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方国听到我的话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是一个军人，即便那件事在他眼中，他并没有做错，最后却落得个人间失踪的下场，一切档案都被销毁，剥夺了原来在社会中存在的那个身份，但当现在听到有人知道他的过往，他第一时间反应是自己可以重新回到魂思梦想的军队，结果并不是。
他沉默许久。我也没有逼问，等待着他的选择。
虽然我只跟他说跟着我去银龙市，但我相信，他能够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小池在边上紧张地看着我俩，他一开始就惊诧我怎么会认识董方国，现在听了先前的对话，更是搞不清为什么自己董哥会这么激动，难道当年他不是自愿退伍的吗？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我可以跟着你走黑，但是小池不行。”董方国许久之后才蹦出一句话。
我转过头看了眼池易。见他年纪轻轻却一副痞子的模样，笑着说：
“我不会强行拉人下马，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可以说服他。”
董方国无奈接着说：“我还有几个条件，我要一个新的身份跟在你身边。并且只跟你5年，5年时间一过，我会立刻离开！”
“你这话里的意思，是同意跟着我了？”我明知故问地笑着反问他，这两个条件不难，一个新的身份，找司徒随便就安排好，而5年的时间，已经算得上很久了，到时候谁知道5年后会发生什么。
董方国听我的话。苦笑地看了眼莫娅丫，说道：“我现在还有的选择吗？”
我摊了摊手臂，跟他说道：
“自然有的选择，只是我只想跟你说，你惹上了一件大麻烦，这个大麻烦，反正我也正要插手，不如跟着我。”
“你是说那本书？”董方国皱着眉头向我问道，他并不知道那本书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虽然曾经怀疑过背后的金主，为什么会花大价钱请他出手偷书，可董方国也知道，那些事自己最好便是不去打量，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点点头，避开小池，向他询问过后得知董方国根本不知道这书后面牵连出来的事。
为了搞清楚董方国后面这突然横插一手的势力，我将才过去没多久云天鹏遇害的事情告诉他，然后跟他讨论在金陵图书馆后面出现的那些便衣警察，虽说没有透露自己知道云天鹏是警局内奸下手杀害的真相，但向他透露了一些这方面的消息。
这时候。董方国才知道自己卷进了多么大的案子中！
一个前公安局局长被仇杀！甚至有可能是警局内的人仇杀，要是自己真傻乎乎地凑进去，说不定等到将那本曾国潘家书交给背后金主，就是被人除掉的那一刻！
这种把戏，他过去见得多了！
我双眼看着他。说：“我想知道背后请你偷这本书的金主，他应该知道点什么，如果能从他口中找到答案，至少这本书在我们手上，我们就握着主动权。”
董方国沉思了会。不自然地说：“有点难，我在一年前开始给别人干一次性黑活，基本大家都不会见面，都通过纸市上面的消息来传递，彼此的信息都保持的很好。要想查出来对方的真实身份，不简单。”
“纸市是什么？”我第一次听到这叫法，不懂滴询问董方国。
“你不知道？”董方国惊讶地反问了我一句，最后打量着我的年纪，苦笑着说：“不知道也是应该的，毕竟纸市这种古老的东西，在现在这年代，连香江那边都已经没人玩这把戏了。”
“纸市主要是指当地报纸上第三版广告之间留下的黑话代码，就像是摩斯密码，有固定的文字来解锁那批代码，它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两方的安全，不会暴露双方身份。”
我感觉就像是听天书一样听董方国说着纸市的消息，惊叹不已。
董方国怕我不理解，从口袋中拿出好些日子前的金陵日报，翻到第三版中间的广告。那上面留着一连串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母的结合体，错乱复杂，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的意思就是，潜入金陵市图书馆，在b架上找到一本文集孤本……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哪本书是孤本。所以连带着整个书架都搬了出去。”董方国向我解释说。
“这样的话，你怎么拿到佣金？”我皱眉看着这串代码，狐疑地问他。
董方国说：“自己可以选择在邮局、公墓地、学校、银行这几个地方，将银行账号和赃物转交给中介，而纸市黑活的中介会抽掉手续费后将钱打给你。”
