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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浪书院 >  阴燃 >   第26章 讳莫如深

在典籍之中,对于金鳞鱼的概述只有一个字,鲜。

具体鲜到什么程度,没有详细的记载,这便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种味道了,即便是对于楚河这种人间饕客,对于金鳞鱼来说,他也是没有吃过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便在原离的带引之下,来到了离火堂的大堂之内。

原不二名字看起来随意,但是这个人却是一点也不可小觑。天火门周围大大小小七八个门派,也只有离火堂去向楚河表达了收入青峰的心思,单单是这眼界的问题,楚河便不敢小看了他。

青峰这等弹丸之地都能被原不二惦记,可见他所图谋的,并非是那座山头,而是那座山头所处于的地理位置。

大堂之内的摆放不多不少,确实恰恰正合适。在大堂上首,一头熊首被挂在墙上,其上书离火两个大字,座椅的摆放很有规矩,其上的盆栽显得很是嫩绿,可见在这些东西之上原不二下了功夫。

楚河坐在下首之后,其堂内弟子上了茶之后,原离也便去唤他爹爹去了。莫说几天没合眼,便是一年到头,都不见的他爹爹有休息的时候。不多时,一个身形极为刚猛的汉子便出现在了大堂门口。

楚河忙起身拱手:“伯父,叨扰了。”

原不二嗯了一声,也没有坐在上首,而是坐在楚河身旁便问道:“听原离说你欲前往炎城拜会域主?所谓何事?我前年几日倒是在域主处,若是能帮你,也算免得你路上奔波。”

楚河左右看了看,而后却是不言。

原不二见楚河这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顿,而后便道:“换个地方?”

楚河摇了摇头,道:“伯父之事,小的不敢打探,却是不知以伯父的修为为何不去那上古遗迹一搏?”

原不二哈哈一笑,道:“门主已去,吾等这些堂口还得坐镇好各自的地界,以稳南火。这是上头交代下来的,唉,由不得吾等前往啊。”

楚河叹了口气道:“是啊,朱雀门势大,我在烽火大会之际所得了几件小东西,还得伯父替我开开眼界,长长见识,若是被骗,也好过糊涂。伯父请看。”

说着,便从衣兜之内哗啦啦的掏出了好多小东西,便是他在墓穴的山洞之中所拿出来的青铜小鼎,小刀之类的东西。

原不二拿在手中,闻了闻,看了看,而后有灌注了灵气试了试一时半会的看不出门道,故此道:“只是普通的青铜之物,且是还有其他的物件?若是如此,怕是阵中的器物,是一套的,单个的并没有什么用处。”

楚河点点头,却也没有收回来,而是接着问道:“伯父,见你神色不振,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若是用的着小的,只管开口便是,楚河自当出力。”

原不二深深的看了看楚河,没有回答楚河的问题,而是道:“贤侄的厨艺当真算得上入道,想必原离也与你说了,域主那便你若是想去须得挑个好天气,莫要触了眉头,你看如何?”

楚河道:“伯父既然想尝尝贤侄的手艺,是贤侄的福气。”

原不二点了点头道:“你且自便,让原离陪你逛逛离火堂,多年不来,她可是埋怨的很。”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楚河起身相送,而后却是坐下想了起来。

他拿出自己的东西问便是告诉原不二,他这里有些事情想要查,原不二告诉他,你查的若是些普通的事情,自己便可,若是很难的事情那么即便是他也不好知道。若是查和域主有关系的,你可得看一下自己的实力。

很明显原不二不打算探究楚河的这些事情的,但是他也知道,楚河怕是顺路过来。只是域主安排下来的事情,这些事情他是不能对外人说起的。但原不二很顾及楚河的面子,特意说了下他的厨艺,可是这便是楚河不清楚的地方,他会厨艺他知道啊,可是也不用特意说出来吧。

