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咱王爷看女人的眼光还真不错。”
“谁说不是呢?惭愧啊,这么多大老爷们儿还得靠人小姑娘来救。”
“不过也幸亏她来了,不然我北魏的二十万好男儿恐怕都得被闻人烬那龟孙子控制。”
“幸好军医们见多识广,知道闻人烬送来的那些食物里面都下了成瘾性药物,所以他们宁愿饿肚子也不吃。”
“也多亏咱们王爷运筹帷幄,来的时候顺便把南越龟孙子没下药的粮草劫了,虽然损失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足够大家恢复体力了。”
“依我看,还是有点儿不够吃。要是能把那些下了药的粮草给那帮南越龟孙子送回去,换些干净粮食回来就好了,那群瘪三那么爱下药,干脆让他们自己也尝尝滋味。”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盆地各处散发着快活的气息。
此刻,盆地一个安静的角落,大家自觉地给云棠和宇文祜留下独处的空间,没有人来打扰。
云棠把玩手中黑底红纹的三角令旗,才盯着上面无限圆环状的诡异符文看了一会儿,就感到头晕目眩。
“好诡异的东西。”云棠将令旗扔回给宇文祜,“如果我猜得不错,这玩意儿应该是闻人烬压箱底的王牌,你是怎么用几天时间拿到手的?”
宇文祜接过令旗收好,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说起来还多亏了云大小姐这副好皮囊。”
云棠愣了愣,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你色诱他了?”
宇文祜脸色微沉,目光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凉意。
“如果我说是,你准备怎么办?”
云棠还在出神,闻言反应慢了半拍。
她想宇文祜可真是豁得出去啊,果然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也不知道他们做到哪一步了,要是搞出人命来怎么办?
苟日的!
他用的是她的身体啊!
这家伙可真是会慷他人之慨!!
宇文祜看着云棠变幻莫测的神色,微不可察的拧了下眉毛,语气无可奈何,“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做,是闻人烬上赶着倒贴。”
“这还差不多。”云棠松了口气,她可不想给有妇之夫生孩子。
更何况闻人烬和云家人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闻人烬如今位高权重也是真,她想复仇并没有那么容易。
或许和宇文祜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可宇文祜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她,除非……
云棠想到锦囊里那些生子丸,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说起来,这看不见的锦囊也真是神奇。
她和宇文祜灵魂互换后,它便也跟着过来了,看起来就像是和她的灵魂绑定。
那么,她按照锦囊里数量最多的生子丸行事,应该才是最保险的方法。
否则仅凭她这叛国贼之女的身份,连保命都成问题,别说是复仇了。
根据宇文祜的说法,闻人烬似乎对她抱有好感。
但她丝毫不想利用这一点。
她看男人的眼光可是很挑的,至少也得是宇文祜这样品行端正,风姿卓绝的美男。
闻人烬看起来就像是风一吹就会倒的竹竿子,毫无美感可言。
她才不要。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宇文祜主动挑起话题。
如今二十万大军得救,他会践行承诺上奏保云棠一命。
但即便如此,她若想留在北魏,日子也不会好过。
而南越也绝不是个好去处。
宇文祜思索片刻后道:“我在西蜀有熟识的友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修书一封给你介绍个去处。”
云棠沉默的摇了摇头,西蜀虽好,但与世隔绝,她不想逃避属于自己的命运。
既然上天让她穿回百年前,就一定有什么意义,她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要让云家人得到报应,要让这天下山河无恙,四海升平。
但仅凭她一人肯定难以做到。
她需要和宇文祜合作。
可这狗男人向来软硬不吃,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宇文祜有没有什么弱点?
史书上记载,说宇文祜有隐疾,不能使女子怀孕,因此终生没有子嗣。
这种说法可信度极高,因为他的同胞弟弟现任北皇,哪怕后宫三千,膝下也不曾有一儿半女。
或许是太后身体不好,导致她生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子嗣。
后来北皇身死,忠于北魏的世族们想要拥立个新的君主,都找不到合适人选。
于是最强大的北魏成了三国中最先灭国的一个。
若是她能怀上宇文祜的孩子,哪怕宇文祜依旧像史书上记载的那样被赐死。
日后乱世来临,北皇身死,她高低也能捞个太后当当。
所以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云棠下定决心后,便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她正要和宇文祜多聊聊,培养一下感情,就听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有斥候前来报告,说闻人烬带人将盆地围了起来,还准备了火把和油,准备将他们都困在盆地里活活烧死。
“还有……”斥候说到这儿,偷瞄了云棠一眼,神色难以启齿。
“还有什么,本王恕你无罪,快说。”云棠扬手间尽显矜贵气派。
宇文祜眼眸极淡地扫过,是他的错觉吗?
他怎么觉得云棠的行为举止,看起来竟比他还有皇室风度。
“闻人烬还说,他想见云棠姑娘一面。”斥候闷头说完,麻利地磕头告退,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云棠斜睨宇文祜,挑眉道,“听到了吗,云棠姑娘,你见是不见呢?”
宇文祜自然是要见闻人烬,他不能任由他放火烧山。
闻人烬此刻脸色苍白。
他是在亲卫来通报说有人拿着他的腰牌趁夜出城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随后他立马起身更衣,点齐兵马来察看情况。
从看到乱石阵被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数月来的谋划前功尽弃。
当时他怒极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他本来可以直接放火烧山,这样哪怕二十万大军能冲出来一部分,也会损失惨重。
但他不是输不起的人。
有时候人可以输,却不能失了风度。
他想输个明白,他要亲口和云棠对峙,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爱她爱得毫无保留,她却如此回报他,她的心难道真是石头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