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姝将机票信息截图，然后发给了老道，顺便发了个“死亡微笑”的表情。
老道这会儿正坐在车里刷手机，看见消息来的时候也下意识点了进去，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糟了。
他忘记退票之后航空公司会发给订票人关于退票的短信了。
【你说话啊。】
紧接着江南姝又发来了一条短信。
“大师，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吗？”边上，一个大老板模样的人看着老道这表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战战兢兢地问。
老道一键点删除，将信息给删了，直接当做没看见这条信息。
“钱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行，晚上十二点找个十字路口烧了吧？”
那人“啊”了一声，下意识呢喃：“可是烧毁人民币犯法啊……”
老道睨了他一眼：“谁让你烧人民币了，贫道让你准备的难道不是天地银行的冥币么？”
“哦哦哦。”男人尴尬不已，连连干笑。
……
连发几条消息之后，江南姝肯定那老头一定看见了，憋着不敢回应呢。
好在已经完全了解了老道的修为，不至于再担心他哪天把老胳膊老腿的摔折了。
二人背着行李走出了机场，打了个车直奔市中心。
第一顿就是自助火锅。
为了避免太惊世骇俗，二人只吃了个半饱就离开了，随后又找了一家自助烤肉店……
两个人吃饱了就休息，休息休息还能继续吃。
从天亮吃到天黑。
之前一个多月他们俩都差点啃草了，饿得是恨不得把一头猪都啃下去。
等到夜深之后，二人就在常溜上了茅山。
是的，他们第一站选的茅山。
找队友。
而茅山派的殷方山就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入先天不久，但是人家的修为扎实稳打，属于厚积薄发的类型，人品更是毋庸置疑。
更重要的是，她信得过茅山派。
尽管江南姝对茅山派的法阵和陷阱都了如指掌，但是在进入茅山道观前，江南姝还是主动给殷辰海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出来接他们的正是殷方山。
“殷师兄，好久不见。”江南姝兴高采烈地打招呼。
“殷师兄好。”
“晁一师弟好。”
殷方山看向江南姝：“师妹，晁一师弟，里面请，师尊已经等着二位了。”
殷辰海此刻正盘腿坐在床榻上，见他们到来，微微一笑：“坐吧。”
“这么晚了还打扰您，殷掌门请勿见怪。”江南姝歉意地说。
“无妨。”
江南姝坐下来之后，殷辰海就询问她最近的状况，江南姝直言自己去了一趟昆仑雪山，而在进山之前还和天师派的长华道人起冲突的事情。
只是殷辰海的反应却让江南姝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就在这时，晁一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江南姝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晁一那搭在杯子上的手微微点了两下。
江南姝眸子微微眯了眯。
“最近的天师派十分地低调，长华道人对外宣布闭关，也有段时间未曾露面了，天师派和道教协会的一些事情都由如今的副掌门范习出面打点。”
“大概率没憋什么好屁吧。”江南姝面色不改，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对天师派的厌恶。
殷辰海话题一转：“你在昆仑雪山可遇到什么事情，去过死亡峡谷吗？”
“死亡峡谷？”江南姝故作一愣，转而摇摇头，“我去雪山是为了找我师父，只是人没找到，却遇见了雪崩，差点就被埋在雪山下，幸亏及时躲进了冰缝中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江南姝说谎了。
可殷辰海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看着她的目光隐藏着几分审视，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可江南姝是在江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油条了，表情管理早就做到了极致，毫不心虚地对上了殷辰海的目光。
过了片刻，殷辰海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俩先休息吧，明日一早……”
“明日一早，我想去祭拜老五叔，您看方便吗？”江南姝问。
殷辰海点点头。
离开了房间之后，江南姝和晁一对视了一眼，又快速地移开了。
殷方山送他们到客房时，正准备离开，晁一却忽然间朝着殷方山动了手，不明所以的殷方山条件反射性地挡住了他的招式，然后和他在屋子里打了起来。
江南姝提着斩妖除魔剑挡在了他们两人中间，低声喝道：“都住手！”
“晁一师弟什么意思？”殷方山脾气好，但是不代表可以由着对方对自己随意动手，面色微怒。
“我相信师兄没问题。”江南姝开了口。
听江南姝这么说，晁一这才放下手，主动冲着殷方山道歉：“抱歉。”
江南姝没有说话，而是打起了哑语：殷师兄，殷掌门最近是不是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殷方山微微一愣，下意识回了手语：什么？
晁一倒是不会打手语，所以也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
江南姝简单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顺便替晁一解释刚刚莫名其妙的行为。
晁一的敏锐力比江南姝强，一双慧眼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在刚刚和殷辰海交流的过程中，他发现了殷辰海的神态和动作隐约有些僵硬和不自然，脖子处也有一道淡淡的黑线。
殷方山仔细回想了最近的事情，忽然感觉到背脊发凉。
就在半个月之前，他们道观里忽然出现了不少蜈蚣，而这些蜈蚣出现的诡异，明明是大冬天冬眠的时候却游走在道观之中，出现在各个房间里。
更是在殷辰海的屋里抓到了一条半米多长的大蜈蚣。
尽管这些蜈蚣后来都处理干净了，然后殷辰海就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闭关，吃饭也是让弟子送到屋里，殷方山这些日子除了送饭菜也很少和他打交道，所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江南姝陷入沉思。
她将之前的聊天又重新回忆了一遍，逐渐回味出来了哪儿有些不对劲了。
整个聊天对话里，殷辰海对天师派的态度就很奇怪，竟然隐约有维护之意？
这绝对不是殷辰海会做出来的事情。
难不成……
被下了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