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他心里,现在更想和寒伞在一起。看到寒伞的时候,就会回想起之前的那些日子,有种怀念的感觉。
或许这样的想法很傻,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明白了,你也别总是这样了,我真的很担心。你只有我,而我也只有你啊。”
话刚说完,张浩的手机就响了,是摄影社里那个穿白衣的学妹打来的。
自从被这个学妹缠上后,张浩很少在正常放学时间出现在校门口了,他总觉得学妹会在放学时堵他。
“学妹,我跟你说了,我对加入摄影社真的没兴趣——”
还没等他说出和往常一样拒绝的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抽泣声,这让张浩瞬间警觉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你怎么哭了?”
“我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可我不知道该找谁说,只能来找你了。”
学妹说完,似乎也觉得有些难为情,自嘲地笑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张浩心里一惊,奇怪的梦?自己不也总做奇怪的梦吗?那种不被理解的滋味,他再清楚不过了。于是,他赶忙把电话回拨过去。
“学妹,你接电话呀,快接电话。”
张浩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没注意到,旁边的寒伞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寒伞表情看似平淡,可平静之下,似乎有暗流在涌动。他可以忍耐,只要在张浩身边,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但他惟独不能容忍危险靠近张浩。
中午时分,张浩终于打通了学妹的电话。学妹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张浩询问后才得知,学妹给他打完电话就不受控制地睡着了,又梦见了那些奇怪的东西。张浩电话打来时,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直接约张浩见面。
去见学妹的路上,张浩一直在想梦的事儿。
寒伞却说:“会不会是学妹为了约你出来,编的借口啊?”
“别用这种心态去揣测别人,她可能只是太慌了。”
“哈……我不发表意见。”
到了餐厅,张浩看到学妹,直接愣住了,寒伞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还是之前那个自信满满、干劲十足的学妹吗?
学妹还是穿着白色衣服,可今天这身白衣,不但没让她更好看,反而衬得她更加憔悴。
她看起来就像熬了三天三夜没睡一样,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张浩……”
“到底怎么回事?”张浩看到学妹面前放着两个空咖啡杯,里面的咖啡应该都被她喝光了。
“我好痛苦啊……我一睡着,就好像被吸进那个梦里了,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保持清醒了,可有时候还是会不受控制地睡着,就算我不想睡,身体也不听使唤,我是不是中邪了呀?”
“你这两天都干啥了?”
“没干啥,和以前一样,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
“除了每天去宿舍和食堂,你还去过哪儿?”
“图书馆,前两天去图书馆借资料……”说到这儿,学妹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从图书馆回来之后,我好像就成这样了!我该不会真在图书馆中邪了吧?”
张浩示意学妹声音小点,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了。
寒伞伸手叫了两杯咖啡。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两杯咖啡原本是张浩和他的,只是被学妹一个人喝光了。学妹为了保持清醒,确实下了很大功夫,现在寒伞相信她真是被梦境困扰了,不然一般人不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
张浩没把自己也陷入梦境的事儿说出来,而是问学妹:“你梦里都有啥?”
“我梦见自己变成女扮男装的锦衣卫,稀里糊涂就开始办案,然后莫名其妙就死了!每次都是这样!”
锦衣卫!
又是这个剧情!
张浩和寒伞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就说明,肯定有古怪!图书馆里肯定有问题,就算没有真鬼,也有假鬼,那边肯定有什么异常之处。
“你能说得再详细点吗?”
“我没办法说得更细了,一开始我试着把梦里的一切都记下来,可根本做不到。每次我醒来,梦里的细节都想不起来了,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还有自己的死因。”
死因?
张浩做梦的时候,没梦到死因,直接卡到一半,就被图书馆管理员叫醒了。
“你是什么死因?”
张浩这话一出口,整个咖啡店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过来,似乎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说话这么离谱,还问人家是什么死法。就算是想找话题聊天,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吧。
不过张浩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学姐愣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
“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明明应该记得的,在来这儿之前我还一直提醒自己千万别忘,可现在却忘得一干二净。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学姐愧疚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愧疚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恐惧,显然是对自己即将要面对的那些未知状况感到害怕。
张浩心里也充满了恐慌,但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如果这件事不能妥善解决,或许这个梦境还会困扰更多人。说不定在自己之前,就已经有人中招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众多中招者中的一员。如果大家的梦境都一样,那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真是那个所谓的锦衣卫冤魂在作祟?
