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者盯着大帝像。
大帝像从头到脚布满裂纹，似乎一触即垮。
“这……这……”
右侧穿蓝衣的老者骇然失色，说不出话，枯瘦的手不由自主哆嗦，仿佛目睹最为可怕的情景。
“圣像崩，大劫至。”
居中须发皆白的老者呢喃，虽不如两位同伴那么失态，但脸色也很难看。
屹立在山脊至高点那尊石像，在他们心目中无比神圣。
“一定是这些该死的东西干的，他们是巫教恶徒，想让恶魔苏醒，毁掉这世间！”另一位穿黑衣的老者误以为昏迷的天界修士是破坏者，恨到极点。
“杀，杀了他们！”
穿蓝衣的老者面目狰狞喝令身后数十随从。
数十男女纷纷拔出长刀。
“慢着！”
居中的老者出声，极力控制情绪，道：“事关重大，我们不能擅自处决他们，押他们回皇都。”
“可圣像……”
黑衣老者担心大帝像。
“圣像还没垮，传说中的邪魔仍被镇压着，我们还有机会想方设法补救，当务之急，赶回皇都，将这里的情况告之老皇主和国师。”
须发皆白的老者做出决断。
黑衣老者、蓝衣老者只得点头，因为须发皆白的老者是他们的师兄，且修为官位都在他们之上。
长着络腮胡的魁梧汉子走到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前，拱手行礼，道：“阁主……活着的男女共计二百一十一，我们人手太少，全带走，怕是……”
“往出挑三十个，剩下的，弃之此地，任其自生自灭。”被魁梧汉子称为阁主的老者说着话环顾周围昏迷的男女。
苏昊、辛玥、坤炫、黎渊、胖子先后被这老头挑中，可见老头的眼光很毒。
三十个男女被老头挑出来。
“给他们服软筋化骨丹，以防他们醒过来。”
老头吩咐手下的同时凝视苏昊辛玥，目光森冷。
“这对男女有问题？”
黑衣老者察觉他师兄神色有异，忍不住问。
须发皆白的老者道：“其他昏迷的男女什么修为我能感知到，却无法感知这对男女的修为。”
“这对男女很年轻，修为不可能胜过师兄。”
黑衣老者皱眉审视苏昊、辛玥，试着感知苏昊辛玥的修为。
黑衣老者的师兄缓缓摇头，道：“未必不如我，其余昏迷的男女皆是玄仙，有几个修为接近真仙，而这对男女也许是真仙。”
“真仙……”
黑衣老者脸色陡变。
其他人听到这话莫不动容。
真仙，对他们而言已是极为强大的存在，比如大衡皇朝的神机阁的阁主陈长寿，也就是须发皆白这老者。
至于金仙，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
近来有传言，说老皇主、国师、神机阁上一代阁主修成金仙，但这终归是传言，可信度不高。
“这么年轻的真仙……”
蓝衣老者摇头，质疑他师兄的猜测。
“对上巫教余孽，必须做最坏的猜测。”陈长寿瞧向两位师弟，又道：“不得不承认巫教修行之法着实厉害。”
蓝衣老者、黑衣老者深以为然点头。
“巫教被扑灭近万年，残留的余孽却是斩不尽杀不绝，这次几乎毁掉圣象。”蓝衣老者说到最后痛心疾首。
陈长寿无奈叹气。
“师兄，要不要留几个人守护圣像？”黑衣老者问。
“皇主、国师还有师父他老人家，修为那么强，都不能在禁地久留，你我更不行，至于他们……”
陈长寿瞧向几十名随从，这帮披坚执锐看似武威霸气的神机阁精锐，已然在咬紧牙关硬撑。
即使他们做足准备，在这极阴之地撑不了太久。
阴寒之气入体，一个个不由自主打冷颤。
陈长寿拿出一个瓷瓶，扔给长着络腮胡的汉子，道：“瓷瓶里的元阳祛寒丹一人一颗。”
“是！”
汉子行礼后，给自己人分发元阳祛寒丹。
片刻之后，神机阁精锐带着三十名“俘虏”匆匆离去，其余昏迷男女，被遗留在极阴之地，自生自灭。
苏昊醒来，发现自己在牢房内，诧异不已。
天牢？
还是东极灵山牢房？
苏昊心生疑问，想站起来，浑身酸软无力，而且身体十二个部位剧痛钻心，令他微微皱眉。
他扯开上衣，低头瞧上半身。
十二根长钉钉入他上身十二个部位，构成小型法阵，禁锢他修为，他弄清楚状况，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里不是天牢。
天牢可困金仙，不必多此一举。
他也没落在东极灵山那几位金仙手里，金仙想废掉他修为，易如反掌，无需搞得这么复杂。
“这是什么地方？”
苏昊不禁问自己，同时举目四顾。
牢房四面都是石墙，顶棚则由金属铸就，离地面大约一丈，出入口开在金属顶棚边角处。
苏昊仔细观察完牢房，以神识感知牢房外的情况，然而他的神识无法透过石墙以及金属顶棚。
他皱了皱眉头，右手揉捏左侧肩胛，想试着取出插在肩胛里的长钉，这时候顶棚上的出入口打开。
四名身着黑色铠甲的汉子先后落入牢房，站在苏昊周围，气势汹汹盯着苏昊，之后一位黑衣老者飘然落地。
“为什么抓我？”
苏昊从容自若问黑衣老者。
“为什么你抓你，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黑衣老者声色俱厉。
“我还真不清楚。”
苏昊毫无惧色，颇为费力站起来。
盯着苏昊的四个汉子要上前控制苏昊，被黑衣老者摆手制止。
“你们这些巫教余孽，居然也有敢做不敢当的时候，怕死了？”黑衣老者鄙夷苏昊。
“巫教余孽？”
苏昊讶异，想起先前赶往西极灵山时，辛玥对他讲过，西极大阵封印着巫族首领……巫皇。
在天庭创立前。
巫皇带领巫族对抗元始大帝，几近灭族。
元始大帝封印巫皇。
巫族仅存的族裔仍誓死追随巫皇。
元始大帝不忍心屠尽巫族，便将这些巫族族裔的记忆抹去，迁入封印之界。
莫非这黑衣老头所谓的巫教与辛玥提及的巫族有关，苏昊不禁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