肢纠缠，俞瓷坐在蒋少戈腿上，喘不上气，往后躲。
小巧的喉结被含住，生出一种被野兽咬住的错觉。
只不过，野兽不一定是要咬断他的喉咙，而是去吻他的唇。
俞瓷一手支撑在身后，快要倒下去，另一手软绵绵攥紧蒋少戈衣领，示意自己快要摔了。
忽地，他后脑勺被扶着，脱力仰倒在草地，随后蒋少戈俯身上去，重新吻住他。
能感觉到俞瓷环过他背，手指因为害臊，时不时抓挠他。
俞瓷嘴唇被咬了一下，指尖倏地隔着衣服扣紧蒋少戈背肌。
轻微的刺痛，更像是电流传遍全身。
蒋少戈捏开他下巴，吻得更深。
良久，俞瓷气喘吁吁埋在蒋少戈肩窝，被欺负的浑身泛红。
“烟花都放完了。”蒋少戈轻轻拍打怀中人。
俞瓷抬眸：“那你，和我……结婚吗？”
蒋少戈不答，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件礼物。
“还有一个东西想要给你。”
他揽着俞瓷起身，打开盒子。
是一枚戒指。
在北部森林时，他送给俞瓷的那枚。
再次戴上无名指，俞瓷愣愣地举起手，月亮环抱星星，浅蓝色钻石映出细碎光斑。
蒋少戈捧着他手，低头在指节上亲了又亲。
“小瓷，陆地上会有一个叫蒋少戈的人，他会对你好，他把你看作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一刻俞瓷灵魂像是被倏然击中。
蒋少戈从来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梦该醒了。
俞瓷问：“那你……”
“我叫蒋少戈，你说过你最爱我。”
蒋少戈笑起来，有几分不正经，又有些骄傲得意。
“我也是你另一位哥哥。”
眼前景象倏地变得模糊。
等到再次清晰，俞瓷坐在沙滩上，摆弄过长的裤子。
脚步声由远及近。
最后停在身旁。
俞瓷抬头，无名指上戒指明亮耀眼。
身穿队服的蒋少戈，蹲下身。
凌厉的眉眼染上笑意：“不会穿？”
俞瓷眸光闪动：“蒋少戈。”
他从深海而来，挣脱黑暗，迎接光明。
噩梦被蒋少戈亲手击碎。
蒋少戈笑着嗯一声，无视身后队友咔咔咔拍照声。
“我帮你。”
他朝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