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盛淮秦起身去浴室洗了手。
手指沾染了omega浓郁的信息素。
什么都没做。
准确来说，不会在姜慕远不清醒的情况下，做什么。
只是omega甜腻的糖果气息，让他心里躁动的厉害。
洗干净手出去，姜慕远还在睡，眼角湿润未干。
盛淮秦暗暗叹口气，坐在床边注视他。
酒劲儿已经散了个差不多了。
借着酒说出口的喜欢，没得到回应。
“姜姜。”盛淮秦替他掖了掖被角，“喜欢你，是真的。”
可惜，睡梦中的omega没有听到。
自从这天起，过了界的暧昧，姜慕远每每想起来，倒是不再苦着脸了，只是羞得快要滴血。
过完年生活照旧。
姜慕远每天在中医院配药坐诊，忙的脚不沾地。
他租有房子，小舅的公寓距离稍远，只有每周休息日才会回去。
如果刻意想躲，还是能躲的。
因此，将近半个月没见。
一日程无郁和沈弃悄悄摸回来，专门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犒劳姜慕远。
“最近医院那么忙？”沈弃捏捏他脸，“瘦了，小远。”
姜慕远摸摸他捏的地方，“瘦了吗？最近是有些忙，前几日特大沙尘暴袭来，很多人肺部感染，咳嗽。”
沈弃点点头：“是瘦了，说起沙尘暴，圣树上倒是还好些，如果下次再来沙尘暴，请假待家里吧。”
“你小舅和我能养得起你，一辈子不上班都可以。”
姜慕远难得出现笑容：“等我老了再找你们，现在工作不是为了工资，只是尽我所能。”
程无郁端盘子上菜：“你看看你师父老鹅，这么多年说找另一半，一直找不到。”
“要不然舅给你介绍几个Alpha？保证人品好的。”
沈弃挑眉：“斧头帮一群呢，不过有你这么当舅的吗？”
“我怎么了？”程无郁也不避着大外甥，放下菜在沈弃脸上亲一口，在猫挠自己之前溜进厨房。
沈弃似笑非笑瞥一眼姜慕远：“谁知道呢，小远如果有喜欢的，再好的Alpha应当也瞧不上了。”
姜慕远什么心思。
沈弃清楚。
像omega之友，体贴入微。
姜慕远耳根漫红，不吭声了。
晚饭程无郁筷子挥的恨不得出残影，“吃，你俩多吃，这菜离开土地没一个小时，正新鲜着，多吃。”
沈弃无奈：“行了，放过大外甥吧，omega食量有限，照你这么下去，晚上该胃疼了。”
沈弃给程无郁夹菜，甚至专门喂去他嘴边。
“张嘴。”
程无郁恨不得连筷子咬断吃下去，“再来一口宝贝。”
为了大外甥身心健康，沈弃决定收着点。
姜慕远：“…………”
.
一个星期后，姜慕远周五下了个早班，中午吃过工作餐就离开了医院。
没想到正好和盛淮秦碰上面。
他依然一副笑吟吟模样，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瞧姜慕远往另一边挪。
有逃跑念头，立即堵上去。
“我送你回去。”盛淮秦说。
姜慕远很想问他为什么把手藏起来，是不是故意在提醒他那天晚上。
但是，问了，肯定更加下不来台。
姜慕远拒绝：“不用，很近。”
盛淮秦再次堵过去：“那一起吃个饭。”
姜慕远本就不太会拒绝谁。
对方这样步步紧逼不给他躲的机会，姜慕远只能答应。
没想到盛淮秦握住他腕子，带他上了一辆商务车。
姜慕远错愕：“你的车？”
盛淮秦关上门，坐去驾驶座：“对，姜姜，我不缺钱，我会制造热武器，你知道的。”
“知道。”姜慕远侧身去拉安全带。
不料红花龙胆香袭来，他转过头，和盛淮秦脸对脸。
心跳漏了一拍，姜慕远往后躲，恨不得把自己镶嵌进椅子里。
“别紧张，这车安全带不好弄，我帮你。”盛淮秦俯在姜慕远耳边。
亲眼看着耳朵一点点红透。
满意了。
盛淮秦笑得很开心，坐回去发动汽车。
副驾驶姜慕远视线时不时扫过方向盘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越看越想跳车逃跑。
车门早已锁死。
到了地方，姜慕远一下车才发现这里是南城唯一一家西餐厅。
在这种物资匮乏的时候西餐厅并没有多少菜品，卖的牛排也贵的离谱。
平常只有特别有钱的，或者是一些有地位的人爱来。
“为什么来这里？”姜慕远停下脚步。
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里面的衣服也是工作时专门穿的旧衣，袖口起毛边，和这里格格不入。
而且，身上应该有很怪的中药味儿。
盛淮秦却说：“你不是觉得那天喝醉了，我说的喜欢你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吗？”
姜慕远一怔，没想到他还记得。
盛淮秦的笑容令夜风都变得温柔。
“给我个机会，重新表白一次。”
姜慕远还是和他一起进去了。
摇曳的烛光，摆盘精致的食物，优美的钢琴曲，甚至恰到好处二人世界。
盛淮秦笑容一丝一丝抽开，瞳仁里只容得下对方，略带苦涩的信息素和奇妙糖果味道相融。
姜慕远的信息素，不同的心情，可以尝到不同的味道。
变化莫测，盛淮秦琢磨不透。
不过，眼前的人，要比信息素更加令人想要深入探知。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姜慕远顶不住他过分直白的眼神。
盛淮秦郑重其事道：“姜姜，我喜欢你，在一起行吗？”
姜慕远蜷缩着手指，揪紧裤腿，蓦地凝视向他，“你确定吗？”
身为Enigma，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或许你应该找一个Alpha呢？”姜慕远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盛淮秦愣住。
姜慕远笑了下。
不是盛淮秦想要看到的那种。
“至少Alpha不会像我一样，连你的信息素都承受不住。”
如果太强势，他会在愉悦中昏厥过去。
伴侣是和身体的契合挂钩。
姜慕远不想自己是一个每每到关键时刻，让他扫兴的对象。
“就像我说的，你如果想要信息素，我可以给你，甚至……暂时标记。”
等到什么时候盛淮秦的兴趣淡了。
这一切也就结束了。
“就这样吧，以后还是朋友。”姜慕远没有勇气看他，刚站起身。
眼前忽暗，盛淮秦离开座位，将他摁回去，面上再无笑意。
深沉的眸底有痛楚划过。
失去假面的盛淮秦，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卑劣的一面，握在姜慕远小臂的五指收紧。
“我可以控制，我精神力不错，直白点来说，那天程无郁和圣树抢控制权，我也可以。”
“姜慕远，求你信我，哪怕到我老的时候，我依然会克制自己，因为你是omega，我爱的omega，我会尽我所能仔细呵护你，直到我死去的那天。”
盛淮秦眼睛发红，额发堪堪遮住破碎的眸，他是如此的……怕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