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空了，温璟关了电脑和大屏幕，还没走。
秘书余嫣站在一旁，秀气的眉微蹙着。
“余秘书，你好像有话想说。”温璟侧头，温和地问。
“温总，”余嫣犹疑道，“依我看，今天其实没必要……”
“你也觉得我太犀利了，是吧？”
温璟转动了几圈指尖的投影笔，笔落在桌面上，发出当啷一声响。
他没有捡那根笔，抬起眼皮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今天就得这么做。”
余嫣不太明白。
“大家对我不满，趁着互相都不了解，干脆激化一下矛盾，发泄出来，免得压在心里，带着情绪工作。”
余嫣微微笑了下，“也对，这样也正好树立一下您的威严，不然看您年轻，称兄道弟就不好了。”
温璟扯了下嘴角，倒和江时衍想法挺一致。
“打听一下郑董事的住址，我要亲自去登门拜访。”
余嫣眼眸一动，明白他的用意，应道：“好的。”
温璟没再说什么了，静了一会儿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好。”
门关严实了。
温璟望着空空的前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起身，走过一块块砖，手指摸向那有些年头的会议长桌。
还有那个主位的黑色椅子。
爸爸，您从前就是坐在这里给大家开会吗…
温璟又缓缓坐了下来。
好像很暖和呢。还有…爸爸的温度。
会议结束后，他终于感觉到了困倦。温璟枕着胳膊，趴在了桌面上。
爸，你在看吗，你对儿子的表现还满意吗……
你在那里好不好？
你……同意我和江时衍吗？
他闭上眼睛，睫毛有点抖动。疲乏中听到嘎吱一声，门又打开了，紧接着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温璟坐了起来。
“吃点这个吧。”
他侧头垂眸，是一盒巧克力牛奶糖。
余嫣把小盒子放在了他面前，有些担忧地问：“温总，您不舒服吗？”
温璟愣了愣，捏起一块，他看了片刻又放了回去，转头对余嫣笑笑，“我没事，谢谢。”
余嫣也没说什么，目光柔和地收起了糖块。
会议室外响起了叩门声。
温璟看向门边，说：“请进。”
“员工说你在会议室。”推门走进来的人说。
“阿衍？！”温璟的眼睛瞬间亮了。
江时衍“嗯”了一声，目光瞟向了他身侧的漂亮秘书。
温璟压着嘴角，“你怎么来了？”
“找你吃饭。”江时衍语气平淡地说。
温璟已经勾着人往外走了，“我也饿了，带你去公司食堂，吃不吃？”
“人还不少。”江时衍踏进食堂大门时说。
“带你上二楼吧。”
温璟也不管他想吃什么，瞧见一楼人多，领着人直接拐弯上了楼。
期间不少人见了都道句“温总好”，然后便开始疯狂吃瓜。
二楼除了大堂，还有一排包厢，方便人们下班来聚聚餐。
“你想在哪儿吃？”温璟扫了一圈问。
江时衍微微眯了眸，他念了这人一上午，此刻瞧着他说话间滑动的喉结，某种心思在缓慢爬升。
“包厢吧。”江时衍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指环说。
温璟没有丝毫察觉，转身带路，“那走吧。”
“服务员…唔…”
门牢牢关上，温璟这句话被突如其来的吻霸道地堵了回去，舌头纠缠戏弄着，不让他呼吸，更不让他反抗。
他推着人，难耐地说：“阿衍…你讨不讨厌……”
江时衍收紧双臂，揽着温璟精瘦有力的腰肢，气息不稳，“女秘书挺漂亮，嗯？”
他一下一下亲着人，力道很重，“从哪招的…上班第一天就有秘书了？”
温璟仰着颈，松了的衣领拱着一颗脑袋，锁骨吃痛，他“嘶”了一声，咬住了唇。
秘书这事，他在邵州时没和江时衍说，毕竟这是自家公司的事，连这么小的事都要江时衍出主意的话，那他这个总裁当的也太无能了。
为了避免江时衍看不起他，他干脆没有汇报。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之前也压根不知道秘书是个女人啊。
可是话又说回来，换成男的，江时衍就能放心了？？
江时衍一把掰正他的脸，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恼火，“你还敢走神？？”
“该不会在想漂亮女秘书吧？”
“啊……”温璟喉间一痛，没忍住哼出了声，他挣开人，“你别咬我。”
江时衍松开口，阴恻恻地瞧着他，“回答我的话。”
