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麟算是明白了李剑垚的意思。
这个当哥的不会让弟弟陷入贫困,但也不会过分的把权力一股脑的交给他。
考虑的因素无非是这孩子刚毕业,还得锻炼,另外就是有限定的条件,比如香岛的财富,就不包括在丑国的、欧洲的、内地的等等。
当然了,白岳麟也不清楚李剑垚到底有多少钱,有哪些产业。
在李剑垚看来,白家及其所涉及的一些东西算不上什么大买卖,至少现在就资金规模上来说,瞧不上。
丑国的唐人街,有几个是比较着名的,旧金山只排在了第三位,前两位是新乡和洛杉矶,后三位是芝加哥、波士顿和西雅图。
这个排名是按人口来排,如果非要有个指标的话,那么是以活跃花人商家数量+侨团注册机构密度来衡量。
所有在丑国堂口现在涉及的一些业务是持有不动产、出租、灰色地带、渔人码头、法律咨询(指向性、专业性)等。
而白家所在的就只有不动产和灰色业务,74年的时候还和人拼了一把,导致十几个人挂掉了,算是吃了大亏。
但知公堂依然是最大的花人势力,唐人街的本质是花人的平行之国,甚至手里有司法代理权和一定的货币池。
总的来说,打生打死也好,相互争斗也好,都只在内部。
如果遇到了外部的威胁,那还是能抱团的。
而在很多在丑国的花人看来,东大依然是自己的故土,在一定程度上也和内地保持了不错的关系。
白岳麟是现在的话事人,但他没有儿子,只有这一个女儿。
李剑垚在想,大概率是有人想利用白书瑶来承接话语权罢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书瑶和剑秋的婚事我没意见,我也不是靠卖闺女生活的人。
这次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权力之争,是我们知公堂内部的问题,也有一点外部的因素。”
“那么说来,为什么之前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之前也没人来提亲啊!
在一些人的印象里,从书瑶和剑秋谈恋爱开始,没觉得她会嫁给这个臭小子,谈个恋爱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74年和其他的堂口发生了些事情,我要负一定的责任,刚好现在快到重选话事人的时间了,他们是担心我会借用书瑶和剑秋的婚事继续掌握话语权,甚至传给女婿。”
“我明白了,白叔,那现在的问题是,您是想继续当这个话事人,还是想急流勇退,颐养天年?
我对知公堂的历史也有些了解,毕竟这不是白家一家的组织。”
“本来我是想这届到期就把权力交出去,但有人伤我的女婿,不把我看在眼里,我不太开心。
剑秋伤了之后,我手下和人做了一场,手下也有折损。”
李剑垚打断了白岳麟的话。
“白叔,你怎么处理这事儿和我是没什么关系的,我也好,剑秋也好,都不是堂口的人。
至于书瑶,我也看出来了,你不希望她涉险,所以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但有人伤了我弟弟,让我父母担心,这是我不喜欢的,所以我要做点什么。
如果动静大了些,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
白岳麟点了一支烟。
“个人恩怨,堂口是不管的,再说你也是花人。
只是,你想怎么办?”
言外之意是你有这个实力吗?
“白叔,你不会以为我这个年纪身价不菲完全是依靠我的聪明才智和运气吧?
我在加州也认识些人,但如果唐人街的事情他们不管的话,那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我让我父母先去东部看看我妹妹和表弟,这边的事情明朗了之后,再来提亲。
您看怎样?”
“一切小心!”
白岳麟的话让李剑垚粲然一笑,这老头鬼得很,就算李剑垚不过来,他也能找回场子,但李剑垚也犯不上借用别人的手平事儿。
李剑垚回去把赵女士二人送上了去新乡的飞机,保镖都让他们带过去了。
这边白书瑶伺候着剑秋,安保有白家的人,不用再添。
晚上,李剑垚再次走进了唐人街。
一栋小楼前,李剑垚被人拦下。
这栋楼的主人姓郑,揍剑秋的就是这家伙指使的,吃饭的时候闹事的是他小儿子。
这点信息对谁都不是秘密,
“我是来见郑老大的,舍弟冲撞了郑老大,我过来赔个不是。”
这几天打打杀杀的事儿不多,这小弟顿时就明白李剑垚因何而来,但还是让李剑垚稍等一下。
通报之后,李剑垚被人领了进去,小弟还贴心的摸了摸李剑垚,确保没有武器。
只是在摸到巨龙的时候感到很不可思议。
“羡慕?”
也许是因为自卑,这小弟不顾李剑垚客人的身份,给了李剑垚一杵子,成功的让李剑垚记住了他的模样。
进到前厅,是套古朴的摆设,真的是堂的布局,八仙桌、太师椅、条案、关二爷,堂下是两列四张宝座,很传统的样子。
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身材胖胖的家伙,脸上的肉多,显得眼睛很小,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李剑垚抱拳,
“在下赵牧澜,见过郑先生!”
“小友不必拘礼,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老家伙明知故问,还特么给老子冒充文化人。
表面上看客客气气,实际上一杯茶都没有奉,简直傲慢的像个奥特曼。
李剑垚也不挑剔,大咧咧的坐在宝座上。
“前几日舍弟被郑先生的人打了,至今缠绵床榻,我这个当哥的是过来问问,郑先生有没有什么说法。
舍弟自小是家母心中宝贝,从未棍棒加身,本是谋个亲事,这才不远万里来此提亲,不想有此一难。
家母也因此受了些惊吓,我为人子,终是不好旁观不是?”
郑老头笑眯眯的表情收了起来,转动着手指头上的扳指,冷声道。
“那小友是希望我能给你什么说法?”
“要是我来提的话,那简单,出手伤人的,让我打一顿。
至于出主意的郑先生您,我不好向前辈出手,弯腰向我道个歉也就算了,我代表我弟弟和家母受上一拜作罢。”
郑老头儿双目透光,手里的扳指也不转了。
“我要是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