“莫不是说能当厨子,便不要当捕快?”楚河心中想着,觉得很有道理。

但是为什么原不二仿佛知道些什么呢?亦或是他也不清楚?楚河很不喜欢这样猜来猜去,但是这是修行界保命的法门,即便是在红尘之中亦是如此。

都是在试探。

一边试探,一边暗中搜集线索。

至于能不能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便看各自的本事。

楚河不会上门直接问原不二,那样做很冒失,对于有些情谊的宗门,得把握好尺度。既然原不二不建议他去,那么他便不去了,当下也随着原离去看一看那金鳞鱼去。

对于这类美食,楚河打算先尝尝它最原本的味道,这类美食,几乎不用烹制的。

离火堂的后厨很大,毕竟他堂口中的弟子不少,时间还早,楚河在后厨的地上看到了一个大缸。大缸口子上用很细密的铁网扣着,探过头去,除了一缸子清澈的湖水,细细观察之下,才能通过水中的涟漪锁定那一条条透明的金鳞鱼。

金鳞鱼之所以称之为金鳞鱼是应为他一旦离开水中,在日然光源的照射之下,浑身的鳞片便会泛出一片金黄,很是好看。

楚河把铁网微微掀开,而后双手一抖,便夹着一条约十几公分的小鱼抬起了手来,小鱼不停地扭曲拍打着鱼尾,而后却是慢慢的浑身变成了金黄色。

楚河觉得很好看,而原离已然是满眼的小星星。

楚河在她眼前晃了晃,忽然道:“鱼鱼那么好看,我们吃掉他吧?”

原离本想答应,而后又想了想楚河的话,总觉得很是怪异,这到底是吃还是不吃?他是魔鬼吗?这是什么肯定疑问句。

找不到词库的原离被憋的很,打了楚河两下,算是出气。而后听见楚河问她:“这鱼从那捉来的?”

原离随意的说道:“不清楚,爹爹带回来的。”

看着原离手中的鱼,楚河眯起了眼睛,这他倒是不觉得原离骗他,只不过这种鱼它盛产在东青啊。故此,当下他便有两个不解,一个是这种鱼为何能到了原不二的手中?在一个便是这种鱼在东青也不多见,为何能不远万里的来到南火?

楚河默不作声,而后又陪着原离在离火堂内转了一大圈。原不二说的没有错,离火堂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比以前更昌盛了。而后看了看时辰,楚河便开始处理金鳞鱼,这种鱼,想要吃到原本的鲜味,便不能让他死了,故此二两米酒灌了下去,而后清水上火,缓慢加热。锅内除了放置了少许的盐巴,再没有放其他东西。

约小半个钟头,那种香气已然是飘散了出来,楚河深深的闻了一口,便对着原离道:“架着锅,火就这程度,可不能大了,上桌吧。”

原离已然迫不及待了,一手持锅,一手控货,当两人来到原不二的书房之外时,他却是已然在院中的小亭子中端正的坐着,楚河一看便知道,他早就等着了。

楚河拿上盘子,也不多说,开锅上菜。

汤水依旧清澈,只不过有微微的淡黄色,那是鱼脂流出所导致的,先喝汤,在取了一块肉,原不二难得双目一瞪,道:“这百十来年真是白活了。”

原离已然早就等不及了,见原不二开了口,便也学他爹的样子,而后满眼的小星星。一顿饭吃的很愉快,在这种没事面前,没有人有多余的时间开口说话,三下五除二,一锅鱼已然被吃了个干净。

待原离下去了之后,楚河也便开口告辞,毕竟他还有着其他的事情。

原不二示意挽留了一下,一番推辞,而后便让原离取了两条金鳞鱼送予楚河,而楚河也不在推辞,吃饱喝足还拿了人家的,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楚河手中的这两条正好可以配对,当下也不打算给山上的众人尝鲜了,他打算养些时日。不过这种鱼不好养,娇贵的很。楚河便抱着一个小坛子一路上优哉游哉的回到了青峰。

