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这小子就是个商业奇才啊！
“所以，你让曹佾借钱给你，也是为了借助曹家的漕运渠道，将这些香露运抵大宋全境吧？”
“英明不过娘娘，当然还有官家。不光是大宋全境，赚钱么，不丢人。西夏和辽国虽然跟我们都打过仗，还是死敌，但是他们也有爱美之人，也经受不住香露的。都说天下之大，唯女人的钱最好赚，小孩次之。”
“男子呢？”
“大宋的男子钱也好赚，因为世间阴柔之风盛行，男子喜欢往脸上扑脂粉，戴鲜花，以此为时尚。”
曹皇后哪里听不出，赵宗实这是在说反话？
赵祯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不止一次听说过此等荒唐之事。
随着女官将加过热的菜品摆放上桌，谈话告一段落。
“这是何物？”
“梅干菜扣肉，官家，娘娘，请品尝。”
“这是什么肉？”
“说出来就没有食欲了！”
“豕肉？”
曹皇后一张嘴就有些后悔。
“这也是豕肉？朕尝尝看，唔，好吃！怎么做的？”
赵宗实给赵祯科普了一些梅菜扣肉的做法和选料。
“你这个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尽是赚钱的营生，那个洋灰，不会单纯用力筑城吧？”
“洋灰面世后，就是他无忧洞的末日！”
第一件事就是对付无忧洞？
“那你可知，无忧洞鬼樊楼存在多久了？底下有多少亡命之徒？”
“启禀官家，洋灰砌的墙角强度已经大致推算出来，比起京城的外城城墙，硬度上强了不止一倍，甚至更多！”
赵祯看向杨景宗，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
当真如此，今后边境城池都用洋灰加固一番，辽人和西夏人再敢来袭扰，不是白费周章？
“你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确实，微臣说过。大宋眼下经济科技发展并不弱，甚至完全可以碾压周边诸国，可是为什么依旧被那些辽人、西夏人大败？我觉得不是军事力量的问题，而是人祸！”
“人祸，你好大的胆子！那你说说，何为人祸？”
“三冗问题刻不容缓了！光是京城驻扎的82万禁军里，可以一战的恐怕不到一成。其余都是花架子，当看门狗都是抬举他们了。尚且他们不吃不喝不要粮饷，养活这么多人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可想而知，当年的檀渊之盟只是无奈之举，却被那些蛮夷当成可以勒索我大宋的手段。”
“那你说怎么办？”
“远交近攻。”
“何为远交近攻？来人，取舆图来！”
“官家，大可不必，舆图上看不出什么来。我说的远交之国也不在舆图上。”
不在舆图之上，难不成在天上？
你可真敢想啊！
“当真是借助天兵天将不成？”
“微臣读过史书，当年被前朝驱赶到更加西的西边有一支突厥后裔，他们建国后自称塞尔柱。当年被前朝差点杀光灭族的突厥人，在遥远的西方却建立起来了一个大国家，四处征战，一度有了可以媲美辽国之势。”
“你想说，与他们建交，然后前后夹击辽国？难道你没想过，会因此引狼入室吗？”
“塞尔柱也算是狼啊？他们最多长了一副狼样子。我指的远交的目标不是塞尔柱，而是留里克王朝。这些都是那些罗马帝国的商队无意中流露给我的，我也大致知晓了这个留里克王朝的大致方位。原来在辽国的北面还有一片广袤的大地，那里有很多游牧民族，我们甚至于可以给予他们帮助，将那些人组织起来，成为一支随时可以咬下辽人血肉的奇兵，钳制住辽人的上京道，让其不敢全面南下。”
“皇城司可知道辽国北面的情况？”
杨景宗本能的摇头，要不是现在听赵宗实说起，自己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大片地方的存在。
“除了北面，还有西南的大理，南边的土司和交趾。早晚都会成为跗骨之蛆，一旦他们同时对大宋边境发难，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你就说说你真正的计划吧！你今晚搞出这么多事情，不会只是想要挑起夏辽之间的战争吧？”
“这是其一，要知道李元昊为了解决他的母族的势力，直接杀害了母亲一家，这件事情被当时辽国宗室兴平公主得知，所以兴平公主的死就是纯粹的杀人灭口。这也是庆历四年时夏辽之战的真正起因。而我们就是要给摇摇欲坠的夏辽关系加一把火，大朝会以后，微臣就会北上赶赴丰州。”
“你没有说实话，本宫觉得你在谋划一场阴谋，这里没有外人，说！”
赵祯看向曹皇后，这个女人的洞察力永远都是这般犀利。
“所以，我就是见不得山贼一边说着大道理一边往我兜里掏钱，而且每年都要忍受一次这样的屈辱，还是两次。”
“你该不会想要在路上抢夺西夏岁币吧？”
不是吧，不是吧？
此刻心里有这种想法的，起码有三个。
曹皇后心下直突突，早知道这个孩子如此疯狂，自己就不该逼得这般紧的。
如果自己不逼着他表态，是不是就不会引起官家的注意？
被一名帝王盯上，特别是这位帝王没有子嗣继位，他会怀疑身边的任何人。
赵祯脱口而出的瞬间，自己就后悔了。
君无戏言不是瞎说的。
但是他就是顺着赵宗实的思路联想到的，就脱口而出了。
“你当真是这般想的？”
“是！不光是我，宗亮和宗和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今晚我问杨都知讨来了两具辽人细作的尸体，一些西夏制式武器，至于辽人的箭矢真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诸葛亮：这个我熟悉，草船借箭嘛！
赵祯强行压制火气，果然，果然是这般。
跟自己想的虽然有些出入，但是不多。
那两个孩子，即便不在了，也还在用其他的方式，为了自己这个爹爹，这个千疮百孔的大宋不遗余力。
“虽然朕很欣慰，但是你不可如此鲁莽，朕要你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