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书低下头，眨了几下眼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挤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没事，可以理解。”
“毕竟自己熟悉的人莫名被拉去另一个空间，再被吐回来谁都会怀疑是不是原本的人吧。”
他意有所指，眼神不自觉的瞥过了桑珏身后的那柄刀。挂在刀上的毛球已经因为这么多天的摸爬滚打变得脏兮兮的，甚至还有些秃。
或许因为它也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所以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里面流淌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已经被完全驯服之后失去自我的力量。
对上它的视线，龙隐的刀刃闪过一丝寒芒，似乎是泪水顺着滑落，最后只能无声的消散在空中。
“我之前就在怀疑，同样被拉进奇怪空间的你为什么回来之后没有人怀疑些什么呢？”裴轻书撑着地站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明明回来之后那么多异常不是吗？”
“多了一个吞噬的异能，回来之后连人形都不是，原本一直警觉的性格却变得爱沉睡。”他拔下佩戴在腰上的匕首，指着桑珏的眼睛，原本一直染着笑意的眉眼也在此刻变化，“你说，你还是原来的桑珏吗？”
桑珏丝毫不避的直视他的目光，手指也放在龙隐的刀柄上。一句话让两人都处于众矢之的，狗东西。
“我只是觉得你笑的很恶心，看见了之后忍不住想对你动手而已。”桑珏歪了歪头，看向其余三人，“你们不觉得吗？”
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两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摇了摇头。老实说刚开始看见裴轻书这个样子还感觉有些奇怪，看多了之后只觉得这家伙心真大啊，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笑得出来。
“我们要不然先把那个任务做了？不然到时候不好交差吧。”孙清一在一旁默默提醒道，医生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一天，他们已经折腾了很久了要是到时候什么都没查出来就糟糕了。
“不行。”
“反对。”
对峙的两人同时说道，目光从未从彼此的身上移开，好像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一样。面对直指自己的匕首，寒霜顺着桑珏的脚下渐渐爬满了整个空间，她将龙隐举起对着那边的三人：“我不会允许我的队伍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人出现。”
“巧了，我也不会待在一个不信任我的人手下。”裴轻书嘲讽般的笑了笑，他想好了如果自己能够跟着桑珏的队伍伺机杀掉她最好，不行的话也能顶着裴轻殊的身份去到天工基地，无论如何都是一笔不亏的买卖。
“先把这里的情况探查完。”两方争执不下，路安景有些头疼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姜行不是狐狸吗？犬科，让他闻闻看你们俩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不就好了。”
姜行莫名被cue：哈？
虽然抗拒，但显然这是目前听起来最靠谱的方法，于是在场几人全票通过了这个提议，除了姜行本人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裴轻书靠着姜行很近，身上的血腥味又浓郁无比，所以都不用细闻就能确认这家伙就是原本的裴轻殊，起码躯体没换过。
轮到桑珏这边，姜行的动作就稍显敷衍。桑珏的黑雾尚且对他有用，他是不会说这个桑珏有什么问题的。
两人凑近时，姜行忽然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这个裴轻殊有问题。”
“不确定，直觉。”桑珏同样压低声音回应，“你们感觉不到？”
“没有，起码我觉得是正常的。”姜行身后因为没有黑雾压制诅咒，外加失血过多暂时没办法收回去的尾巴顺着这句话摆动了两下，挡住了两人的交谈。
“走一步看一步吧。”检查的时间不能太长，他在离开前这样说道，“把他留在你身边，这样不对劲时才能立刻动手。就像之前的谢允一样。”
桑珏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真的感觉到不对劲就让黑雾连同裴轻殊一起吃掉好了，世界又不是少了一个齿轮就没办法转了。
“都没有问题。”检查完毕的姜行站到了两人中间，摆出了一副和事佬的架子，“估计是两位过于紧张了哈，都开始对自己的队友错判了。”
“那就继续吧？”见自己没被拆穿，裴轻书耸了耸肩朝着桑珏说道，“不信任我也没关系，我会证明自己的。”
一行人开始整理现在所得知的资料，孙清一一巴掌拍在了裴轻书身上：“说起来裴哥，你在副本里都遭遇了什么。风刃到处甩。”
“遇到了一个妄图替代我的人。”裴轻书被他拍的咳嗽了两下，本来就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惨白了几分。
有些嫌弃的推了推孙清一搁在他肩膀上的手，裴轻书瞟了一眼桑珏随后继续说道：“当时进入那个空间之后发现自己进入了一家传媒公司，变成了里面的职员。然后那里面有个主管还有其他npc一直给你洗脑说你不行，当你产生一瞬间动摇的时候他们就会开始怂恿你去看镜子。”
“当你在镜子里，或者别的角度看见了一直站在你身后的纯白人偶，你就会被他强行替代。”裴轻书握住手轻轻捻了捻，被迫站在他身后的裴轻殊只觉得一股碾压灵魂的重力从两边传来，几乎要将他所剩无几的完好骨骼碾碎。
“直接被替代？”孙清一有些诧异，大概是想不通这是个怎么样替代的方法。
裴轻书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补上来一句自己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最后只是将那两人击杀才逃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里面风刃会直接穿过人偶的躯体，最后只能依靠体术将他们压制刺进心脏才行。”裴轻书顺便解释了一下风刃的事情，谎话被完美的圆上适当的留白会给人留下遐想的空间。
得到信息的孙清一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挤眉弄眼的看了下站在一边的桑珏。
这人说的没什么大毛病啊？抓不到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