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最靠近阳台的姜行转头看了一眼外面，三分之一个月亮就在他身后。一整个落地玻璃盛不下一个月亮的全部，站在屋内还能清楚的看清上面的起伏。
就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来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月亮吗？”姜行抱臂左右看了半天，最后皱着眉下了定论看向其他人。
孙清一点了点头赞同自家兄弟的话：“对啊。这就是很正常的月亮啊。”
桑珏只觉得这两人不可信，转头看向同样是重生者的路安景，路安景看见她眼神里的困惑起身去看了一眼月亮，却在看见它时恍惚了片刻。
“这就是之前的月亮啊？没什么问题啊。”他回过头这样说着，眼底的清醒不像是任何作假的模样，“这不就是正常的月亮吗？在末世开始之前就是这样。”
“上辈子你还和我说过，看着没有改变的月亮偶尔也能想起世界没有改变之前的样子，感觉稍微会有一点心安。”
桑珏沉默了，几个呼吸之后她看向了唯一没有出声的裴轻殊。裴轻殊轻轻摇了摇头无声的告诉她，他也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你和我来。”桑珏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了在场中她最信任的人。裴轻殊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跟上了她的脚步。主卧的窗户同样对着此时月的方向。桑珏伸手拉开了窗帘，月色顺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泄入室内。
裴轻殊裹紧了一点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旁边的冰刺。桑珏打了个响指，房间内的冰刺伴随着那一声脆响瞬间碎了个彻底。
“谢谢。”裴轻殊微微低头，站到桑珏身边。他不知道桑珏喊他过来是做什么，毕竟这里的月亮和外面的没有一丁点不同。
“闭眼。”桑珏只是简短的下达指令。出于个人习惯，裴轻殊迅速的将眼睛闭上，连睫毛都没有一丝颤抖。
桑珏将体内的黑雾放了出来，黑雾亲昵的蹭了一下桑珏的指尖，随后缠绕在裴轻殊的耳朵和眼睛上。
裴轻殊猝不及防被一种柔软的触感包围，蹭过他的耳尖亲吻了一下他的眼角。微微的痒意蹭过他的皮肤，让他忍不住轻轻抖了抖眼皮。
黑雾伴随着这两下颤抖涌进他的眼睛内随后消失不见。
“睁眼吧。”看见这一幕，桑珏将指尖的黑雾藏住。裴轻殊睁开眼后感觉眼球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向落在地板上的月光时有一些难受。
桑珏：“看月亮。”
裴轻殊听话的转头看向窗外。
“嘶！”
痛呼声从裴轻殊的嘴里涌出，在对上外面的那一刻，裴轻殊的眼球中涌出了一滴又一滴血泪，他弓起身子用手捂住双眼，血水顺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看起来有些渗人。
从最开始的那一声痛呼之后，裴轻殊将所有的痛呼都压在了嗓子眼中。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声。
外面的几人听见这一声惨叫纷纷从外面走了进来，姜行在看见地上的血迹之后当即走了过来，藤蔓带着水珠围住裴轻殊的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有了姜行的治疗，路安景停住了掏灵泉的手转而看向桑珏。
桑珏的目光从姜行身上挪开，对他如此自然的表现自己并不在意。面对路安景的问题如实回答：“我让他看了一眼月亮。”
就看了一眼月亮就成这样了？三个人明显有些不相信，但是看裴轻殊这副样子大概也问不出什么。孙清一有些害怕的看了眼桑珏，和桑珏有关的两人都“换”了波眼睛，下一个该不会就轮到他了吧。
“孙清一你要是担心可以自己把眼睛怼了我再给你恢复。”姜行还在治疗，明明脸色都惨白了却还是装作轻松的开玩笑，“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会被她祸害了。”
桑珏：……谢谢你。
“不过他确实可以换换眼睛。”路安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半开玩笑的说道，“我现在都换成平光镜了，还蛮爽的。”
孙清一：我谢谢你们！
“你看见了什么？”等到裴轻殊的疼痛缓和了一点可以说话了，桑珏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开始询问裴轻殊刚刚看见的东西。
“你好歹等人缓过来吧……”孙清一嘴了一句转头对上了桑珏的眼神，剩下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半分。
那双应该还属于人类范畴的琥珀色眼眸中，透露出野兽般的直觉，就像是认定了裴轻殊能给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样凝视着他，连眨眼都略去。
“我没看清，只是好像有一个人影……”裴轻殊缓了一会抬起头，重新恢复到最好的视力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但只是回忆了一下刚刚看见的场景，那双眼睛内就再次充血，脑袋也传来刺痛，“但我大概能确定，月亮或许真的并不在这么近的距离。”
“起码，不应该在这种像是要落下来一样的距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桑珏闭上了眼，放出黑雾在眼球中流转。但是很遗憾，她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影。
【祂在躲开你】
这一次，类似系统的信息不再是以语音的形式从桑珏的脑海中输出，闪烁的电子文字忽然出现在其余几人身后的墙面上。
【嘘】
【这是杀死巨龙的奖励】
【别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哦】
“怎么了？”或许是桑珏看向墙面的动作有一点久，路安景转头看向身后的墙壁，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在他转头的那一秒，墙上的文字陡然消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桑珏也会怀疑刚刚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啊，也不是。空气中还残存着香甜的气息，凝聚在眼球附近的黑雾挣扎着想要涌出去吃掉那缕气息。
【桑珏，我怎么又掉线了？】系统重新连接上线，他像是完全没有办法察觉到那边残存的不对劲，整个雾都透着一种茫然的感觉。
【不知道。你可能死机了】桑珏摸了摸脸，凭借着直觉将这次的事情隐藏下来。【应该是最近处理极地的事情把你主机冻坏了。】
系统：你当我是傻子？
【虽然我是系统但我并不存在主机那种东西你是知道的吧。而且怎么可能……】
【再说关你禁闭】
系统闭嘴了，他大概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法则留下的规矩：如果宿主故意隐藏什么，不要多问相信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