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死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
老子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意识还算清醒，整体比较健全的天官，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
我学着无双的样子腼腆的笑了起来，龇出俩大板牙，据说这副腼腆害羞的样子当长辈的极其买账，而后比划着说道：“主要还是有关于地灵珠的一些事情……
您是知道我只结了四珠的，可还是义无反顾的夺舍，对于成就天官之位，甚至是结八珠，结九珠表现的信心满满。
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就剩我一个卫氏子弟了，比不了从前，您也没地儿再去掠夺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老祖您这么有信心呢？”
我越说眼睛越明亮，一脸希冀的道：“您肯定是知道什么地方有地灵珠的吧？您这不眼瞅着就挂了么，不妨给我透露一下，成全我一番？”
卫伯言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随即冲着我咆哮道：“狗崽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原来，愤怒可以让一个即将溃散的魂魄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卫伯言的这一声咆哮真可谓是音波滚滚，震得我耳朵都嗡嗡作响，先前战斗中被破坏的极其严重的大殿顶部甚至“稀里哗啦”坠落下一些小石子儿来。
“淡定淡定，老卫家可就我这一根儿独苗了啊，您要是震塌了这里，把我活埋砸死，那可真就鸡飞蛋打，咱老卫家也绝种了呀！
要不这样，您要是实在不愿意说的话，那就休息一下，我过会儿再问。”
我被吓了一跳，生怕逼迫过甚，这家伙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连连摆手，再度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才腆着笑脸说道：“反正对您来说也是没什么用的信息了，对我却有大用，您也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人。
你看，我了解你，我知道你的过去，曾经……”
眼看我又要开始扒他记忆里的那些事情，卫伯言沉默了，过了片刻，咬牙道：“南海，南海必定有一颗，那颗是我的……”
你的不是已经献祭给天图石、全部崩碎了么？
这话我几乎脱口而出，可到了嘴边反应过来了，生生又咽回了肚子里。
不对，他说的应该不是献祭给天图石的那七颗地灵珠，而是……曾经他被夺走的那三颗地灵珠！！
“南海，南海……”
我口中不停嘀咕着这个词儿，很多从卫伯言记忆碎片里了解的事情涌上心头。
南海中有一个被圣武天官镇压的巨凶出世，齐地的年迈天官前往镇压，最终战死，巨凶只是被重创，灭门的阴影笼罩着彼时的卫氏一族。
于是，为了诞生新的天官，三位结六珠的准天官齐齐瓜分了卫伯言三颗地灵珠，欲强行成就天官之位。
结果，三人全部失败，两人当场身死，只有陈国宛丘的准天官踏足了天官的领域，但被地灵珠的煞气所伤，出了巨大的问题，拖着残躯最终去了南海，与巨凶以死相搏，为卫氏一族换来五十年太平，也给了卫伯言成就天官的成长时间。
卫伯言的说的那颗地灵珠，如无意外就是陈国宛丘那位准天官从他身上分走的地灵珠了！！
我皱眉思索片刻，道：“据我所知，天官身死之后，地灵珠会立刻融入地脉，刹那远遁千里，最终不可寻觅，就算旁边有卫氏族人守着也留不下、得不到，陈国宛丘那位准天官战死之后，他身上的地灵珠应该全离开了才对……”
“那颗地灵珠是我得到的第一颗地灵珠，它就来自于南海！”
卫伯言打断了我，道：“南海是一处龙巢，是祖龙遁海的地方，在我年幼的时候，我父亲曾经带我驾舟出海，让我观摩水龙庭，让我看祖龙入海的恢弘气势。
时值三月，忽然之间海上掀起滔天巨浪，我和我父亲乘坐的那船就是个小小的舢板，根本无力抵挡，巨浪卷上舢板时，我被卷入了海中，一直下沉，恍惚之间，似听见有人在与我说话，它在我耳旁轻轻喊着——喂，那小子，想活命不？想活命就喊我一声爷爷来听听！”
卫伯言的脸上浮现出回忆之色，轻声道：“我那时已经喝了一肚子的海水，只以为自己是意识恍惚，出现了幻听，没有回应它，否则，喊它一声爷爷又何妨？咱们卫家人从不是食古不化的货色，说最怂的话，做最狠最绝的事，咱们向来如此务实，能活命，莫说喊它一声爷爷，就算是跪下给他磕三个都使得！
我却没想到，那次意外使我得了一桩机缘。
随后我就听那道声音说——可算来了个骨头硬的，爷爷看你顺眼，便是你了！”
“然后你就得到了地灵珠？”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地灵珠还会说话？还有意识？！”
“阴阳造化之神奇，无法想象。”
卫伯言微微摇头，道：“那颗地灵珠诞生已经很久了，祖龙入海结穴，它诞生在深海之下，曾经因为地脉变迁化龙，产生过意识，之后又崩俎，所以有一点真灵，我得到了那颗地灵珠后，身体之内仿佛住着另外一个人，时时与我说话。
陈国宛丘那个准天官从我体内攫走的正是这颗地灵珠，他当时其实是成功了，可他运气很差，正好得到了这颗珠子，换一颗珠子，他根本不会有事……
地灵珠有意识，这在我们卫氏一族都是只此一例、别无分号的，他大抵也没想到，当时在他体内作祟的就是这道意识，明明已经踏足天官，最终却走向末路……
我从南海得到了这颗珠子，最后又被陈国宛丘的那位天官重新把它送回南海，南海就是这颗珠子的巢穴，所以它不会远遁离去的。
实际上，当我成为天官后，去过南海一次，这颗珠子确实还在，我感受到了它的气息。
当然……那个巨凶也不曾消亡！”
我失声道：“陈国宛丘那位天官仍旧没能斩杀掉巨凶吗？”
“绝对没有斩杀掉！
那是个很恐怖的东西，我当时只是感受到了它的一线气息，仍旧觉得脊背发寒，我有预感，我如果强行除掉它的话，恐怕我也会遭遇不测！！
齐国的那位年迈天官，陈国宛丘的新晋天官，两代天官的陨落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当时我只是匆匆一瞥就离开了，不想过度纠缠，连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没弄清楚。”
卫伯言道：“不过，陈国宛丘的那位天官是抱着死志去的，已经镇压了它，用了非常残毒的法子，如今两千多年已经过去了，那个巨凶已经十分虚弱！！
等你归鼎圆满后，或许可以去尝试，说不得能了结了那东西！”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