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山脉有你妈的金子？”在听完尼克的讲述后，尖叫鸡啐道，“你他妈怎么不说你妈裤裆里有金子呢？”
哄笑声一片。除了灰鳄没笑，其他人都笑了。
“真有，”尼克紧张又卑微地说，“我和皮尔斯都挖出来一屋子‘神骇’了，如果填满仓库，就能换大概三十公斤黄金……老板，鸡哥，我真没说谎。”
灰鳄沉吟不语，做思考状。
“老板，别信他的，他要是真有金子，至于被我抓回来？他就是在拖延时间。老板，赌徒嘴里哪有一句实话啊。”
“鸡哥，我发誓，我要是有一句谎话，出门就让车撞死。”
“‘环岛游’是不是快到合金山脉了？”灰鳄突然冒出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我看看啊……”尖叫鸡用手表查了一会儿，然后道，“对，昨天登陆的，今天差不多就该进山了。”
“小子，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心计的呢。”灰鳄冷哼道，“想把我们引到合金山脉去，然后让侦探公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你再趁机逃掉是吧？”
“我没有，我没有！”尼克连忙否认，“我绝对没有！大……老板，冤枉啊，我压根不知道‘环岛游’这回事！我是真心实意要带诸位大佬们去挖金子的！老板，合金山脉真有金子！是真的！”
“那，证明给我看。”灰鳄说，“你不是说，你们已经挖出一屋子金子了吗，那就证明给我看。如果是真的，我可以放过你。但如果不是，呵呵，你懂的。”
尼克直接愣住——他如何证明给他看？东西是皮尔斯的，他压根没有，就算是偷，他也不能保证可以顺利进入皮尔斯家的仓库。更何况他也不知道黄金的提炼方法，他就算能拿到‘神骇’，也还是证明不了金子的存在。
“老板，我就说他在骗人吧？”尖叫鸡鄙夷地说，“行了，你也不用证明了，你身上的‘金子’是现成的，我们直接挖出来便是，而且轻车熟路，这办法，更比去合金山脉找那所谓的‘金子’要稳妥太多。把他送到后院去，老板烦了，我也烦了。”
说罢，他大手一挥，两名壮汉直接上前。
尼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我没骗人！我没骗人！鸡哥，老板！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行行好，行行好！”
尖叫鸡说，“挖个腰子而已，又要不了你的命，你喊啥吗，我们还得好吃好喝地伺候你呢，所以有啥好怕的？尼克，你还得感谢我们呢。”
两只大手已经摁住尼克的肩膀。
尼克急中生智，拼命大叫道，“我能证明，我能证明！我真挖到了金子，但你们得派几个人配合我一下！皮尔斯这孙子想吃独食，他已经把我踢出去了！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打的！你们只要跟我去他家里一趟，就能全明白了！”
可是根本没人理他，壮汉们已经像拎猫崽子一样把他拎向了门边。
“鸡哥，老板！信我一次，信我一次呀！真有金子，合金山脉真有金子！以你们的人力物力来说，一天挖个几十斤，根本不成问题！鸡哥，老板！鸡哥！老板！鸡哥！！！老板！！！”
半个身子已被拖过牢门，他嘶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过道里。
“等等。”灰鳄突然命令道，“带他回来。”
壮汉们止步，尼克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也回归了原位。尼克被拖回老板面前。
灰鳄开口道，“有人说过——做生意，就是在无数条错误的路径中寻找到一条最为正确的道路。所以呢，我想赌一把。”他看向尼克，“真有金子？”
“真有，我对天发誓。”
“如果没有呢？”
“您怎么处置我都行！”
灰鳄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如果没有，”他打量了一下他，“我要的，可就不光是你的肾了，还有你的眼角膜，你的心脏，你的血管和你的大脑。”
“你们最好把皮尔斯也抓回来。”因为下午的那顿毒打，尼克突然产生了报复的想法，“因为我不知道如何从神骇中提炼出黄金。他知道，东西也全在他那儿……还有冷却剂的制作方法，挖掘的步骤等等……他比我知道得更多……”
“小子，别把我当枪使，我不是白痴。他不像你，他可没赖我的账。我这个人，还是很守契约精神的。”
“可东西丢了，他一定会报警的……那他一定会查到我身上……因为这件事，他只告诉过我……老板，安全起见啊，如果侦探公会查到我头上，那你们也跑不了啊……我是被鸡哥当众带走的……老板，你们可以‘请’他回来当顾问啊，那么大一座山呢，如果没有懂行的人在，挖起来肯定费劲……如果这秘密被他告诉给别人呢？老板，那一山的黄金，你就得同别人分了！老板，这可是金子呀！”
说完这段话，尼克不禁佩服起自己——原来自己的口才也能如此之好，原来人在极端环境下，确实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灰鳄沉吟片刻，“说得也是哈，金子，谁不喜欢呢。”他转向尖叫鸡，道，“那就把这个皮尔斯，一并带回来。做得隐秘点，别让外人知道。”
“是，老板。”
“多带几个人过去，也跟那货说清楚——我只是请他回来当顾问的，并不想对他怎样。”
“明白，老板。”
“行，去吧。”
“是，老板。”
……
外面月朗星稀，空气清新，虽然很冷，但劫后余生的感觉却是那样美好。再也不借高利贷了，尼克对自己承诺，说什么也不借了，哪怕饿死，哪怕冻死。至少死的时候，他还能保留一具全尸。
尖叫鸡带了六个人，分两辆车走。他被安排在一辆YU-60中间。他被两名满身狐臭的大汉夹住，一路窒息。
等到V区的时候，月亮刚好挂在中天。皮尔斯的那台面包车就停在楼门前。接着，皮尔斯出现，他左顾右盼了一阵儿，提着一个工具箱，像个幽灵似的踅进了地下室。
声控灯亮起熄灭，寒风在车窗外呜呜作响。
尖叫鸡观察了下四周，然后低声吩咐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