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国。
皇宫。
玉璋宫。
太子杨松又过来给皇后沐雪华请安。
最近，战事紧张，杨钦的主要精力都盯在了前线。
杨松去后宫，向沐雪华请安，杨钦基本上就不怎么过问了。
当然，杨松只能去玉璋宫，不能往别的地方拐弯。
而杨松又不傻，当然不可能乱来的。
沐雪华很高兴，最近这段时间，她是最高兴的，因为能经常见到自己的儿子。
在这个世上，杨松就是沐雪华的一切。
至于丈夫杨钦，呵呵，以前没有他也能过，甚至于沐雪华都没有怎么想过他，倒是一直在想着杨松。
因为杨松经常来，沐雪华就经常亲手做糕点，给杨松吃。
以至于，沐雪华做糕点的手艺大涨，做出来的糕点确实非常好吃。
看着杨松每次都能吃得干干净净的，沐雪华非常高兴，非常有成就感。
作为一个母亲，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儿子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呢。
看着杨松吃得津津有味，沐雪华一脸的慈爱，忍不住劝：“松儿，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不要着急。”
杨松笑着说道：“母后的手艺越来越精湛，儿臣一天不吃母后做的糕点，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自从母子相认以来，或许是血缘关系的作用，或者是母子的天性，杨松对沐雪华这个母亲完全认可了。
至于之前沐雪华不能与他相认，杨松心里也明白，不是沐雪华不想，而是杨钦不允。
所以，错不在沐雪华，而在杨钦。
沐雪华更是心花怒放，笑吟吟的：“这样吧，松儿你也不可能每天都进宫向本宫请安。”
“以后，本宫每天可派人将糕点送到你的东宫。”
“这样的话，松儿你就能每天都吃到本宫亲手做的糕点了。”
儿子喜欢吃，自己也能打发一些无聊时间，绝对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多谢母后。”杨松点了点头，又微微一叹，“现在可以这样，但以后只怕就难了。”
沐雪华一愣，随即问：“松儿的意思是，北境之战？”
“母后英明。”杨松左右看看，没再说什么。
沐雪华明白杨松的意思，淡淡说道：“你们几个，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侍奉了。”
几个宫女和太监齐齐应了一声，一起离开了。
只剩下沐雪华和杨松母子二人，沐雪华开口道：“松儿，只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你只管畅所欲言。”
杨松左右看看，又看看门口，微微一叹：“此战，大楚国与大吴国必败，儿臣与母后迟早都会是燕王的俘虏。”
沐雪华不由大吃一惊：“松儿，数日前，本宫还听陛下说，北境之战难分上下啊。”
杨松冷笑一声：“那是因为燕州没有发力，不然北境之战早就会出结果了。”
沐雪华一愣，问：“松儿，既然是大战，燕州为何会不尽全力呢？”
杨松轻轻摇头：“这一点，儿臣也一直想不明白。”
“对于杨枫而言，天下一统在即，他理应投入全部的兵力，早日结束北境之战才对。”
“可是，根据儿臣的观察，杨枫确实没有用全力。”
沐雪华不懂，自然也就不会去多想这事。
不过呢，杨松刚才那句话，着实让她有些害怕。
大楚国和大吴国必败，他们母子二人迟早都是杨枫的俘虏。
沐雪华看了杨松一眼，问：“松儿，若真是你我母子落入杨枫之手，你觉得他会如何对待咱们呢？”
这个问题，杨松想过很多次，一会儿推演过无数的可能。
饶是以他的聪慧，毕竟是牵涉到自己未来的命运，杨松的智慧就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怕死，是任何一个人的本能，杨松不是圣人，也不例外。
尤其是，杨松最担心的倒不是死亡。
真是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可杨松背盟过，背叛过，再加上之前暗杀过杨枫，杨松担心杨枫会新仇旧账一起算，给他一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杨松更担心的，是沐雪华。
大楚国的皇后，美貌无双，风情万种。
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沐雪华看起来绝对跟双十妇人没什么区别。
杨枫与萧氏之间的关系，曾经闹得沸沸扬扬。
若杨枫灭掉大楚国，不管是报复杨钦，还是报复他杨松，会放过沐雪华吗？
答案，杨松几乎是呼之欲出，绝对不会。
怎么个不会放过？
答案同样还是呼之欲出，杨松都不敢去想。
萧氏受辱，但杨柏已经死了，他再也看不到。
可若是沐雪华也受辱，但他杨松还活着啊，那就是无比的痛苦了。
甚至于，杨松都曾经想过。
江城被攻破之日，皇宫即将沦陷之时，杨松准备亲手将沐雪华给杀死，以免她会落入在杨枫的手中受辱。
可是，毕竟是亲娘啊，杨松又有些下不去手。
杨钦弑父弑母的事，到现在还不能消除影响，若是他杨松也跟着弑母，杨钦和他杨松就等着万世的骂名吧。
除此之外，杨松也有那么一丝的小九九。
如果杨枫真的纳了沐雪华，或许就能善待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呢。
若是必死无疑，杨松也就不多想了。
可若是能有机会活下来，杨松当然想要活得更好一些。
沐雪华，或许就是杨松能活得更好一些的砝码。
所以，对于杨松而言，他目前还是处于一种矛盾的心理。
既不想让沐雪华受辱，又害怕自己未来的生活。
听沐雪华这么一问，杨松微微一叹：“儿臣与杨枫之间，也算是恩怨颇深。”
“纵然杨枫顾忌名声，不会杀了儿臣，但也绝对不会让儿臣过得舒服了。”
“至于母后，或许因为父皇的缘故，杨枫应该不会过于刁难吧。”
沐雪华虽然一直处于晋王府，东宫，以及皇宫这样的环境，但她之前是低调做人，处处忍让，从不与人发生冲突。
后来，身为皇后，个个都是望着她的脸色，自然是也无冲突。
所以，沐雪华没有过后宫斗争的经历和经验，在这方面考虑问题自然就会欠缺。
杨松的暗指，沐雪华就没能听得出来。
杨松看了看沐雪华的表情，知道她没听出来，也就没再解释。
走一步，算一步吧。
等北境之战分出胜负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