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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多沉沉,其音多挚挚。

伴着些许的动静之音,深深而道。

今儿前来这里不易,前来是为商榷大事的,是为解决楚地所遇到的麻烦之事。

而非是来吵架的。

非是来争辩的。

非是来生气的。

……

真要那般,完全没有必要前来。

近岁来的一些事,多错综复杂,多争锋不断,谁对谁错,在这个时候揭出来,没有什么意义。

反而会使得楚地的力量分散,不利于汇合为一的对抗秦国,更无法解决楚地遇到的大事。

是以。

将一些纷争、难解、难辨、难定的事情暂行搁置,暂时将心意统御为一,一起将楚地的麻烦解决掉。

外在的隐患化去了。

再来解决内部之事,完全是可行的。

箕子朝鲜和辰国之地的狼狈之事就在眼前,难不成要再现?楚地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再谈复兴大楚,也多有空谈了。

“姓宋的,你说的简单。”

“一个多月前,我麾下的一队精锐人手,折损在东城附近,化神武者都有损失,一些好手更是不可数,足足数十人。”

“这些年来,除了一些大事之外,还从未折损过那么多的人手。”

“东城之地,那里距离你们宋家的地盘没有多远,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里面的内情。”

“也曾派人去你家询问,却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是真的不知道?”

“还是装作不知?”

“现在在此间装作好人?姓宋的,楚地的事情,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我等身上流淌着大楚王族的血脉,虽说有些浅薄了,总归和大楚不可分割。”

“将来复兴大楚的重任,必然由我等而起。”

“你等……近年来的小动作不断,箕子朝鲜就有一些,真以为我等不明白你们的谋划?”

“东城之事,只怕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

“……”

“东城之事?冤枉!”

“实在是冤枉!”

“昭老弟,你派人前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件事,当即便是派要人去事发之地了。”

“可惜,事发地被人处理的太干净,基本上没有什么痕迹留下,若非争斗的动静痕迹留存,难以有所得。”

“能够一力灭杀那么多化神、先天好手,我家如何有那个实力?”

“东城,非小地方。”

“往来之人很多很多。”

“后来,根据我等的细细探查,似乎……那里在近几个月的时间,出现了一行陌生人。”

“彼此操持的口音不太一样,行事很隐秘。”

“外人难知。”

“我料想着那些人非东城本地人,甚至于不是楚地的人,也许是秦国官府的人。”

“也许,和江东下相的一些人也有关联。”

“毕竟,数月前,会稽郡的那件事……不是秘密,还有海外岛夷的事情。”

“当初我等一起行事,现在……他们找来了,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还是不能确定到底是谁!”

“着实非我家为之,宋某今日向昊天神只发誓,泰皇帝君在上,我宋家真的没有掺和那件事。”

“若是真的掺和,我宋家当没有好下场。”

“此为宋某之心。”

“数月来,楚地暗流涌动,大大小小的事情多有出现。”

“有江东的人前来,还有中原的人前来,还有咸阳的人前来……,那些人对楚地多恶意,多心怀不轨。”

“也是眼下楚地的祸乱之根。”

“诸位,我等若乱成一团,楚地……何谈将来?”

“……”

“……”

“章程!”

“立下一个章程。”

“说的简单。”

“现在将章程立下,谁会遵守呢?”

“当年在箕子之地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东西,但……几乎成为摆设。”

“几乎成为空谈。”

“虽存在,却是谁也没有理会。”

“这一次……也是一样,就算将章程立下的完美无缺,谁会遵守呢?”

“……”

“不错。”

“不错,是那个道理。”

“楚地的混乱,我等非瞎子,自然都是看在眼中,实则……这段时间,我已经勒令属下收敛动静,尽可能探查混乱之源。”

“以备将不怀好意的人清理掉。”

“只可惜,暂时还没有很好的机会。”

“不过,倒是能够锁定一些人,那些人中,有楚地的人,也有外来的人,如果不在意后续的隐患,倒也能够将一些人解决。”

“就怕打草惊蛇,将那些人惊动了,会导致后续的清理出现问题。”

“若是我等可以联起手来,四方合围,自然又是一番景象。”

“想来……定有所得。”

“……”

“景煜老弟,今儿的宴会是你相约相请的,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可有良策?”

