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一二七章
山东战事（8）
日本海军飞机母舰“若宫丸”号水上飞机母舰所搭载的三架飞机在青岛背击落之后，包括了飞行指挥官金子养叁少佐在内的六名飞行员无一生还，所以日本方面也根本不知道击落他们的飞机是中国人驾驶的飞机。第二舰队司令官加藤定吉中将当时为了防止飞机的失败影响整个队伍的士气，并没有及时向国内以及十八师团方面进行通报，但是，随军在舰上的的日本飞行员却偷偷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国内的飞行教官们知道。于是，情报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日本国内，这个时候还没有成立空军或者陆海军航空兵之类的兵种，和世界其它列强国家一样，虽然对飞机这个新装备很感兴趣，但受制于技术、观念和材料等方面的影响，此前『政府』并没有专门的飞机研究所、生产工厂等。也是靠一批对飞行感兴趣的青年到国外学习回来后，再购买国外的飞机进行飞机飞行和研究工作的；只到一九一四年初，日本的第一家（海军）飞机生产厂--横须贺海军工厂，利用外国的设计生产了数架水上机样机，但也是只能用于研究不能作战。所有可以飞行作战的飞机都是购买自国外，其中绝大部分来自法国。
飞行员的培养方面，早期到国外学习的人就成了教官，这里面，一九〇三年毕业于士官学校、然后到法国学习了飞行技术的徳川好敏就是最主要的教官。一九一〇年十二月十九日上午，在代代木练兵场与日野熊仓库大尉一起在日本国内首次的飞行成功，成为日本国内第一个飞上天的飞行员，而这一天以后被定为日本初次飞行纪念日。之后便一直在日本飞行学校做教官，培养为数不多的日本陆海军飞行员；由于飞机数量太少，日本陆海军之间在飞机的飞行教育方面到没有太大的矛盾，于是徳川好敏的学生里面陆军和海军的都有，这次到青岛方面作战的海军飞行员中间，就有几门他的学生。
得到自己的几名学生在执行任务时被德国人的飞机击落，飞行员丧命的消息，徳川好敏大怒。情报上不是说青岛德军只有两架飞机吗！而且一架还是老旧的，根本不帝国方面刚刚从法国购买的莫利斯·法尔曼飞机的对手，怎么可能会被对手击落，何况还是以少打多。于是徳川好敏就上上面请战，获准以后和几位教官一起驾驶了几架法国制造的飞机在九月三日赶赴战场；到达战场以后因为没有陆地机场，徳川好敏只能和他的战友驾驶三架海军剩余的水上飞机起飞前往青岛，进行轰炸和搜索敌情。
这个时候整个日本拥有的飞机还没有超过五十架，所使用的*还是将炮兵用的小型炮弹改装以后当做航空*用，不管是飞机数量、『性』能、武器装备、战术观念、战术素养、战斗训练等等都无法和赵天一空军相比。但一直视自己为世界强国的徳川好敏等人，自然不会让刚刚起步的飞机这种新型的作战装备，在没有任何向国内交代的时候就被敌人击落；这个结果要是不改变，必然对后续飞机在日本的发展不利。为了自己等人的前途，为了日后飞机在日本的顺利发展，徳川好敏等人也会奋力一搏。于是，一到前线徳川好敏就要求前去作战，而加藤定吉中将也想要第三师团的二十九旅团在青岛两侧登陆，所以在九月三日这天就开始了对青岛的攻击，希望凭借飞机的帮助一举拿下已经由支那军队控制的青岛。
胶澳总督迈尔瓦德克海军上校虽然对外宣布他已经将青岛交给了中国『政府』、交给了山东军队接管，但是各炮台上面的守军仍然由德军在执行，这是他和吴正平两个人商量的结果；同样，德国海军在青岛的“伊丽莎白皇后号”巡洋舰（奥匈帝国），一艘*艇和四艘炮艇也全部收回到青岛内海靠岸停泊，交给山东军队控制。按照协议，这几艘军舰中，最大的属于奥匈帝国的“伊丽莎白皇后号”巡洋舰战后将交还奥国，其它的五艘小型军舰则为山东军队所有。
徳川好敏和他的战友驾驶的三架水上飞机飞临青岛上空以后，并没有对停泊在港口的军舰和青岛市区进行轰炸。按照事前日本『政府』和军队的商议，青岛是一定会回到日本手里的，所以要保护整个市容市貌的完整，将这座已经被德国人经营的像花园一样的城市完好无缺的拿到日本人的手中；当然，军舰也是一样。基于这种考虑，徳川好敏等人只能按照情报对德国人修筑的一些仓库和军营进行投弹和机枪扫『射』。之前说过了，日军飞机的机枪是装备在驾驶舱上面的，准确『性』很差；而他们所使用的*是75mm火炮炮弹改装的，每一枚重量约六公斤，一架日本飞机最多也只能携带三枚，而且还要用手扔，准确『性』可想而知。
就在徳川好敏等人驾驶飞机在青岛上空进行盘旋攻击，日军第二十九旅团也从青岛东面直线距离三十公里的崂山仰口湾登陆时，接到日本飞机前来攻击的平度机场起飞的航空第二团第二大队第一、第二中队的八架z-1飞机也飞临到了青岛，开始寻找日军的飞机进行攻击。飞行高度只有三千米、飞行速度只有九十公里的法尔曼飞机很快就被在高空（相对于日本人的飞机）搜寻的中国空军发现，八架飞机分成两组，一组六架去分开攻击下面的三架日军飞机；另外一组两架飞机则在空中做警戒。只一个照面，从高空俯冲下来的中国飞机就将两架日军飞机打成零件，只有徳川好敏驾驶的飞机利用距离远的关系（其它两架日机受攻击时恰好他的飞机盘旋到了最外），加上他高超的技术躲过了重要部位，在左侧机翼上留下了几个大洞以后。一看形势不妙，徳川好敏忘记了自己要替同伴和学生报仇的想法，一边降低飞机高度一边拼命向外海方向逃去。可惜他的飞机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时速已经达到205公里/小时的z-1战斗机，很快就追上了他，在距离海面六百米的空中打掉了法尔曼飞机的左翼和后尾翼，徳川好敏和他的座机一起坠入了大海。