后山之中有莲池,只不过季节不对而后他也没有打理,故此把坛子上面的封口去掉之后便扔到了池中,而后便不在管了。只不过楚兰兰对于池子中的鱼颇为的好奇,一闪一现便抱着一条和她差不多大的鱼细细闻着。

“不能吃,让他们繁衍一些,多了再吃。”

“哦。”

恋恋不舍的放下鱼,楚兰兰又道:“哦,对了,师叔找你。”

楚河再次叮嘱了她不能吃之后,便朝着后院的居所而去,不过小六子不在,故此他还得往立安一行,此刻不由得想到了王莹莹的玉佩是如何如何的方便,不过现在他还炼制不出来,也只能来回奔波。

立安城东门不远,便是小六子找的驻地,是一家农家小院,占地面积并不大,不过却是足够的隐蔽,走到巷子最深处,而后有一个拐角,小六子便在拐角靠后一点的地方,若是不仔细看,还不好发现那院子的门户。

院内种植着一颗桃树,四四方方的院子很规矩。楚河推门进入之后,便看到了坐在院子中的小六子。之间他拧着眉头,而后看着手中那一堆堆的纸条子。听闻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楚河来了。

“楚哥。”

楚河点点头,笑了笑,问道:“情况如何?”

小六子苦笑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大把的银子扔了出去,没有咱们需要的。衙门那边倒是用银子也不好使,说是上头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敢喝油水,便没有活路。李强那一家子在立安是农户,平日里也帮着人家做些木工的活计。教书先生那便更是一问三不知,对于李强不去学堂还唠叨了很久,而后听闻被关在了府衙中,也去打探过,进不去。”

“大宝呢?”

“那臭小子出去打探消息了。”

楚河沉思了一会又问道:“小六子,你可知道金鳞鱼?”

小六子一愣,道:“谁不知道啊。不过却是没有见过,问这干嘛?”

而后楚河便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番,小六子听了便道:“这原不二一向如此?”对于小六子的疑惑,楚河解释说原不二原本是个屠夫,但却被离火上一任掌门看重了,说他有修道的机缘,故此便收入了离火门下,而后原不二确实是如他师傅所说的那样,修行有成之后便接管了离火门。原不二的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是这个人混迹于闹市,他的心眼子可谓心细如发,否则不会在短短百年之中把离火发展壮大。

故此对于小六子的提问,楚河给出了很明确的说法,原不二是知道些什么的,不过与他们所调查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便不能确定。当下二人又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晚上去凤凰台摸一摸情况,再做定夺。

而此刻府衙之中,却是又一番景象。

裴倾田是立安城的城主,管辖立安城的民生经济,而与他分管立安城的驻军统领便是裘止戈。这两个位置便存在着一种相互监督,相互制约的潜在规则。更为明了的说便是裴倾田是域主的人,而裘止戈是朱雀门的人。

所说朱雀门一统南火诸门派,但是林子大了,莫管是什么鸟,总归是种类的齐全着。在烽火大会之前,各域主便管着各自的一亩三分地便可,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但是朱雀门玩这么一手,打了个措手不及,虽说朱雀门势大,但是当惯了土皇帝又岂能甘居人下?对于朱雀门这种行为认同的门派很多,但是在心中反感的是更多的。

但是他们又不敢表露出来,没有人会想被朱雀门当那第一只鸡。

闲言少叙。

之间府衙之中,裴倾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玉简,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而后便收起了玉简,招呼了几人之后便朝着府衙的地牢而去。

地牢之中,在最上面的是普通百姓犯了事情关押的地方,而在下面,亦是有着多少层。李强一家倒是很奇怪,并没有被分开关押,也并没上铁索镣铐,但既然被关了进来,那日子可是不好过的。而且他们被关进来之后便没有人在理会他们了,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便没有多余的人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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