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你怎么可以把多余的口粮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你让我们这些跟你一起同甘共苦这么久的人情何以堪？”
“对呀！小玲，我们都还没有吃饱饭呢！你要是吃饱了，就把那半块馒头给我吧！我刚才都没有吃饱呢！”
“给我吧！我都好几天没有抢到饭吃了，你看我饿的都爬不动了！”
……
一阵阵如文字般的声音在船舱里响起，直让人更加烦躁起来。
小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的威严，冷声道：“够了！你们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这半个多月，我们见了多少女孩不是饿死就是蠢死。人少了，你们觉得自己就能多吃了吗？我告诉你们，船上的那些劳工不是傻子，他们只会让我们饿不死，却不会好心地让我们撑死的！
我也不是烂好心，如果这个新来的人自己不想活，或者不争气，我也就是罩着她两天的时间，到时候，生死由命！”
小玲很显然在这里还是十分有威严的，应该也帮助过不少的人，所以，话音一落，船舱里的女孩们听着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只是，韩晓薇并不是很领情，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来错了地方，或者醒来的方式不对，更没有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
半个馒头，就让她不明不白地欠下“天大”的人情，太可笑了，好不好？
只是，肚子真的有些饿了，怎么办？
要不先吃点东西，在陌生的地方，不保持体力的话，应该更加难过吧？
韩晓薇嫌弃地接过了小玲的半个馒头，咬了一口，没有馒头的味道，倒是带着几分的霉味。
她哪里吃过这样劣质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明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了，还是连着那块咬下的馒头跟苦胆水，一起呕了出来。
吐了几口之后，韩晓薇用力地扔掉那半块馒头，愤怒地说道：“什么馒头？你到底把馒头捂了多长时间才拿来给我吃？这样发霉的食物，你是诚心想害死我吗？告诉你，我韩晓薇可不是纸糊，仍由你欺负！惹急了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跟你没完！”
船舱里回荡着韩晓薇的声音，其他人却是一点都没有帮衬她的意思，反而各自观望了一下，好几个胆子大的人把身体往前挪了挪，见小玲并没有出声，一个纵身，都扑向了韩晓薇仍在地板上的半个馒头。
几个人相撞在一起，互相推挤撕扯着，不一小会儿，就听到有人诅咒地骂道：“MD，到底是谁抢了馒头？”
其他人也跟着抱怨道：“又被谁抢先了，还想着今天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大家都散开了之后，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蜷缩着，正跟仓鼠一般，飞快地把半个馒头一口塞到自己的嘴里，艰难而迅速地咀嚼了几下，就消化完了。
其他有看到的人也不再关注这个小插曲。
倒是韩晓薇觉得不可思议，万分不解地问道：“我没有说假话，刚才的那半块馒头就是发霉了，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还要去抢呀？你们就不怕自己吃了肚子疼吗？”
“无知！”
“当你饿上三天之后，就馒头长毛了，长虫子了，也吃得香甜。”
“说不定，还觉得自己有虫子吃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终于可以吃肉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好久没有吃肉了，怪想念的！”
“哎，这鬼地方，哪里去找虫子呀！”
“省点口水和力气，安静点吧！”
……
短暂的交流之后，众人又蜷缩在一旁，不再说话，维持着韩晓薇最初看到的样子了。
韩晓薇彻底有些懵了，她是不是进入什么异时空了呀？！
“你们，你们都在说什么呀？发霉、长虫子，这么恶心的事情，你们也好意思说出来？”
众人都没有吱声。
最后还是小玲嗤笑了一声，道：“新来的，你就现在说说这些话，等你慢慢适应了，就知道这里的食物有多稀罕，多重要。这样仅是有些发霉的馒头都是最好的了，有时候吃点虫子，补充一下蛋白质和营养，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韩晓薇还是觉得这个小玲没安好心，冷哼一声，半转开了身体。
小玲并没有觉得伤心和伤自尊，而是继续平静地说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海上，还是公海上。
我们这些人在这条破船上都待了半个多月了，从一开始跟你一样不适应，不安，甚至反抗，想着偷跑，却在陆陆续续死伤了不少的伙伴之后，终于认命了。
我说的这些话，你能听进去，活下去，是你自己的本事。如果你想不开，最终走上什么不归之路，我也不会再伸手帮忙。”
“怎么在海上，还是公海上？我不明白！我记得自己最后昏迷之前，还在京都的郊区，还跟陈……啊的人联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我还有自己喜欢的男朋友，有美好的未来，这地方，这地方……”韩晓薇即便是再傻，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只是仍旧做着最后的挣扎，想着可能自己误解了什么。
“这地方？”小玲歪歪头，有些迷茫，有些厌恶地说道，“这地方，就是一条黑船，专门买卖人口的。我们这些人大部分人都是得罪了人，直接交给了人贩子让他们随意处理的，生死不论，好坏不论，伤残不论。
你知道我们的最终去处会是哪里吗？
东南亚，金三角，……哪里最乱、大家最不愿意去、死亡率最高，我们就被送去哪里当最下贱最没有保障的妓*女。
也许，这些都是好的结局。
万一被一些有钱人买去当什么玩具和猎物，或者什么人体器官被切除、人体试验体，你都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死都是一种奢侈。
听着有什么感觉，害怕吗？觉得很假，很虚幻吗？
不远了，再过一个月，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我们的最终归属也要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