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理解哮天。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即便已经能一定程度上控制女帝灵魂！
即便已经完成了神灵分身的炼制！
即便已经拥有了抗衡人间神灵的资本！
可对于先知圣皇，赵牧依然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人间神灵跟他过去碰到的所有对手都不同。
这等站在人道巅峰，彻悟了天地至理的存在，你不真正跟他达到同样的境界，实在很难有十足把握与他对抗。
“主上！”
哮天忽然回头：“不如我们别等了，直接对先知圣皇出手吧。”
“你能够控制女帝灵魂，还拥有神灵分身，两者联手也许就能斩杀先知圣皇呢？”
“只要那老东西死掉，也就彻底不可能得道成仙了。”
赵牧摇了摇头：“人间神灵若是那么好杀，他也就不是人间神灵了。”
“即便同时动用女帝灵魂和神灵分身，贫道也没有丝毫把握斩杀先知圣皇，最多只是伤到他而已。”
“重伤一尊人间神灵，和杀掉一尊人间神灵，其中的难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我如今已经不敢轻易动用女帝灵魂的力量了。”
“为何？”哮天诧异。
“因为她出问题了。”
“什么？主上，到底怎么回事？”
“不清楚。”
赵牧摇头道：“那日关闭仙门后，一开始还没什么异常。”
“可从第三天起，女帝灵魂就开始在我体内躁动，并且随着一天天过去，她躁动的越来越剧烈。”
“贫道怀疑，也许她的意识要苏醒了。”
这……
哮天神情紧张，心里产生了浓浓的不安。
尽管一直以来，女帝灵魂的存在，始终没有给赵牧造成什么伤害，反而还曾不止一次帮到过赵牧。
可那是女帝灵魂处于沉睡之中。
但若对方真的苏醒，谁能保证她是敌是友？
考虑到女帝灵魂的强大，若她真的怀有恶意，那绝对是比先知圣皇更可怕的敌人。
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哮天叹了口气：“主上，这女帝灵魂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有了苏醒的迹象？”
“应该是与彼岸有关。”
赵牧沉思道：“无论先知圣皇还是仙门，女帝灵魂都是有所交集的。”
“当年第三次仙门降世，万欲道人跟先知圣皇的争斗，就曾引来过仙门对贫道本尊的攻击。”
“那时候，还是女帝灵魂出手镇压仙门，贫道才保住本尊。”
“但当时女帝灵魂却并没有因此苏醒，可见先知圣皇和仙门大概率不会牵动她的意识。”
“但是这一次，却多出了一个彼岸！”
赵牧注视着湖面：“先知圣皇意图引动彼岸降临，想要借此获取仙缘。”
“身为人间神灵，而且还曾循环过无数次人生，先知圣皇的见识远超世间生灵。”
“既然他如此做了，就说明彼岸的确与仙有关。”
“所以在贫道想来，能引起女帝灵魂忽然苏醒的唯一可能，就只有彼岸了。”
彼岸么？
哮天感觉很头疼，这世上为何有如此多神秘莫测的东西？
他无奈道：“主上，你觉得女帝灵魂会什么时候苏醒？”
赵牧摇头：“不知道，也许明天就苏醒了，也许是明年，又或者千万年之后，仙人之魂以我等修为岂能预料的准？”
“说的也是！”哮天叹息：“只希望她苏醒以后，不要对我等有敌意吧。”
赵牧眼神沉思。
说起彼岸，他也忽然意识到，自己过去对仙门的看法似乎有误。
在过去，赵牧一直认为所谓的仙门飞升，彻头彻尾就是一场骗局，是某个存在以飞升成仙为诱饵，引诱世间强者进入仙门。
当然，这也的确是一部分事实。
过去那些进入仙门的强者，的确并没有飞升仙界，而是被囚禁在了仙门后面的无数囚笼里。
但一部分事实，并不能代表全部。
今日彼岸的出现，一定程度上证明了，仙门飞升并非完全都是骗局。
先知圣皇是借由仙门引动彼岸降临，并试图从彼岸中获取仙缘的。
既如此，就说明彼岸那方世界即便不是真正的仙界，也肯定与飞升成仙有关。
从这方面来说，认为通过仙门可以飞升仙界，似乎也并没有错。
只是这里面的飞升方法，并不是简单的进入仙门就行了。
“假中有真，真中有假，这仙门还真鬼神莫测！”
赵牧眼中流露着浓烈的兴趣。
看来自己无穷无尽的寿命里，又多了一个值得研究的东西，如此漫长岁月才不会无聊。
他又看了看迷雨湖。
湖面的影像中，先知圣皇依然站在苍穹之上，没有任何动作。
也不知老东西还要这样多久？
赵牧转身盘坐在地上，左手摊开，玄光流转中，掌心浮现出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石棺。
正是再世神棺。
他随手一抛，再世神棺就落在地上变大。
棺体依然有些残破，并未彻底修复，而在棺中则是静静躺着神灵分身。
赵牧神念进入再世神棺，查看神灵分身的情况。
当年神灵分身炼制完成后，他就让其依然待在棺中，借助再世神棺的玄妙温养。
如今神灵分身已经比刚刚炼制完成的时候，又多了几分神妙。
“不论女帝灵魂的异变，究竟是不是跟彼岸有关，她既然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那就不能再轻易动用了，否则难保不会生出更大的变故来。”
“如此，贫道对抗先知圣皇，更多就要依靠神灵分身了。”
“只希望这尊分身的威能，真像道缘所说的一般，足以对抗人间神灵吧。”
赵牧自语。
道缘曾为人间神灵，所以他说神灵分身足以对抗人间神灵，还是很让人信服的。
只不过先知圣皇，却又跟其他的人间神灵不同。
此人曾拥有时间循环的能力，经历过无数次人生，更曾与仙有过接触。
所以其身上必定深藏许多秘密，即便是同为人间神灵，先知圣皇恐怕也会更难对付许多。
因此，即便道缘说了神灵分身足以对抗人间神灵，对于先知圣皇，赵牧依然会小心应对。
赵牧手捏印诀，调动法力灌注再世神棺，加快神棺对神灵分身的温养。
这样的事情，过去数万年间他经常做，也算驾轻就熟。
不过今日却出意外了。
就在法力打入再世神棺的瞬间，赵牧忽然感觉自己体内的女帝灵魂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