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朱芷君那样激动和期待，此时坐在教室里，面对着直播镜头的蔡天铎看似淡定，实际上心情却很苦涩。
上午杨谦只是安慰了他，让他先好好上课，等他和公司商量之后再告知如何安排。
但直播课上，杨谦却好像忘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一样，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宣布了轮换的决定，并且，从杨谦提及的轮换学生的姓名中，蔡天铎跟江燊睿、江一丹一样，也其列。
难道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杨老师也并没有打算给他一次机会？
蔡天铎很难过。
尽管知道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多大的打击都能承受得住，但他还是无法承受内心如同潮水一般淹没过来的巨大的失落感。
他其实很想好好地听完这最后一堂课，但有些思绪还是不可避免地蔓延开来。
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唱歌？
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音乐这条路？
就连杨老师都放弃我了......
可是，为什么上午他对我还是夸奖居多？
只是安慰吗？
并不是啊！
蔡天铎不是三岁小孩，他当然能分辨得出杨谦的夸奖是敷衍还是有理有据的！
杨谦夸他练得勤快，换气的节奏找得很好。
蔡天铎也确实是觉得自己在换气这一块进步很大。
不像刚开始来时候那样，他的换气只是单纯地模仿原唱的换气节点，换了自己没有认真研究过的歌，就发现不知道怎么唤起了。
现在蔡天铎至少是在杨谦的讲解中，弄明白了气息是什么一回事，也知道如何正确地呼吸，比如胸部呼吸、腹部呼吸、胸腹部呼吸等等，知道在唱歌的不同场景下用什么样的呼吸方式。
这个理论弄明白之后，蔡天铎甚至都不需要专门拿一首歌来研究，凭借着自己的气息管理，他也能唱得很有“高手”的感觉。
当然，“高手”还只是自己的错觉，有点狂妄了。
真想练成像杨谦一样的气息高手，蔡天铎知道自己还要练好久基本功。
除了气息以外，蔡天铎也在杨谦的这一个月的课程里，学到其他的基础发声技巧。
虽然一个月的学习、练习，还不至于让他量变到质变，但蔡天铎还是觉得自己收获颇丰，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月以前的那个懵懂无知的自己了！
蔡天铎自我感觉不错，杨谦也夸他学得认真、领悟能力不错。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没答应让我留下来呢？
蔡天铎想不通，也心乱如麻。
“蔡天铎，你来唱一下这一段。”
杨谦注意到了他的走神，这次特意点了他的名字，算是一个提醒。
“噢，好......”
蔡天铎终于回了神，他慌慌张张地伸手按了桌面上的麦克风按钮。
但很明显，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他，这次唱得并不好，本来就沙哑的嗓音，这回唱得嗓子就很紧张，最后还唱破音了。
“噗......”
身后的江一丹忍不住笑出了声。
蔡天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但他知道，这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自己没认真听课。
“对不起，杨老师，我嗓子太干了。”
蔡天铎站起来，满心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其实咱们这节课，老师也是想要带大家了解一下正确的发声过程，学会怎么样发声，才不会挤嗓子，才不会声音发虚。蔡天铎你也坐下来听吧！”
杨谦没有批评他，而是继续讲课，而且，他还用笔在小屏幕的黑板上，写上了板书“声带闭合”。
蔡天铎坐了下来，他这回脑海里还是有很多声音，但更多的还是懊悔。
也太不争气了！
最后一节课都不好好上。
怎么让杨老师相信得了你的珍惜呢？
蔡天铎重新让自己振作起来，摊开笔记本，在上面写起了杨谦正在讲述的知识要点。
......
认真起来之后，就很容易忘记时间的流逝。
下午两点半开始的直播课，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也到了要结束的时候。
杨谦在讲台上做着一个月直播课的总结，以及在说着对观众、同学们的新年祝福。
蔡天铎这个时候，也才恍恍惚惚地从学习状态中回过神来。
真的要结束了吗？
蔡天铎心里暗暗地叹息。
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难过了，但他还是觉得惋惜。
第一次遇到让自己全力以赴的事，最后却是如此快地草草结束。
蔡天铎觉得，自己这一个月真的很用功了，当初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专注。
可能是真的热爱吧？
杨谦关直播的时候，蔡天铎也是依旧在怔怔出神，他在想，回去闽省，呆在那个风景如画的滨海城市，自己是不是还要延续这份热爱。
可能直播课他还是要学的，但能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蔡天铎真的找不到哪怕一点点希望。
“天哥，你在想什么？杨老师说他今晚没空了，让我带你们去吃顿好的，小梁老师也一起呢！”
江燊睿从后面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蔡天铎才猛然惊醒。
“是散伙饭吗？杨老师还是很体贴的，给我们酒店续租到1月1日，正好可以在魔都跨年，然后再回去！你们要不要一起去迪士尼跨年？”
江一丹跟江燊睿一样，都是一副轻松的表情。
虽然一开始，江一丹还是挺渴望借着这个机会成为一名歌手的，但越学她就越发感受到自己跟欧阳晓晴她们的差距，也越发觉得自己其实对成为一个歌手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兴趣。
可能还是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爱唱歌的歌迷，更加轻松快乐吧！
所以，江一丹也学会享受快乐，学会知足常乐了。
“我不行，我明天得回去。”
江燊睿没忘记自己在学校的女朋友，他得回去椰城陪女朋友跨年，虽然椰城没有魔都这么繁华热闹。
就在他们叽叽喳喳说话的时候，杨谦也走了过来。
“今晚就让江燊睿和梁建辉带你们去吃饭吧，老师很抱歉不能陪你们，因为今晚实在是没空，待会九点还要赶飞机。”
杨谦拍了拍江燊睿的肩膀，说道。
他之所以把最后一堂课定在下午而不是晚上，也是因为行程有冲突。
毕竟是大明星啊！
后天三十一号跨年夜，虽然杨谦参加的那几场跨年晚会都已经录制完毕，但那些都是内地电视台的跨年晚会，网友们只是看着社交媒体上面公布出来的歌单统计出来的。
还有一场港城电视台的跨年晚会，也邀请了杨谦出场，这个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倒没有那么大规模，也没有那么严肃，主要还是以游戏、唱歌为主，娱乐至上，轻松快乐，所以，不用录播，直接现场直播。
明天开始彩排，杨谦为了上课，还把他和戴羽妮的机票安排到了晚上。
“理解理解，杨老师你去忙，我们自己搞定就行！”
江一丹笑嘻嘻地说道。
交代完江燊睿后，杨谦却将目光投向了今天有些沉默的蔡天铎。
“蔡天铎，你跟我过来一下录音棚。”
杨谦也没说要做什么，只是简短地吩咐道。
“啊？好......”
蔡天铎心里猛然一跳，连忙点头起身。
都以为自己魔都之旅就到这了，没想到，杨老师还记得自己！
这算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