“说起来,我等之间,实则缺少一个首领之人。”

“群龙无首,我等各自之力虽不弱,毕竟难以扭成一股力量,多为分散,否则,楚地的麻烦早就不在了。”

“首领!”

“我等似乎谁也不合适。”

“有资格的也就大楚王族血脉后裔!”

“楚王昌平君的子嗣都是女子,不合适。”

“先代楚王的血脉多零散,虽有存在,又没有足够的威望,又没有足够的勇武。”

“我意……这是一个难题!”

“一个章程的立下,是不难的,是很轻松的。”

“但!”

“谁来保证章程上的约束都有力量呢?”

“复兴大楚,是我等所愿。”

“依靠我等各自之力想要将大楚重建,难上加难,非有力量混合为一!”

“为一之后呢?”

“……”

“群龙无首!”

“楚王的血脉!”

“哼!”

“秦国可恶,嬴政该死!”

“景煜,我等都来这里了,你此刻默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

“诸位所言,都有道理。”

“诸位用茶。”

“相邀诸位前来这里,所为是楚国大局,所为是楚国大事,所谋是楚国将来。”

“所盼是重建楚国大爷。”

“刚才诸位言谈了许多道理,虽然道理不一定相同,却可看出我等之间的分歧。”

“其实,我等皆非愚钝之人。”

“皆非愚蠢之人。”

“覆巢之下无完卵,那个道理在楚国沦亡的那一日,我等想来就彻底明悟了。”

“昔年,秦楚大战的时候,如若我等对项燕的支持可以多一些,如若我等愿意后退一步,或许,家国还在。”

“但!”

“那样做的后果,自然是我等家族有损。”

“家国,家族!”

“总是难以调和的。”

“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不只是楚地,中原诸地也是一样,就是秦国也是一样。”

“眼下,我等又要遇到那样的一个问题了。”

“楚地有危险,有麻烦,单凭我等一人一家之力,实难应对,实难化解!”

“非有汇合我等诸方之力,方可有机会。”

“方能将楚地的隐患压下去。”

“江东下相的人,不外乎项氏一族,他们一族近些年来实力壮大的很快,又占据岛夷之地,会稽郡都要成为他们的地盘了。”

“近月来,他们的一些身影有出现在楚地腹地,也有一些动静,心意难测!”

“秦国官府的人,罗网的人,也有隐现。”

“他们的目的,不难猜,自是希望将我等剿灭,彻底剿灭为上。”

“我等聚散无形,他们想要做到那一点,也非容易之事。”

“而秦国也绝对不可能在楚地落下太大的力量,根据咸阳的消息,再有数月,九原之地的蒙恬很可能大举出兵,攻打北胡匈奴。”

“是以,山东诸地数月之内,肯定要安稳下来的。”

“就算不能彻底安稳,也不会有太大的乱象,是以,接下来的楚地危局可能会更大。”

“秦国官府在明,罗网和影密卫的一些人在暗,还有另外一些人在暗,他们定会有大动作的。”

“若是我等力量分散,他们很容易便可将我等逐个击破,将我等的力量削弱。”

“那个时候,我等只怕要和韩国的那个韩成差不多了,只怕连楚地都难以停留。”

“若是我等力量混元归一,形势当不一样。”

“局面也会不一样。”

“道理,诸位应该都是明白的。”

“刚才屈黎兄和宋兄你等皆有提议立下一个章程,诸位对其也没有意见,更可见诸位都是明理的。”

“所纠结和狐疑之处,则是在于那个章程该如何遵守!”

“该如何遵从!”

“毕竟,数百年来,连诸国签订的盟约,有些时候都成为空文,难以约束,何况我等?”

“大楚王族的后裔是合适人选,而他们中却无一人有那般威望。”

“纵然强行将其放在那个位置上,想来也不会令人信服的。”

“而从我等之间挑选出来一个人,同样也不会令人满意,毕竟,谁又甘心屈居人下呢?”

