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脚下!”
黑金色的尖刺自地面直直捅出,某些尖刺甚至几乎要顶着天花板。
“啧啧,都不敢想被扎到会有所酸爽。”
早就待在安全区域的罗哌卡因看热闹不嫌事大,余光瞥见一条光滑细长的白色物体,随手一扯。
“安吉,你要不上去试试水?”
“松开,别开无聊的玩笑,罗哌卡因。”
安吉尔隐含着怒气的警告被罗派卡因权当耳旁风,视若无睹地把玩着对方的“尾巴”——不错,安吉尔确实多了一条尾巴,正好是那种被他所嫌恶的肢体增生。
滑溜溜的盖满坚硬苍白鳞片的蛇尾,与他的EGo护甲极为般配,几乎就是配套的。
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不是什么好看的装饰品,而是如阿伐斯汀的狼尾那般的侵蚀产物,都能够像手脚一样自由移动。
但与阿伐斯汀不同的是,安吉尔的尾巴似乎有自己的思想,并不具备可控性。
当罗哌卡因一大早来休息室,看见安吉尔被自个儿的尾巴缠成动弹不得的粽子时,天知道她那时憋笑憋得有多辛苦。
安吉尔烦躁地瞪了她一眼,自己伸手把尾巴拽了回来。
二位员工都是工作时间较长的老员工了,只是如今哪怕是最迟钝的新人,也能察觉到今天的工作的非同寻常。
且不说极为频繁的工作指令和出现明显下降的工作成功率,就是那些会突然从脚下钻出的尖刺和四处奔涌的“浪潮”,也足以让人发觉大事不妙。
还有那两个突然刷新到惩戒部的研发部员工。
安吉尔看到沙利叶黑漆漆的身影时,还以为对方是在研发部违了规,就这么又被调回来了,亏得他还小小的高兴了一下。
只是由于繁忙的异想体的工作,他没有机会去找对方,只得继续拖着身后那条讨厌的尾巴先去主区待命。
“所以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罗哌卡因哪壶不开开哪壶,硬是揪着他的尾巴不放。
“你若是无事可做,那就去补交昨日的工作报告。”
一提到这条尾巴他就烦,百分之百是白夜搞的鬼。
本来有条蛇一天到晚盘在他身上在他耳边碎碎念就已经够折磨了,结果今早穿EGo时又莫名多出了这只会动来动去的滑溜尾巴。
更糟心的是,这条尾巴还能被外人看见,走在路上的回头率极高。
除了情报部那边的文职员工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途经其他部门时简直是一场灾难——文职和陌生员工只消一眼,就会扭头与同伴窃窃私语。
熟人们的反应也大差不差:关系较为密切的路西法会直接叫住他问怎么回事;而没有边界感的叫天子则会直接上手。
好不容易到了惩戒部,这尾巴就忽然抽风扒着一间收容单元的门不放,他费了老大劲才把这糟心玩意儿从门边扯下来。
相安无事了几分钟后,刚到休息室,这东西就凶相毕露,突然发难缠住了他的脚,最后又好死不死地被罗哌卡因撞见了这一幕——他到现在都怀疑对方是故意卡着点来看他笑话的。
一天的心情全败在这破尾巴上了,真是晦气。
“报告什么时候写都可以啦,姐现在更好奇你这尾巴。”
罗哌卡因像看不懂脸色似的摆了摆手,注意力就没从安吉尔的尾巴上离开过一刻:
“也是侵蚀吗,跟阿伐斯汀一类的?”
此言一出,安吉尔也算是明白了对方纠缠不休的意图。
但对方难道还不明白侵蚀对员工来讲,就是如绝症一般无法“医治”么?
安吉尔神色稍缓,望向远处缓缓蠕动的黑金色尖刺,叹了口气:
“很遗憾,我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侵蚀是一个无法逆转的过程,只有程度轻重的区别,而结局都将大差不差。”
那便是被同化为与异想体相差无几的存在。
“嗯…其实也不一定。”
罗哌卡因似乎明白他的未尽之语,含糊地嘀咕道,“指不定是有办法的…想一想,如果在那儿之前就死了的话…”
她手里的刀已然出鞘,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墙面。
“只要在被同化前死去,就不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了,你说是吧?”
“不…并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麻烦你慎重行事,罗哌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