我听到这古老的方法，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那中介要是拿了赃物不给钱怎么办？这种事情，他们应该干的出来吧？”
“不可能，那些人没必要这么做，我虽然没有接触过对方的真实身份，但至少那批黑活中介。不会破坏自己的规则。”董方国信誓旦旦地跟着我说。
可我觉得这种事，实在太不保险，估计也就是老一辈人，还会相信这种方法，就像那个年代的人们混道道讲究义气至上一样。
我想了一会。最后询问董方国说：“如果在书中夹着像你之前放在我身上的跟踪器，有没有办法追寻到背后的金主？”
董方国显然是干这方面的老手，在金陵图书馆，我跟他短短接触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开始布局后面闯旅馆抢赃物的计划。可以看得出至少是经常干这种跟踪人的事情。
但他听到我这么说，却摇了摇头，无奈道：
“有人过去曾经这么干过，但最后被黑活中介差了出来，据说那人没活过当晚。就被人干掉了。”
我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些古老的黑活中介竟然这么强。
“不过如果你真想知道背后这人究竟是谁，我倒是有一个更古老的计划。”董方国侧过脑袋看着站在天台边上看月亮的莫娅丫，说：
“以她的身手，相信她去跟踪这批赃物，到时候少有人能够发现。”
莫娅丫这时候恰好转过头跟我对视着，我思索着，最后跟她商量了一番，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我在说。她在听。
等我说完后，莫娅丫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犹豫。
第二天上午，我带着莫娅丫还有董方国几个人在金陵好好享用了一顿早餐，带着被撕裂的曾国潘家书，来到一家普通的邮局附近。
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我已经将正本书都拷贝下来，如果到时候拿不回这本书，而秘密是出现在书籍内，我还可以试着去参透一些。
董方国戴上我给他的人皮面具，在邮局向一个陌生的账号汇了单笔小钱过去，出来后来到邮局正对面一家桌球室内，拿出一副老旧的军用望远镜陪着我盯着四周的情况。
莫娅丫则早已经不知躲在哪儿去，我无奈地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对方。
短短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董方国就拍着我的肩膀。指着从一辆普通的别克车上走下的两个人说：“来了。”
“你确定？”我看着那两个普通人，有些不解地询问他。
“嗯，你看他们走路的姿势还有手臂的摇摆幅度，以及车内司机警戒的神情，这批人十有八九就是黑活中介。”董方国向我解释道。
我按照他的说法看着这些人，果然发现了端倪，心中更是对董方国高看了几分，暗叹不愧是连大山都称赞的人物。
那两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走进邮局，没过几分钟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我们放下的袋子，简单地翻了一翻，确认没有危险后向车内人点了点头，然后扬长而去。
“我们只能跟一段路，他们肯定不仅仅只有这么几个人，后面肯定留了侦查的老鼠。要是发现有人一直追踪他们，我们就会暴露。”董方国带着我离开桌球室，开着他自己一辆老旧的国产车，跟了上去。
我努力放松自己的心情，避免被暗中侦查的老鼠发现端倪。心中不免地替莫娅丫感到担忧，不知她会不会遇到危险。
董方国看出了我的担忧，安慰我说：“放心，这边虽然是闹市区，但人流量也不少。那些黑活中介不可能开枪，只要不动枪子，我不相信他们有办法能拿下那个女娃。”
车子一路直开，直到遇到第三个路口才转向了左侧，董方国犹豫了一会。跟了上去，料不到对方又转了一次方向，我冲董方国摇了摇头，看着对方车内的几人正低头翻阅着袋子，估计在查找有没有跟踪器，不打算继续追踪下去。
这些人太警惕了，要是吓到了背后的金主，到时候我和董方国铁定失去了找出对方真身的希望。
现在，只能寄希望在莫娅丫身上，等待着她的消息。
来到之前约定好的火锅店，冷清的店铺内只有池易一个人，早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他却满头大汗吃得不亦乐乎。
见到我和董方国到来，他冲着我们打了打招呼，一脸严肃地说道：“董哥，叶哥！我已经决定了，要跟你们去银龙市！职校那边，我已经办理好了退学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