想到这儿,张浩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平静了,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种可能性,可每种可能性都有不同的解释,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学姐说这件事。
寒伞看着张浩如此纠结的样子,最终还是替他把话说了出来。
“其实张浩也做了这个噩梦,也梦见自己变成了那个女人,不过他梦到的内容没有你的多,你梦到的或许也没有他的详细。可能做这个梦的不止你们两个人,所以学姐你完全没必要慌张,就算中招了,也不一定只有你自己倒霉。”
后面这句话本来其实没必要说,但寒伞觉得还是得讲,就好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划清学姐和张浩之间的关系。
要是学姐现在拿这个当借口缠着张浩,张浩大概率会答应,因为张浩现在比任何人都迫切地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可正因为如此,寒伞才不能让这些未知的危险靠近张浩,他必须充当类似保安的角色,把这些危险都挡在外面。
那个老头说过,就算张浩什么都不做,那些危险也会自己找上门来。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暗处把这些危险都解决掉,让它们没机会靠近张浩。虽然这样做,对于惊恐的学姐来说,可能显得有些不厚道,但寒伞也是没办法了。
学姐意识到可能有很多人都深受这个梦的困扰时,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或许还能理解为是自己突然着了魔,可要是很多人都有同样的经历,那是不是说明敌人的势力无比强大,自己就算拼尽全力,也可能会败给对方?
那样的话,自己未免也太可怜了。
学姐不想让自己变成这样,看着千辛万苦来找自己的张浩,非但没帮上忙,反而还给他添了乱,学姐心里愧疚极了。
说实话,在学校里第一次听到张浩这个名字的时候,学姐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可等真正见到张浩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个人和别人都不一样,他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张浩可以当个败家子,也能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虽然有很多人在背后说张浩的坏话,但在学姐眼里,张浩并不是坏人。因为他每次都是安安静静的,那些麻烦却总是一个接一个地主动找上门来,张浩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一个最无辜的人,却莫名其妙地被污蔑成破坏王,这种委屈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可张浩却依旧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好像别人眼里他是什么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想怎么做。
学姐听说过张浩在课堂上被老师批评时的样子,他从头到尾都不卑不亢,却把导师所有的质疑都怼了回去,简直给那些调皮的学生长了脸。
而且严格来说,张浩也不能算是坏学生。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是还有其他和我们一样做了这个梦的人,那我们所有人是不是要建立一个受害者联盟之类的?”
学姐这话虽是带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可说完自己都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声。
其实她还挺喜欢那种题材的影视作品,有时候还会主动去接触。但如今这种离奇的事儿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试问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还能保持淡定?
就算真有,那也绝对不会是她。
学姐在这所学校已经读了三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什么样的事儿也都经历过,唯独灵异事件,一直是她不敢触碰的禁忌。
她是真的怕鬼。
与其说是怕鬼,不如说是害怕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给她带来的冲击,丝毫不亚于那些世界级的优秀作品。
“好了,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我得回学校上课了,下午还有课呢。学姐,你要是实在控制不住想睡,那就去睡会儿。你都睡过去那么多次了,也没受到啥实质性的伤害,说明肯定还有什么细节你没注意到。下次睡着的时候,去梦里好好瞧瞧,把所有细节都看清楚,把眼前的东西都弄明白,别放过任何线索。”
张浩一脸认真地叮嘱着,接着又说:“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次再进那个梦境是什么时候。你都喝了这么多咖啡了,要是真扛不住,就早点睡。”
说完,张浩和寒伞便准备去上课。可半路上,寒伞突然说自己有点事儿要去处理。
“你能有啥事儿啊?”张浩问道。
“反正我就是有事儿,你先走吧,放心,我不会耽误下午的课。”
自从来到这儿之后,寒伞不管干啥都会和张浩一起,现在他有了自己想做的事儿,张浩自然也替他开心,就像看着自家弟弟终于长大了一样。
“行,那你自己小心点,有啥事儿给我打电话,之前那个旧手机你不是拿着呢嘛。”
寒伞闻言,把张浩的旧手机拿出来晃了晃。
“嗯,我拿着呢,我会好好珍惜这个手机的,你去上课吧。”
寒伞送走张浩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
他扭头看向别处,最后目光定格在了街角的一家烧烤店。
烧烤店里,胖子正和几个朋友碰杯,满嘴跑火车地吹着牛,朋友们也都纷纷附和。这时候,谁说的话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能把牛吹出那种专属的范儿。
胖子在这些吹牛的人里,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爱吹牛的环境里,不管是他爹还是他姑姑,都是那种强势的主儿,家里性子最软的,就是胖子的母亲。可惜胖子的母亲早年出了事,现在音信全无。
“我跟你们说,当时张浩那小子被我吓得瘫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别看他现在在学校里这么风光,其实当初还跟在我屁股后面求饶呢,根本屁都不是——”
胖子吹牛的话还没说完,头顶上突然“哐当”一声,砸下来一个酒瓶子!
酒瓶子里还装着啤酒,被砸碎的瞬间,餐桌上的人都慌了神,完全搞不清这是咋回事。
胖子的一个跟班认出了扔酒瓶的人,指着那人,满脸惊恐地说:“是寒伞!就是这家伙!”
大部分人对寒伞的印象,还是那个一直跟在张浩身边沉默寡言的人。不过有人曾亲眼见过寒伞打架的样子,那叫一个狠,只能用“凶残”来形容。
这跟班瞬间就不敢动了,再加上自己的老大已经挂了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寒伞放过自己,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
“寒伞大哥,我错了,我之前不该跟着胖子去为难你们。可那时候我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我可以把钱都给你,求你别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