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奶声奶气的唤了前面的容忠，在他满面慈爱和欣喜的眼神注视下，又扭过小身子放大声音甜甜的呼唤周围的女佣。
立时所有人都被给萌化了，脸上皆是露出了恨不得抢过来抱抱的神情。
“小机灵。”
路韵言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将他被姜媛养的圆润了不少的小身子往上拖了拖，看着脚下的台阶缓缓地向上走。
走进客厅时便看见容祖军扶着拐杖，看到恩恩后面上立时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神情，而容恒则是坐在对面沙发上，俊脸上神情无甚变化。
只是眸子在母子俩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便柔和了许多。
“曾祖父。”
路韵言将恩恩放到地上，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给他超级牛掰的曾祖父卖萌，抱他的大腿。
容路小朋友和她对视一眼，一副“本宝宝了解，妈妈放心”的神情，迈着小步子小脸上扬着分外可爱萌杀四方的笑，朝容祖军跑。
只看得他心脏一颤一颤的，简直快化了。
“唉，来，曾祖父抱。”
容祖军被那声“曾祖父”唤的心彻底沦陷，弯下腰就将小家伙抱进怀里一个劲的逗弄着。
恩恩综合了父母的优点，那双大眼睛像极了路韵言，灵动明澈，好似会说话一般，而面部轮廓却又极像容恒。
在他的脸上完全能找到二人的影子。
“言言，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容祖军已经不想再说自家的混账孙子，得了这么好的媳妇却没能好好保护尽做些伤害她的事情，也不怪路韵言不想要他。
换做他抽死他的心都有。
只是孩子好歹还有着他一半的血，是家里的宝贝，容祖军自然要见，至于他们夫妻间的事，他操心不动，有他们自己解决。
容恒若是连老婆都哄不好，那这三十多年也白过了。
“爷爷您客气了。”
路韵言对对面的男人视而不见，轻轻接过女佣递来的茶抿了一口，见恩恩在容祖军怀里不甚安稳的动着小身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盘子里的糖，眸中晕开些无奈。
小馋鬼。
“妈妈在英国的时候不辛苦的，都会在家看书，然后有时候会准备早餐。”
想到路韵言的早餐，小家伙忍不住嘟了嘟嘴，真的好可怕......
“到中国就忙了很多。”
容路小朋友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小手去够盘子里超大的，超吸引人的棒棒糖。
可还不等他摸到，便被路韵言轻描淡写的拿到了手中，挑了很小只的一颗递到他手里，唇角噙起十分“温柔慈爱”的弧度。
“再嘟嘴，这个也没了。”
见孩子转过身朝容祖军撒娇卖萌，似乎寻到了更可靠的靠山似的，女子依旧保持着递糖给他的姿势，只是声音里多了些调侃威胁的意味。
在家也是这样，她不允许就悄悄地找姜媛或是路擎琛撒娇，最后悄悄躲在房间里吃甜食。
这毛病说起来也是遗传的她，不喜苦，只爱甜，连着恩恩也是无甜不欢。
但是他还小，再过一两年就到了换牙的时候，自然要多注意。
“好吧。”
恩恩委屈，但他不说，乖乖地伸出手自路韵言的手上接过那颗小小的糖，慢慢地剥开糖纸，扔进垃圾桶，方才将它送进嘴里。
大眼睛时不时地瞅一眼路韵言在手心里随意摆弄的大糖果，偶尔对上她淡淡的带着些笑意的视线便只得乖乖地低着头继续含着嘴里小小的一颗。
“乖。”
容祖军一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有些心疼了，又自盘里拿了几颗小的送到他面前，恩恩来者不拒，全都接过放进口袋。
不让吃大的，多屯点小的总可以吧......
小家伙的大眼睛里透着些狡黠，机灵非常。
直看得路韵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儿子真真是遗传了她的优点，鬼得很。兴许自己小时候在爸妈身边也是这么鬼机灵的活泼模样......
容恒一直静静的看着母子俩的互动，虽然没有掺和，但眸中遍布着宠溺和爱意。
兴许是从小在她身边长大，所以潜移默化的性格也像她多些。
几人在客厅又聊了一阵，吃饭的时候恩恩回到路韵言身边坐着，一般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若是遇到够不着的菜方才会扯扯妈妈的衣袖示意她帮忙。
吃完午饭后，恩恩被容忠带去楼上专门为他设置的玩具房玩耍，容祖军则是将路韵言领进了书房，聊天。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在书房与孙媳妇谈事情，但这件事又确实很重要。
若不是因着如今的情势，他势必会将这件事埋在心里一辈子，到死都不会说出。
而路韵言也没想到，容祖军告诉自己的，竟会是这样，惊天的秘密。
若是有朝一日被容恒知晓，只怕他真的会将天捅个窟窿，而容祖军也是一个人默默背负着这份重担许多年。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也只有路韵言能稍微劝服容恒一二。
直到走出书房，在拐角处看着窗外许久，她方才将心底的震惊压下，良久，方才让面上的表情恢复如常。
而说出这一切的容祖军好似瞬时苍老了，静静地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桌上一家五口的合照，已有些浑浊的眸渐渐的湿润起来。
这世上纷扰，诸多事情，并不是时刻都能泾渭分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有些痛，有些恨，遗忘，是最好的选择。
步履平缓的向楼下走，路韵言的脑海中只剩下容祖军最后的那句话。
是非对错，黑与白，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判断，又突然庆幸在路晨这件事上，她不需要有这样的痛苦和犹豫。
兴许是因为在想事情，她走到楼梯上时踏空了一步，神思归拢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的向下跌去。
下一秒便被一双熟悉的胳膊稳稳地圈进了怀里，扶正。
路韵言的心脏还在砰砰乱跳，眸中还有未散去惊惧，可她不愿抬起头看容恒，不只是因为之前的事，还有刚刚得知的，秘密。
对这个男人的感情，突然又变得更为复杂，难以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