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笑：“我们这样的人，怎么会去一楼食堂。”
徐莹莹脸色微僵，嘴唇抿紧。
叶慧珊一脸诧异看向舒晚，想开口但忍住了。
舒晚打头，坐进沙发椅：“过来吧，我请。”
她的眼神落在菜单上，没有看向徐莹莹。
徐莹莹摇头：“我去一楼，你们吃吧。”
舒晚没再劝，看她转身离开。
叶慧珊一脸痛心疾首：“你咋回事，怎么一股子恶毒气息。”
舒晚的头低着，目光落在菜单上，心里却反复思考叶慧珊话里的“恶毒”一词。
她想到自己掩盖不住的恶意，对徐莹莹来说毫无理由的羞辱，闭上眼沉沉叹气。
舒晚勉强道：“我一直这样啊，她老觉得我好说话想凑过来，烦得很。”
叶慧珊没怀疑什么，点头：“行吧，先点菜吧，饿死了。”
两人点完菜，看到朱子瑜的身影一闪而过。
叶慧珊叫住朱子瑜：“猪子，跑这么快呢。”
朱子瑜听到声音顿住脚步：“惠珊，晚姐，咋不过来一起吃。”
两人站起来，看到朱子瑜进了身后的座位。
这一块靠近角落，非常安静，屏风和绿植分割了视野，身后座位坐着向初。
罗文哲去贩卖机买了饮料刚回来，看到叶慧珊热情的打了招呼。
罗文哲：“一起吃呗，我再去买两瓶饮料。”
向初笑：“突然想去试试一楼食堂，这边太晒，烦得很。”
朱子瑜疑惑：“一楼都是快餐，有啥好吃的。”
向初勾起唇，眼里闪烁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怎么，你也开始当人上人了？”
朱子瑜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发脾气啊。”
舒晚站立不安，她能肯定，向初在为徐莹莹出气。
可是为什么呢？
他们才见过几次？
罗文哲上前活跃气氛：“好了好了，医生说你不能吃重油重盐的东西，一楼都是大锅菜，你不适合，而且菜已经点了，实在想吃下次吧。”
又想拉舒晚和叶慧珊坐下。
舒晚甩开罗文哲，盯着向初问：“为什么。”
空调的冷气好像太足，加湿器里冒出细密的水雾，打在绿植上，周围的座位渐渐坐下了人，传来窸窸窣窣摩擦凳椅的声音。
向初的眼神冷淡，没有情绪的面孔正对舒晚，他起身要走。
舒晚的心被浪潮推的高高，又在这样足的冷气中，慢慢退潮。
一颗心回落，摔的七晕八素。
她昂起头，拦住向初：“你没有理由替她出头。”
舒晚转身先走。
舒晚想了很久向初的心理活动：或许是讨厌她以财辱人，又因为他对徐莹莹有些好感，徐莹莹还是向家资助的。
总而言之，他做出了选择，这个选择并没有偏心她的意思。
她沉着脸给闵琳芳打电话，以高中学习压力大为由，退掉了小提琴课，闵琳芳虽然觉得可惜，但尊重她的选择。
接下来的时间和徐莹莹的相处其实很融洽，她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女生，于是保持着正常同桌该有的关系。
开学的第一周结束，舒晚还送徐莹莹去了公交站，方便她乘大巴回乡下。
期间罗文哲带着草莓牛奶来劝和：“哎呀，向哥脾气就这样，咱可是发小，咋能真生分不是？”
舒晚已经摆正心态，颇为大方的摆手：“我又不是煤气罐，哪那么多气，都过去了。”
罗文哲顺杆子往上：“那周末出去搓一顿，向哥请客。”
舒晚笑意淡淡：“谁都不许打扰我学习，我万年老二的位置都不保了，还跟你们醉生梦死呢，你这个吊车尾，真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
罗文哲摸摸鼻子，被舒晚用一份最新模拟卷给打发：“好好做，不懂的问你向哥去。”
好像一切都没变，舒晚还是那个舒晚，熟悉的语气和态度。
但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些十分亲近的磁场在慢慢消淡，转变成任何朋友之间都可以有的热络。
某个周末，舒靳去上奥数班，舒晚接到父母电话。
舒永烨：“今天你舒桉堂哥回国，三伯伯在庆江南组了个小型家宴，你去接舒靳一起来吃饭。”
舒晚痛快答应。
舒靳三点半下课，补课的地方离庆江南不远，舒晚决定带舒靳在商场逛一圈再去吃饭。
舒靳：“我们去电玩城吧，有个新开的，现在换游戏币有优惠，10赠3。”
舒晚没兴趣。
舒靳不依不饶：“你衣服够多了，校服都发下来了，你都没时间穿，还买啥，走吧带你去见见世面。”
半推着给人推到电玩城。
电玩城热闹非凡，跳舞机、娃娃机、vr开车、双人格斗等机器都火爆异常。
舒靳换了一堆币东窜西窜。
舒晚烦躁的靠在相对安静的娃娃机旁打开手机上的心算app，练习起反应速度和计算能力。
难度不大，用来打发时间还算不错。
舒晚浮躁的心慢慢有些沉浸。
一群奇装异服的杀马特突然走过，身上烟味混杂着汗臭，让舒晚眉头一簇。
其中一个红毛鬼火勾着一个清秀男生，用力拖拽着他。
男生皮肤白皙，唇色红润，容貌昳丽，长相十分优越。
他略高于鬼火少年，被勾住肩膀不得不弯着腰。
鬼火少年嘴里吞吐恶语：“让你离莹莹远点，听不懂是吧！”
男生想要挣脱，鬼火少年的小弟嘻嘻哈哈上去按住他：“老实点，堵你好多天了。”
鬼火少年：“他妈的，饭都吃不起，还勾搭女人，瞧给你能的。”
男生细碎的发丝遮住眉眼，穿着隔壁饰品店的员工服，泛旧肥大的牛仔裤上有几个鞋印。
仿佛狼狈的落难王子。
他的声音淬着寒意：“我和你不一样，她们宁愿倒贴我这个穷鬼，也不看你一眼。”
他用傲慢的眼神打量鬼火少年：“你又丑又臭，兜里揣着几块烂钱就开始装，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芦都没你能装。”
鬼火少年扬起拳头：“你他妈找打。”
顾衡的眼神没有变，看垃圾一样的冷冽和不屑，小弟抓着他的手，他只能被迫挨上一拳。
“喂。”少女的声音响起。
滚烫的沸水中突然注入了冷水，顾衡喧闹躁动想要反抗的血液静凝了一瞬。
鬼火少年的拳头被一只包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