莱阳前线指挥部，得知第二师终于运动到日军十八师团后方的栖霞县大辛店和下丁家地区，堵住了日军逃往龙口海面的后路，马跃终于下令第一、第二两个师进行全面的进攻和反击。不止是地面部队，空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也全部出动，最先攻击位于青岛海面的日本海军第二舰队，争取将其全部炸沉。这也是之前为什么在马连庄一带第一师消灭了日军第二十三旅团一个联队以后停下来没有再立即攻击的原因，就是等待第二师运动到位。
飞机起飞攻击期间，地面的炮击已经开始，原先的三十六门大口径火炮以及两个师师属炮兵团、团属炮兵连、营属机炮连的七十毫米口径以上的所有火炮都按照各自的目标开火，轰击目标区域的所有日军目标。前文讲过，赵天一部队师属炮兵团为二十四门大口径火炮（120或155），团属炮兵连为十六门75mm山炮或野炮，营属机炮连为八门70mm1911年式步兵炮（日军后世九二步兵炮的改进型）。这样算起来，集中在整个战场上70mm以上口径火炮数量就高达三百三十二门，如果再加上各连一个火力排六门60mm迫击炮、营机炮连四门德制1902年式60mm速『射』山炮，所有火炮数量高达惊人的七百一十八门。
这样一个数字，在如今这个时期的军队战场上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当所有火炮都一起『射』击时造成的那种景象，非常的吓人。各处炮兵阵地上霎时就像是刮起了一阵狂风，随后就是一股股灰白『色』夹杂黑『色』的烟柱自冲高空，随后才是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响起。战场上敌我双方的士兵顿时就感觉自己身处的大地开始抖动起来，而被炮弹轰击的日军士兵感觉就更加的明显；整个人就像是坐在狂奔的马车或骑在战马上，有些站不住，随时都会跌倒在地的样子。而整个炮击过程中，被各种炮弹轰击的地方，日军或士兵、或装备、或骡马、或辎重都在尘烟中被撕碎被抛起。被其它口径的炮弹轰击的地方，也就是一个弹坑，波及范围也在数米之间，日军的士兵除非是被炮弹直接命中或者弹片击中，否则也仅仅是受一点伤害而已。但是被105或者155口径的*炮照顾到以后，情况就大不一样，距离弹着点七八米的地方，哪怕你没有被锋利的弹片击中，但整个人也是口鼻出血，倒地死亡。因为大口径火炮炮弹爆炸时拥有的，不仅仅是更大的威力更多的弹片，其冲击波和覆盖范围也远不是七十五毫米口径火炮可以比拟的。
很快整个战场方圆五公里宽二十公里长的范围内，分成四五个地点，大片大片的烟尘扬了起来；日军在第一次炮击时剩余下来的一些火炮，这一次是没有保留的被重点照顾到。伴随火炮的轰击，地面步兵则在层层推进，从西南、东、西三个方向向日军围过去。招远西南二十三公里的夏甸勾山北的小李沟土地庙日军十八师团指挥部里面，电话铃声响个不断，参谋们接电话的声音此起彼伏喂喂连声；师团长神光尾臣自己来回不断的在土地公的泥像前走来走去，显得非常的急躁不安。从今天早上从招远县城出发不久，各种不好的消息接踵而至。首先是整个辎重兵和炮兵部队遭受敌人的重炮打击，损失极为惨重，野战重炮兵第三联队联队长吉野次郎大佐也身受重伤，无法在指挥作战；整个第三联队的明治三十八年式150毫米野战*炮四十八门重炮损失了四十二门，野炮兵第二十四联队的三十六门治三十八年120毫米野炮和75mm野炮损失了十六门。接着前方二十三旅团一个联队遭受毁灭『性』打击的消息又传了回来，让神光尾臣中将感到战局有些脱离了他的掌控。等到堀内文次郎少将派人送来前方和自己作战的军队是支那人的情报以后，师团长大人终于发狂了。
“八嘎呀路！八嘎！支那军队，和帝国作战的是支那军队？支那军队什么时候装备了大口径重炮？支那『政府』何时购买了如此数量的大口径重炮？支那军队可以将帝国军队打的如此狼狈？堀内这个家伙从哪里得来的情报”？一口气接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神光尾臣中将心里面其实已经基本上相信了前方的消息，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是啊！日本帝国的陆军，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败给了支那军队，这绝对是天方夜谭的事情，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但现在，神光尾臣中将已经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