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川的回应，让演武场上许多北辰珩的拥趸都感到了强烈的不满。
在他们看来，“张小海”什么背景，北辰珩什么背景？
刚才那种大话狠话，就算要说，那也是北辰珩才有资格说。
“来得晚也就罢了，口气还这么大，谁给他的勇气？”一名玉衡宗的年轻弟子如此说道，脸上充满轻蔑之色。
旁边的同伴冷笑着说：
“不知者无畏，等真正动手了，他才会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此人也是一脸鄙夷。
显然，在他们眼中，张大川就算在上一轮试炼中打败了真武圣子，也绝不可能是北辰珩的对手。
不止是台下的“粉丝们”心中不满，此时，站在张大川面前的北辰珩，同样因为张大川的话而感到愤怒。
他猛然捏紧拳头，目光阴鸷无比的盯住张大川，冷声道：
“很好，我喜欢你这样桀骜不驯的样子，希望你能一直如此，待会儿可千万别扛不住了就跪地求饶！”
张大川懒洋洋地瞥了此人一眼，毫不客气：
“菜，就多练，堂堂圣地门徒，不过是被我激了两句，就端不住了？养气功夫不到家啊，呵……”
一边说话，张大川一边摇头，满满都是瞧不上北辰珩的意味。
“你！！”北辰珩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大川竟然就这么在他面前装了起来，还反过来嘲笑他。
偏偏他还没办法继续针尖对麦芒的辩论，否则，就坐视了对方刚才的那番评价。
一时间，这位玉衡宗的当代圣子，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憋得胃疼、肝儿疼，全身都疼，一身火气压抑到了极点。
张大川也懒得继续理会此人，他目光扫向四周，本意是想朝苏家那边看一看，结果却先看到了坐在道衍宫众弟子最前方的“灭绝师太”。
“咦？她竟然来了，有意思。”
张大川眉梢扬起三分，略有些诧异。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转头看向了四周看台上的其他修士。
“咳嗯！”
张大川清了清嗓子，望着众人道：
“正好今天来观摩比试的人挺多，那借着这个机会，我澄清一下近来我听到的某些流言蜚语。”
“有传言说，是我张某人在背后造蔺仙子的谣，我不知道这个说法的依据是什么，但我想，那个散布这个传言的人，在看到今天坐在看台上的蔺仙子后，应该会明白自己错了。”
“试想一下，如果真的是我在幕后造谣，那蔺仙子为何今日还要来到现场，观摩我与北辰珩的武斗比试呢？”
“我跟蔺仙子，是非常纯粹、清清白白的关系。我个人非常敬慕、仰慕于她，仅此而已。”
“如果有不信的人，大可以向仙子亲自去求证。”
此话一出，现场当即又是一阵骚动。
说实话，张大川这番表态，转折很生硬的。
一下子从他跟北辰珩的唇枪舌剑中，转换到了澄清流言蜚语这个话题上，许多人听得都很尴尬。
但也正因为如此，众人听后，目光便下意识飘向了蔺怀素所在的方位，窸窸窣窣的议论起来：
“有张小海说的这些情况吗？”
“有……有的吧？”
“可我怎么听到的都是关于那位师太私生活的传闻？还说她跟那张小海有一腿儿来着？”
“嘘！你不要命了？还敢说！”
“……”
看台上，蔺怀素神色冷得让周围空气都快降到了冰点。
她眼神如刀，深深的看了张大川两眼，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台上那个混账小贼，用得着自证清白吗？
经过前几轮她登台比试时那混账的操作，世人早就相信这小贼是她的铁杆支持者了，就算真有那所谓的传言，也根本不值一提。
可对方却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来了一手自证清白。
还让别人来向她求证。
她除了回答造谣之人跟张大川无关之外，还能说什么？
难道她还能说张大川说的是假话，造谣的人就是张大川吗？
现场这么多人，想要让别人信她这些话，是需要证据的。
可蔺怀素哪里拿得出来证据？
要真有证据，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了。
或许有人会说，蔺怀素身为道衍宫的太上长老，修为更是金丹境巅峰，教训一个没什么来头小年轻，需要证据吗？
合理的怀疑就足够了。
是，如果是别的时候，的确是不需要什么证据。
但如今是百宗大比期间。
她如果没有证据，只凭猜测和怀疑就对参加大比的试炼者动手，那就意味着其他势力的人，也可以捏造几个谣言出来，然后把帽子扣到道衍宫弟子的头上，进行报复。
道衍宫的确是圣地，可圣地也分强弱。
至少其余四大圣地的人，只要条件合适，肯定是非常乐于针对他们道衍宫的。
所以抛开蔺怀素本身不是那种狠辣果决的性格之外，不想牵连到自家宗门，才是蔺怀素迟迟没有对张大川动手的真正原因。
此刻，面对张大川“祸水东引”的话术，蔺怀素除了配合，别无他法。
甚至，经此一遭，日后她再想光明正大的对张大川动手，都没有合适的借口了。
而且即便她现在硬撑着不配合张大川，一口咬定造谣的人就是张大川，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人们只会觉得她是为了掩盖更大的丑闻，所以不惜放弃张大川这个忠实的拥趸，弃车保帅。
蔺怀素阴沉着眼神，默然许久，随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那些“求证”的目光，沉声道：
“不错，张小友说的是对的，造谣之人，另有其他，与……与张小友无关！”
她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讲出了这番话。
演武台上，张大川眼里笑意浓浓。
但这个笑意只是一瞬间，转眼，便被一股愤懑之色所取代。
“诸位都听见了吧？没有什么比蔺仙子的亲口认证更有说服力了，在这里，我还有一句话想说，那就是，我张小海，与那躲在暗中造谣的阴险小人，不共戴天！”
“若是让我遇上，我必要与他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