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微低，却几个人刚好可以听到。
话里意思明显，唐沐震惊地下巴快要脱臼，眼睛瞪的大大的，像见了鬼一样。
江冉反而更冷静，对着唐沐摆摆手一副见怪不怪了：“唐沐冷静下来，你这心态不行啊。”
从天使慈善晚宴她就发觉不对劲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怪，全程没怎么有互动，即便宋时温在旁边撮合着，也是处于一种被动状态。在圈里待久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仿佛两个人明明认识但非要装不认识一样。
再到后面的主动合作，她问的时候想着陆清屿会不会隐藏几句，结果陆清屿竟然不做隐藏。
表示与顾曦几年前就认识。
是蛮欣赏顾曦的。
男人头低垂看着地面，颓废落败。仿若很不明白，顾曦怎么喜欢上别人了？
问题撂给女孩，江冉拉着唐沐故意放缓脚步，给两人留个说话空间。
顾曦的惊讶不比唐沐少，她没想到陆清屿会问出这么个问题。
尤其是看到他失落不解的模样时总有种负罪感。
很怪。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陆清屿看向她，笑的勉强。“那真可惜啊。”
“也不算可惜，如果外婆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瞳孔缩紧了些，顾曦嘴唇动了动：“我……”
下午顾曦状态时常不在线，拍了几组照片要么是摄影师不满意要么是唐沐不满意。选了十几分钟才从一堆照片里选出两张最好的，看她这个心不在焉的状态，唐沐只好把晚上的采访推掉。
给她拿了杯咖啡。
唐沐在顾曦身边坐下，“晚上的采访我给推到明天了，今晚好好休息。”
“你跟陆清屿……”
打断她的试探，顾曦找回思绪：“认识很久的朋友。”
唐沐问：“你喜欢他？”
“算……是吧。”顾曦皱了皱眉，三个字迟缓许久才脱口。明明应该是很早就确定的答案，再回答时犹犹豫豫夹杂着不确定。
她忽然对自己的感情不确定起来。
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陆清屿进的娱乐圈，是为了追随照在她身上的那缕光，是为了跟他站在一起。
她应该是喜欢陆清屿的。
而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纪执对自己的影响逐渐加深，跟纪执在一起时甚至会暂时忘记陆清屿。
“是吗？看不出来。”唐沐摇摇头，如果不是顾曦自己承认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她在顾曦身上察觉不到她对陆清屿的喜欢。
确定不是有什么滤镜存在？误以为是喜欢？
想不明白。
沉默了会，顾曦重新捡起声音：“晚上我有别的事。”
“狗仔那边我去安排，你们吃饭的事不会泄露出去。”
在陆清屿的那句话后，顾曦答应了他的请客。地点安排在最近的商业圈，新开的西餐厅。
来来往往人不算多，陆清屿却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顾曦到的时候陆清屿已经在等了，在他对面坐下，侍应生过来递菜单。
她随便选了几个店里特色。
陆清屿先开了口：“我听江冉说昨晚你被李忻找了麻烦？”
纪执和沈未他们同属于一个圈层，事情发生在江岑川的场子，就算没有沈未那个大喇叭他也会清楚知道，圈子一旦重叠基本上没了什么秘密。
江冉又是江岑川的表姐，她知道昨晚的事情也算正常。
顾曦没把李忻的事放在心上，她不清楚陆清屿知道多少。便接着他的话往下回答：“对，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以权谋私。”
“以后要注意安全。”陆清屿打骨子里就是温柔的，他一一嘱咐的模样像极了邻家大哥哥。
阳光温柔。
顾曦点了点头，漫不经心抿了口果汁。新开的西餐厅环境挺好，设计特别，居然想着在室内造就一个空中花园。窗外绿植盘绕，鲜花盛开，别有风情。
渐渐的她放下紧张。
“清屿哥……”嗓音起来，顾曦刚开了个口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好像一直都找不到跟陆清屿聊天的话题，窗外风吹过，风铃叮叮作响，声音轻脆。
他们目光相对，有人眸里有期待，有的却只剩下尴尬。
“曦曦你不用对我紧张。”陆清屿微微垂下眼皮，掩藏住失落。手里有下没下的搅拌咖啡，声调里隐约有些不悦：“跟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一样就好。”
“我记得那时候你会紧紧攥着我的衣袖，像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小孩。”
“几年过去，变化真的很大。”
餐厅中心有人在拉大提琴，音乐舒缓如流水，安抚内心里的躁动。顾曦想起第一次见到陆清屿的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我第一次见到清屿哥的时候你一如现在耀眼。”
“是吗？”男人心情愉悦了些，音调犹如大提琴的音乐一样容易让人安宁。“你还记得在什么时候见到的我吗？”
“S大的会堂中心啊。”顾曦不假思索，提起这她眉梢皱了起来，声音平添了些遗憾。“蛮遗憾的，清屿哥明明是金融系的天才，还作为优秀毕业生在会堂演讲，怎么选择去当演员了？”
听唐沐说陆清屿在十五岁便在圈里展露锋芒，那按着时间来算他应该是边拍戏边修完全部课程。
“你不也是？”声调下压一个度，男人端起咖啡偏头看向窗外。
“曦曦。”他回过神，轮廓在光下更显柔和，目光温柔似水。陆清屿说：“你现在也很棒，在娱乐圈的你真的闪闪发光。”
看向她的目光恍若星河，顾曦有一瞬在恍惚不自在。
而她真的这么做了，匆匆避开陆清屿的视线，顾曦轻声呢喃。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