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话，车内极为安静。殷澈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只默默坐着，望着窗外。过了一会，脖子酸了，换一边，继续望着。
壮汉和美女没有把殷澈带去萧氏总部，而是去到一家茶舍。在踏入那栋古色古香的建筑之前，殷澈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上了年纪的人果然都喜欢这种风格啊。
“萧董在二楼玄色间等您。”服务员前来引路。
两名美女止了步，殷澈便在壮汉的“押解”下上了楼。
奇怪得很，这样的茶居应当是传统风味，却建得极为日式，所有的门都是滑动门，进去要脱鞋，像是她此前去过的日料店。壮汉守在门口，殷澈便自己走了进去。
“萧叔叔。”同长辈碰面，殷澈拿出应有的礼数，倒也不是不卑不亢，寒暄两句：“好久不见，您老身体还好吗？”
萧泽恩长得慈眉善目，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弯着，就这么瞧着，会觉得他是个和善的老头。但殷澈清楚，能够坐到如今的位置，萧泽恩绝对不是个善茬。
“我现在是老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萧泽恩拎起茶壶，亲自为殷澈斟了一杯递来。
水流声停止，伸手去接杯盏时，殷澈不自禁放下了些许戒备。毕竟，他能够为她倒茶，至少说明他没有那么大的架子。只要人肯放下架子，那就还是可以聊的。同人聊天，最怕的就是居高临下。
“萧叔叔，您哪里老啊？您这是正当年呐。我前几天还在新闻上看，说是萧氏要进军地产行业。”殷澈笑吟吟的，“我还听闻，你们要拿下城北的新地。市中心负荷太大，往北规划。那块地，可是不少人在盯着呢。叔叔，您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来的路上，两边风景都看累了，殷澈便查了查萧氏最近的动向，她对城市规划、地产行业没什么想法，不过是转述她所看到的分析文章。
萧泽恩笑着摇摇头，满脸的皱纹堆起来，他慢慢悠悠地解释：“不是我要进军地产行业，是他们年轻人想做。”
他手底下的年轻人？
萧泽恩手底下能说得上话的年轻人，就那么几个，不是殷程，就是顾远野。
“我哥？”殷澈歪着头问道。
没直接回答，萧泽恩端起茶杯，“我没有儿子，我的两个女婿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儿子。值得庆幸的是，两个儿子关系还不错，能够相互帮扶。这提议，是他们俩共同想的。”
听完萧泽恩的话，殷澈尚且有些懵，传言萧泽恩更疼殷程，对顾远野没那么重视，但他这话里话外，都是想把顾远野抓在手里头的意思。
难道现在分家产也讲究雨露均沾？
“是的，您能有这两个儿子，是您的福气。”小小地泯了口茶，殷澈先是哄了几句，再问：“萧叔叔，您请我过来，是想说什么呢？我这还在上班呢。”
“上班？”萧泽恩气定神闲，像是对上班的话题产生了极浓厚的兴趣，完全忽视殷澈的前半句，“你在哪里上班啊？”
真不该多说这一句的。殷澈一边在心里头骂自己，一边挤出笑容，继续陪萧泽恩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