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想看这些,但是,昭哥,你该醒过来了!”
霍资昭从信封口露出的照片角可以猜到大概。
“我一直很清醒。”
邱志把信封往前推,“还是看看吧。”
他拧眉,突然站起身,欲离开,“你走吧,我不怪你。”
“昭哥!那个女人一直在骗你,和苏怀清早就滚一块去了,她利用你对她的感情,正找机会报复你,醒醒吧!”
霍资昭单手撑在桌上,沉默许久,只听见渐渐急促的呼吸声,他转过来,另一只手也撑在上面,直视邱志,“账本在哪儿?”
“你放心,只要还在我这里,就绝不会让它出现在任何人面前。”邱志见他的反应,终于松了一口气,“昭哥,你也知道这账本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别怪我自作主张。”
“我知道了。”
霍资昭闭了闭眼,说完离开了。
远方山间已有霞光,当江荔睁开眼,屋内已有微光,从窗帘缝隙散发进来。
从那天深夜霍资昭离开,已经过去两天还没见他回来,她只觉得奇怪,索性,她收拾东西准备回爸妈家,也好与苏怀清联系。
谁知,她挎着包刚到别墅门口,就见马路对面停了一辆车,见她出来,驾驶座位上下来一个陌生男人,看装束应该是霍资昭的手下。
“江小姐,请上车,霍先生让我来接您。”
她硬着头皮坐上车,设想他找她过去是为什么事情。
车子驶进环城路,从城郊开到另一个城郊。
“你要带我去哪儿?”从这熟悉的路径,她已经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方。
她恍然,怀疑那天她偷溜进书房密室,是被霍资昭知道了。
“快到了,江小姐。”
司机声音淡漠,不带任何感情,这让她越想越心慌,咬牙等着目的地到来。
果真是那个地方,烂尾楼。
她仿佛又看到了霍资昭那个要置她于死地的眼神,冰冷,可怖,当初被绑进那栋别墅,他坐在她面前,说要折磨她。
司机走在后面,将她逼在前面,布满灰尘的水泥楼梯,一步步往上,来到最高层。
“我们又见面了,江荔。”
声音传到耳边,她猛然往源头一看,就在右侧一个承重柱旁,乌压压站了十几个人,再往里一看,柱子后面绑了一个人。
“苏怀清!”她倒吸一口气,见他被五花大绑,嘴里被塞了东西,因为太远,看不清他意识是否还清醒。
江荔狂跑,没几步就被前面来人制住。
“邱志!你到底要干什么!把他放了,你怎么对我都行!”她眼见着苏怀清额头流着血,双眼紧闭,急得要跟他拼命。
“我不打女人,但是,你!江荔!我恨不得把你粉身碎骨。”邱志情绪也不低,渐渐失控,说话间带着愤恨。
事情已成定局,她放弃挣扎,任他手下把她手臂制住,忍痛开口,“好,你把苏怀清放开,不关他的事。”
她突然意识到,霍资昭消失的这两天,应该是发现了她的事情,而邱志,就是他派来的。
他气极,像没听见江荔的话,步步靠近,“就是因为你,昭哥不惜解散会所,什么都不要了,我跟了他十几年,一切都被你给毁了!毁了!”
“什么?”
情急之下,她却是一愣。
“你也觉得很稀奇是吧,都是拜你所赐!”邱志不依不饶,“可恨的是你,他对你这样毫无保留,你还要跟这个人联手害他,你真该死啊,江荔。”
那晚邱志去找他,以为已经说服他放下,没想到第二天却得知,霍资昭以高额赔偿金为代价,将股票、现金作为散伙补偿,强制解散了会所,连盛羽集团也更改了股权。
而现在,霍资昭还在公司处理这些事,邱志只为泄愤,先是绑了苏怀清,后又把江荔抓来,如今,他已经失去理智。
江荔只看着邱志,还未从刚才的话走出来,突然,她笑,“你只不过是站在你们自己的位置上,可否想过我有多痛苦?”
她永远在说“不”,可谁又在意呢。
霍资昭以一个魔鬼的身份闯进她的世界,父亲被打住院,自己也被殴打、欺辱,这几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不幸,都是他带来的,她连反抗的机会和权利都没有,他说他爱她,可是一切都无法证明这三个字是否存在,她咬牙忍痛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却仍是逃不过贼喊捉贼的责问。
“昭哥,别着急,我去开车。”
得到消息,霍资昭从办公室出来,秦骁跟在后面劝他。
突然,他站定,转过来问秦骁,“我们还有多少人?”
因为遣散,加上邱志的煽风点火,都以为会所和公司已经危在旦夕,他们怕引火烧身,本就罪行累累,更是跑得影子都不见。
“雷忠海还在外面。”
秦骁让雷哥开了车到门口,等着去救人。
“秦骁,你会不会怪我?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他已经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却是很为难地看向身边的秦骁。
两人其实心照不宣,他应该是明白什么,“不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毫无怨言。”
两人走到公司大厅,正见黎放迎面跑来,是秦骁给他打了电话,以现在的情势,当然是人越多越好。
秦骁眼见着霍资昭打通了那个电话,一路上,他盯着看了他很久。他知道接下来等着他们的结局是如何,但是秦骁知道江荔在他心中的重量,如果不报警,他们没有一点胜算,江荔也会有危险。
因为两人的言语争执,苏怀清在混乱中醒来,只模糊听见有人说话。
“你也别怪我,你和昭哥我必须选一个,你不死,昭哥就得被你害死。”
他这才意识到现在的险境,江荔已经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人制服,他连喊出声来,都无能为力。
“放开我!救命!救命!”
她拼命挣扎,几人已经把她用绳索绑住手脚,抬着就往那个熟悉的残破的围栏边,她记得那次霍资昭要杀他,也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