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公主府。
大巫礼貌的站在桌边躬身施礼:“殿下您请坐。”
蓝钰从容落座,大巫也就坐。
玄夜悄然关闭了斑驳的院门,站立在不远处。
蓝钰问:“是大巫占卜出影响北越国运的人在公主府中吗?”
大巫点头:“是微臣。”
蓝钰淡然一笑:“大巫如此自信吗?如果本王说你占卜错了,你又当如何?”
大巫笃定的开口:“臣从未出过错。从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何况此人现在就在臣面前,臣从不妄言。”
蓝钰看看大巫,发现大巫此时的态度非常认真,他不禁墨眸微沉:“本王此时的处境非常艰难,不比大巫所说的那般轻松。依本王看大巫所言并非全对。否则本王为何隐藏在这公主府中。”
大巫却有自己的看法:“臣觉得这只是暂时的。如殿下般运筹帷幄的人,定然会思虑周全,三思而行。这隐藏本就是趋于不利于自己的形势避重就轻的蛰伏而已。”
蓝钰微微注视了大巫一眼:“那么大巫如何看待如今形势?”
大巫睿智的眼神快速扫视了一眼蓝钰直言不讳:“最有利于殿下的形势就是铲除异己,稳固地位。一举成王。”
蓝钰立即训斥了一句:“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大巫意欲何为?毕竟父皇还健在。”
大巫并没有惧怕:“皇上面前,臣也会直言不讳。如果形势朝好的方向发展,为何不能做。”
蓝钰淡漠的眼神看着大巫:“大巫,本王的志向不是如此。你高估本王了。”
大巫眼神专注的看着蓝钰用肯定的语气说:“钰王殿下身上的王者之气注定您不是平凡人。无论您做什么事情都是主宰决策者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的结果,是缘分是命中注定的帝王。”
玄夜在不远处微微点头,因为在他心里蓝钰就是注定要做帝王的人。
蓝钰不禁笑了,那笑容是如此的淡然是那么的从容。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显露过笑容的人,今天破例微笑着看向大巫。
甚至一度让大巫看得愣住了:“不知钰王殿下笑什么?”他看出蓝钰的笑容不是得意不是狂妄。
蓝钰看着大巫郑重的开口:“本王是命中注定的帝王吗?大巫?你肯定吗?”
大巫点头。
蓝钰敛眉脸色并不好看:“大巫,如果你身在本王的位置,就如今局势该如何柳暗花明?”
大巫拿起茶杯微微浅酌了一口说:“伺机而动,先礼后兵,占的先机,荣耀登顶。”
蓝钰注视着大巫半响才开口:“如今父皇健在,不要再说荣耀登顶这句话,会至父皇于何地!想必大巫也看到了父皇为北越富国民强所做的贡献。”
大巫再次点头。
蓝钰深邃的眸里折射出万千光华,他厉声厉色的对大巫言明:“父皇是一位英明的君主,有父皇在,北越同样天下太平。所以以后莫要再说这句话,本王不想听。”他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声声震耳发聩,让人不敢反驳。
玄夜嘴角浮现出笑意,这才是他用生命在陪伴守护着的蓝钰的最真实的样子。他欣慰,他折服。
大巫赶紧起身跪地磕头:“臣知错。臣不该妄自菲薄。但是臣支持钰王殿下做太子位。臣万死不辞。”
蓝钰没有起身搀扶大巫,而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大巫。
大巫也不胆怯,对上蓝钰淡漠深沉的墨眸。
玄夜微微侧身回头看了一眼蓝钰的方位,尽管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相信蓝钰会做出最有利最正确的决断。
两个人就如此僵持了一会。
蓝钰淡然一笑:“本王有一句话想对大巫讲。”
大巫立刻回答:“钰王殿下请讲!”
蓝钰低头看着跪地的大巫说:“本王知道如大巫一样的人物不会轻易说出站队哪一方的决定。如果本王说本王懂大巫的傲骨,大巫可知是为何吗?”
大巫摇头。
蓝钰娓娓道来:“本王七岁那年随父皇到边域地带体察民情,大巫对父皇说过,本王必定年少有为名扬天下,未来的政绩会在父皇之上。你可还记得?”
大巫点头:“臣记得。”
蓝钰又说:“你当年一语成谶,本王的确年少成名,四海皆知。也因此护卫了北越安稳多年,让蠢蠢欲动威胁北越的国家不敢贸然进犯。”
大巫言:“是钰王殿下胸怀宽广,心怀家国天下。”
蓝钰眼神微动,停顿了一下说:“如大巫般博古通今知晓未来之人今日竟然说要扶持本王,让本王受宠若惊。因为大巫蛮可以不必如此迁就本王,也一样做万民敬仰的人。本王可说对了?”
大巫不言,只是看着蓝钰。
蓝钰微微一笑:“如果本王猜的不错,您知晓过去未来,在本王七岁那年就已经占卜出本王未来的人生轨迹了吧?”
大巫再次点头不说话。
蓝钰接着问:“既然本王是您心中命定的帝王,您无论如何都会在本王困境时指引本王的是吗?您把它看作是未完成的使命?”
大巫不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蓝钰是最了解他想做什么的人,这让他无比激动:“钰王殿下千岁!”说完磕头在地,不再抬头。
蓝钰依然没有搀扶大巫说:“本王知你是一位有傲骨的人,即使不参与这场权谋争斗也一样受人爱戴。因此本王不想也不愿意像其他人一样命令你为本王做事。”
大巫微微抬头眼神里的睿智与坚定同样让人觉得他世间难寻:“臣愿鼎力相助。是因为臣是北越子民更是陛下之臣,也是钰王殿下的臣。臣想看到北越日渐强大,四海升平,乃至我族人安居乐业,是臣毕生所愿。”
蓝钰起身扶起大巫:“您何必如此自贬身价的对本王。本王尊重大巫。也信任大巫。”
大巫顿时热泪盈眶,啜泣出声:“臣多谢钰王殿下理解臣的所作所为。”他没想到蓝钰说懂得他的骄傲竟然是真的懂他如今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