温璟不答，双手穿过他的腰，抱住了他，蹭了蹭，“快抱一会儿。”
江时衍低头看着人，“做什么呢。”
温璟眨眨眼，“贴贴，和你贴贴啊，看不出来吗？”
江时衍“哦”了一声，搂着人和他“贴”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被捋顺毛的某人坐了下来，开始点菜。
“哪来的女秘书？”某人不忘正经事。
温璟心道这人，还糊弄不过去了。
他翻开桌上的菜单，说：“之前老助理介绍的，他说有个不错的人，也没说是男是女，我总不能回绝。”
江时衍“嗯”了一声，思量道：“跟在身边的人不能稀里糊涂用着，得查清楚。”
温璟注意力都在菜单上，随口说：“我看过履历，先留着吧。……谁说要跟在身边，秘书又不是保姆，我只交代工作上的事。吃山楂糕吗，阿衍。”
江时衍没开口的话堵在嘴边，勾着嘴角无奈摇摇头，“你想吃点吧。”
“能吃了吗？”半小时后，江时衍抓着筷子，看着一桌菜问。
“别扫兴，让你尝尝我公司大厨做的菜。”
江时衍给他盛了一碗山药排骨汤，“那就一便尝尝吧，以后你忙起来，我们中午大概很少能一起吃饭。”
温璟接过，埋头喝了两口，眨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问：“阿衍，如果我招来的秘书是个男人，你今天还会发疯吗？”
江时衍忽略了“发疯”两字，伸手抽了一张纸，给他擦着嘴角，“不一定，要看什么男人了，毕竟你这张脸……”
“男人女人都爱的很。”他放慢动作，目光含着暧昧，上下打量着，
温璟偏了下头，“说什么呢，别给自己立那么多假想敌。”
江时衍丢开纸巾，用拇指蹭了上去，感受着那光滑的皮肤，“不是吗？”
“你从前喜欢的可是女人。”他说。
温璟被他摸得脸颊发痒，拍开他的手，说：“我现在不喜欢了啊。”
“现在改喜欢男人了？”江时衍危险地问。
“你烦死了呀，江时衍。”
温璟捏起一块山楂糕，咬了一口，酸得直皱眉，端过牛奶就要喝。
结果还没到嘴就被江时衍夺走了，他不解地看过去。
“你已经喝了一杯了，不能再喝了。”江时衍说。
温璟以为他是因为刚刚的话不爽，解释道：“你别操心了，我不喜欢男的，我又不是……”
他转过了身，“我以前是喜欢女生，也不可能突然就变了取向。”
“我是直男，阿衍，我从头到尾都是直男。”
温璟垂下眼帘，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不安地掐着指关节，低低地说：“直男只是喜欢你罢了。”
“我对别的男人没感觉。你还我牛奶。”
江时衍没吃那山楂糕，却酸涩得开不了口，他放下牛奶，一把揽过了人，怜爱地揉着他的后脑勺。
温璟心脏乱糟糟地跳着，他挣扎着探出颗头，“我要喝。”
江时衍搂着他，很温柔，“乖，不能再喝了，从今天起，一天最多喝一杯。”
温璟舔了下发干的唇，近乎慌乱地解释着，“我…没有心情不好，我就是单纯想喝…”
温璟忽然意识到了一点，随后认知就坍塌了，他好像不喜欢女人了，他对女人的身体没兴趣了，可他也不喜欢男的啊。
他这个取向被江时衍搞乱了，正不正歪不歪的，干脆弯了也行，现在夹在中间是怎么回事啊。
江时衍用下巴抵着他，垂眼看他，“嘘，现在不要想别的，你是不是有些困了，闭上眼睛，在我怀里待一会儿。”
温璟被他这么一说，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困劲立马上来了，他慢慢阖上眸，随着背上一下又一下的轻拍，混乱的心跳也平息下来。
直到他好像真的快要睡着时，江时衍又开了口，“温宝，你只要在我身边，就不需要想别的，一切都有我担着，明白吗？”
温璟倏地清醒过来，两只胳膊环着他，低声说：“嗯。”
江时衍似乎叹出口气，“现在克制一下，想喝的时候忍忍，每天少喝一点，慢慢地就不再依赖它了。”
温璟抬起脸，哀怨地说：“牛奶有营养的啊，少喝一点是多少？”
“再好的东西也得注意量。以后每天早上一杯，其余时间不许喝。”
江时衍嗅着他身上的牛奶香，又补了一句，“不准再把牛奶当水喝了。”
温璟不满，啊呜一口咬上去。
江时衍脖颈吃痛，推着人的头，“小疯狗，快撒嘴……”
疯狗不松口，还变本加厉，几下惹了火。
“你想让我整个都吃吗？”温璟红着眼睛问。
江时衍呼吸粗重，“你能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温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