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很生气。
之前的几个虽然也会感到意外，但多少也能空出整理思绪的时间。
像是安流萤，顾怜儿，姬扶摇。
开始冲……对他表达好感之前，基本上都有些苗头。
同时也有对他的尊敬，在接吻之前，会询问他可不可以。
但师绾绾！
完全没有什么预兆不说，上来就搞强制。
差点吻到窒息，还搞得乱糟糟的，一点都不尊师重道。
更重要的是，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几乎完全无法直视少女的内心。
以至于自己根本思考不好该怎么处置。
答应？
不可能的，比起爱意，这孩子亲上来的感觉更像是在满足自己的情欲，至少在接吻时完全没有顾及到他的情况。
不答应？
接过吻之后，师徒关系不再纯粹，再以平常心对待是绝对不可能的，少女只会在得到纵容后，凭借自己的实力做的越来越过分。
惩罚？
以现有的能力，想要阻挡一个找回实力的仙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捆仙索有这样的能力，自己是伤不到她半分的。
不惩罚？
这种事本来就是对其他三位少女的不负责任，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和被隔壁老王……
难道真的只能斩断师徒关系？
真是，
自己还忙来忙去，愁着怎么给她解决那尊仙王，这逆徒倒好，都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
越想越气，林萧取出戒尺，打了一下她的脑袋。
“打我干什么！”
不肯吃亏的师绾绾立刻发起抗议，“明明师尊刚开始没有反抗，所以我才觉得你也喜欢的。”
“封了为师的修为，再说为师没有反抗？”
“那只是仙尘的抑制力，不是我做的。”
“纠结这种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林萧双手抱胸，视线很罕见地冷漠，“师绾绾，这件事情很严重，为师必须要仔细考量我们之间的关系……”
话还没说完。
面前的师绾绾忽然脸色一变，身子就在林萧面前一点点缩小起来。
没有了之前的规模，捆仙索的效果自然而然地消退了下去。
少女头顶重新冒出一截呆毛，青衣长发也回归到道袍水母头。
扑通一声，掉在了自己面前。
没有起来。
林萧：“……”
？
又变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
晕过去了？
林萧挥了挥手，一道幻影现形，将少女拎了起来。
还真晕过去了。
不过怎么又变回小孩子了……
难道恢复修为只是暂时的？
又或者说，刚才出现的其实是前身师绾绾为主的意识碎片，并非是复苏后到现在的师绾绾。
唔。
可能性太多，再加上少女给自己带来的震撼，脑海中乱糟糟的，一下子想不明白。
林萧干脆先将师绾绾丢回她自己的房间，自己一个人去后山冷静，梳理这件事情的始末。
看完全程的小罚和白泽不死药，在二楼天台上面面相觑。
“嘤？”
这算是完美结束吗？
“嗷……”
应该算是吧，平时主人和仙尊也会吵架，每次都会变得无事发生……
“嘤？”
可是仙尊都被咬破了，看样子还很生气呢？
“嗷～”
仙尊那么宠主人，一定没事的～
“嘤？”
要不要去哄哄仙尊？
“嗷……”
还是不要了，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
暂且分不清师绾绾是真晕还是假晕。
林萧坐在锻造房的桌前，心中百感交集。
共同相处了这么久，说没感情是假的。
但这感情，绝非是和其他三位少女一样的。
而是像在和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甚至十几岁的孩子同居，熟悉后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中进行照顾。
但现在，
这个需要他照顾的家伙，忽然爬上了自己的嘴唇。
内心的感觉，想法，复杂到难以言喻。
“事情总归是发生的，就绝对不能忽视过去。”
林萧点了点墨，将这件事简单写在了纸上。
从师绾绾出门，到伪装身份后回来，装作不认识自己，像是要借机把有关于自己的东西拿走。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情动，就这样吻上来，也想把他一起带走。
在这一条下面，延展开来，寻找主要原因。
“是熟悉了我的帮助，恢复修为后不愿再放手？”
“那为什么又会变回来？”
“……和我当初用大帝百分之一实力时近似，难道真是前世灵魂复苏？”
“这也不对啊。”
师绾绾的复苏是完全复苏，可以类比成借助前世的安排，将自己幼年的一切复制了一份，同时投注自己独一无二的灵魂。
只是部分来自前世的见识的记忆，封锁进了那支螺旋簪子里，以防止被仙王级别的敌人察觉到。
也就是说，簪子不回到师绾绾手里，就不会重新得到之前为了保护自己而分割在簪子里的记忆。
难道是因为那些带有仙尘的底蕴？
不达仙王境，终是看不懂萦绕在师绾绾身上的各种因素。
林萧只能借助现有的一切，来分析师绾绾的一切。
“总不能真是渴了吧？”
林萧脸色一黑。
明明前世禁欲寡欢，几千上万年弹指一挥，怎么可能在自己身边待了几个月就渴成了这样？
喜欢自己？
从不坦率这一点出发，还真有可能。
但只是梳个头发，给点好东西，外加平时的陪伴，就能打动一尊仙王的心神？
与其相信这一点，林萧感觉还不如是把自己当成了每个弟子都能享用的炉鼎。
至少这样来说，前因后果都能连接起来。
还正对得上少女完全不尊师重道的思想。
千般猜想，万般愁绪，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
林萧看了眼系统页面中，师绾绾的徒儿认证。
难道，真的只有驱逐出宗门这一条路了吗？
他还挺喜欢这孩子的。
不管是刻苦修行，还是平时足够可爱的样子，能给独峰山的日子带来很多趣味性。
但既然发生了这种事，就算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同往日一样了。
“等她醒来后，”
“罢了，还是先观察一下。”
“如果真是前世记忆碎片的影响，或许还有回……”
林萧沉默了一下。
就算是前世记忆碎片的影响，其实也是师绾绾本身。
接过吻了，不代表师绾绾醒来之后不记得这件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完全过去了。
想要维持自己的颜面……
不！
想要不辜负其他三位少女，就只能想办法，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自己糊弄自己的话，一定是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的。
林萧眼神坚定。
跟师绾绾开诚布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