“是以。”

“在下有一个折中之法!”

“楚国已经沦亡,属于楚国的一些人事还在,属于楚国的祭祀还在。”

“为今日之事,我曾特意前去请教楚国祭祀之人。”

“他们于我有一个法子。”

“不知诸位可有兴趣?”

“……”

“法子?”

“景煜,老子最烦你这一点,说个话都不利索,都不痛快,要说就痛痛快快的说完,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等是否有兴趣,那也得你先说出来,我等才知道是什么法子。”

“你都不说出来,如何知道是什么法子?”

“……”

“楚国祭祀!”

“他们……的确还在楚地,只是行踪较为隐秘,据我所知,多年来,他们已经多有变换行踪。”

“我也曾派人找寻过,奈何无所得。”

“想不到景煜你找到了。”

“祭祀!”

“自大楚开国就存在的祭祀之人,他们的存在和楚国一样悠久,楚国沦亡了,他们也有遭劫。”

“眼下如何?”

“他们于我等有提议?还有可行的法子?”

“说说看!”

“……”

“楚国的大祭司?”

“他们现在如何?可还安好?”

“这些年来,我也曾派人找寻他们,也是无所得,偶有所得,也是零散之人。”

“法子!”

“他们有可行的法子?”

“会是什么?”

“……”

“哈哈,诸位稍安勿躁,不着急。”

“那个法子不难。”

“诸位刚才所担心的事情,实则,祭祀之人也曾说过类似之言,单凭一份章程文书,是根本无用的。”

“欲要有用,非有特别之法。”

“非有特别的约束。”

“唯有通玄的天地祭祀之道!”

“我等歃血为盟,以三牲祭祀昊天泰皇,当着太一神只的面立下约定,立下章程。”

“如此,我等气运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有违背,泰皇会有惩处,会惩罚违背约定的人,会惩罚违背之人的子孙后代。”

“若是遵从约定的章程,自然一切无碍,一切无忧。”

“诸位,这个法子如何?”

“伏维昊天,泰皇至高,当着太一神的面,我等立下祭祀,立下约定,立下章程。”

“当足用!”

“诸位觉得如何?”

“若是诸位没有意见,那么,我这里随时可以吩咐人去请祭祀之人,去准备祭祀之物,。”

“我等也可趁着短暂的时间,将约定的章程定下,那些内容,应是不难的。”

“嗯。”

“如果咱们愿意行这个法子,他们愿意出力,也愿意献出一些力量,祭祀之人唯有希望咱们同意两件事!”

“……”

“两件事?”

“祭祀泰皇,当着太一神的面祭祀?”

“听起来可行。”

“就是不知是否有用,毕竟,数百年来的诸国盟约都隐隐无用,只是祭祀泰皇……真的会有用?”

“条件?”

“他们还有条件?什么条件?”

“我等下臣之身,劳动他们出手,于情于理,提出一些条件和要求,甚至于一些报酬都是应该的。”

“……”

“祭祀?”

“我怎么听着有些不靠谱呢?”

“祭祀之法,我楚国的至高神乃是泰皇太一,神只自是威严的,自是伟岸的,自是有莫大力量的。”

“可是,楚国传承千百年,王族也曾祭祀不知多少次了,若是有用,楚国何以会沦亡?”

“我等家族也曾请过那些人出手,也曾有过祭祀,从效用来看,好像多寻常。”

“是否灵验多难说。”

“诸位,你等觉得呢?”

“非是不敬畏泰皇阁下,非是不尊天地,而是……那等通玄的祭祀之道,嫌少有人可以真正有为。”

“若是能够请到南公阁下,他若是能出手参与祭祀的话,当不一样。”

“……”

“祭祀之法!”

“约束章程!”

“听上去,有些意思,真的有用?”

“谁又能确信会有用呢?”

“南公!”

“阴阳家智者一脉的南公阁下,那的确是一位奇人,精研天地万方,五行生化皆在一心,名气很高,才能很大,扬名诸夏数十年。”

“景煜兄,你难道觉祭祀之法很是可用?你相信那个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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