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谁家孩子像她一样心思歹毒啊？”
“为了让这府里只有她一个名正言顺的一个小姐，竟然买凶杀人的，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孩，如此心思歹毒，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爷这么轻描淡写就想为裴昭昭掩住罪行，就没有为我们女儿想过吗？”
“如果熙宁真的死于裴昭昭买凶杀人的刀下，那我会多么痛苦？”
沈玉姚说着，眼眶又红了几分。
看见她这模样，裴谭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听着她话里内涵的意思，裴谭那心里是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是裴昭昭的父亲，这不是连带着他也被骂进去了吗？
裴熙宁看着母亲红了眼，更是心疼的走到母亲跟前，伸手安抚着母亲。
本来她对裴谭这个父亲还挺有好感的，但此时听完母亲和父亲的对话，她心里一下子就对裴谭淡了。
惹得这么好的母亲红了眼，爹爹也不是个好爹爹了。
看着沈玉姚抹泪的动作，裴谭心里郁闷过后，想安慰两句。
但想到此时两人还在争吵，他顿时也歇了安慰的心。
无论如何，熙宁如今是回来了，她们母女二人已经团聚。
可是昭昭从小与生母分离，在府里又被嫡母苛责，裴谭还是更心疼裴昭昭一些。
于是又旧事重提：“如今熙宁不是没事吗？”
“既然熙宁没事，那就应该给昭昭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一生这么长，谁不会犯错？”
“明天就是两个孩子的及笄礼了，玉姚，你要以大局为重。”
沈玉姚此刻是一点也听不进裴谭说的话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还要她以大局为重，裴谭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而默默在一边不出声的裴熙宁此刻也觉得无语了。
母亲还未开口，她就气愤的朝着裴谭开口了。
“爹爹这话说的好笑，你是不知道当日的场景有多么凶险，母亲派去接我的那些人，全部命丧黄泉，那场面血腥可怕。”
“若不是哥哥来的及时，恐怕如今我已经是一片白骨了。”
“爹爹如此不重视我，还想给裴昭昭撑腰，不仅不会让她不知悔改，只会让她变本加厉！”
“这次是哥哥救了我，要是还有下一次，还有谁能来救我？”
说到最后，裴熙宁又想起了那日的场景，一时之间，又红了眼眶。
裴谭被裴熙宁这一连串的话堵的哑口无言。
刚才的时候看着裴熙宁还挺顺眼的，却没成想也和沈玉姚学了牙尖嘴利的，他心里顿时有些不喜。
看来这母女俩是决心要让昭昭不好过了。
看着裴谭脸色阴沉了下来，沈玉姚怕女儿受到他的责备，抢先一步开口。
语气不容置疑：“反正人我已经贬为丫鬟了，她身边伺候的人也都遣散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老爷如此护着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孤女，是要为了裴昭昭，与我生分吗？”
沈玉姚这话一出，哪怕裴谭心里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能咽下去了。
再说下去，恐怕夫妻二人的关系得闹僵了。
只是越想裴谭心里越堵，以前顾及着沈家的身份，得处处哄着沈玉姚就罢了。
如今他都已经是丞相了，还要看沈玉姚脸色，不由得让他很没面。
裴昭昭可是他的女儿啊！
怎么能做丫鬟？
但现在也不是和沈家撕破脸的时候，裴谭只好忍住不耐，退而求其次：
“昭昭是我领进府的，既然如今犯了错，被夫人贬为了丫鬟，那就让她来我院里伺候吧，我亲自教导她。”
“必定不会让她再发生之前的事情。”
如今发生了裴昭昭买凶杀人这样的事情，想必日后沈玉姚也不会给她选什么好人家了。
裴谭只好让女儿到自己身边，他慢慢帮女儿物色着，也省得在后院被穿小鞋。
沈玉姚哪里猜不到裴谭的心思？
顿时她又忍不住冷笑道：“老爷对昭昭可真是上心啊，甚至都已经超越了亲生女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爷是在为自己养童养媳呢，一个身份不明的孤女，却护得这么紧，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紧张，啧啧啧……”
沈玉姚知道裴昭昭的身份，说这话也不过是为了恶心裴谭。
而裴谭果然被恶心到了，顿时脸就拉了下来，所有的好脾气在这一刻都瓦解了。
“沈玉姚，我跟你好说歹说你不听，非得钻牛角尖，是吧？”
面对激动的裴谭，沈玉姚醒的倒是平静：“你以前都不会直呼我姓名的，如今却几次三番护着裴昭昭，为了裴昭昭，你瞧瞧你都做了多少出格的事儿了？”
“看来真是让我猜对了，否则为何如此动怒呢？”
这会裴谭真是百口莫辩了，若是他执意要把裴昭昭接去前院，沈玉姚肯定就会对外造谣裴昭昭是他小妾了。
若是不接昭昭，恐怕昭昭在沈玉姚手底下，越发没好日子过了。
裴谭现在是进退两难，只能怒不可竭的盯着沈玉姚：
“玉姚，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后院只有你一人，如今你却因为一点小事，就如此疑神疑鬼，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人了。”
裴谭说不过沈玉姚，只好开始pua。
但是如今沈玉姚可不吃他这一套了，特别是知道他在外面养了柳潇容，还和对方生了两个孩子。
如今再听起他说这一通话，沈玉姚当真是觉得无比恶心。
还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呢，呕~
裴谭给她放脸色，她也没给他好脸色：“与其指责我，不如相爷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问问你自己，你还是曾经的那个裴谭吗？”
“别说我让你失望，如今的你也很让我失望。”
夫妻二人是彻底撕破脸皮了，沈玉姚干脆就开口，直接断了裴谭想要救裴昭昭的心：
“如今裴昭昭已经被我贬为文熙院的丫鬟了，她此后都只会在文熙院伺候熙宁，一辈子为奴为婢。”
“任凭谁人来说，都没法改变这个事实，除非有一天她死了，她才会脱离文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