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讲说完,转身便向着来时路离开。
他真的说几句话就走了。
但是,放下的这几句话,却字字如刀。
尤其是最后的那一段话,简直就如同将三皇子的胸膛给扒开了一般。
血肉模糊,痛彻心扉。
“李讲!李讲!你玩真的?你玩真的?!”
三皇子红着眼睛,踉踉跄跄的冲上前,想要抓住李讲的衣袖。
不过,他的手还没碰到李讲,便被一股狂风般的力量击飞,重重的砸在了一面墙壁上。
人们哗然一片,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搀扶的,心惊肉跳,噤若寒蝉。
只见一只小巧玲珑的紫貂,从李讲的衣服中爬出来,满脸的不屑与厌恶。
沈泥啐了一口,说道,“一个阴间的小皇子,坏事做尽,还想登基为帝?”
“将你关在这宫墙之中一辈子,已经是给皇帝面子了!”
三皇子毕竟是唐帝的孩子。
以李讲与唐帝之间的交情,终究不适合斩草除根。
“李讲,你这般算计我,算计我的母后,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墙壁里,三皇子两眼猩红,椎心泣血的诅咒。
不过,李讲全当耳旁风,脚步依旧。
李讲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几乎前脚刚离开,消息便传遍了那些消息灵通者的耳朵。
靖王府。
“他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靖王听闻,一阵失神。
他想了很多,算了很多,独独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结果!
“哈哈……哈哈哈哈!”
靖王一笑不可收拾,他真是忍不住啊,因为这一切都太讽刺了。
他一想到皇后费尽心思,甚至不惜提前身死,也要为三皇子扫平障碍,铺平道路。
最终,好不容易将其扶上了太子之位,可结果注定只能是一辈子的太子。
也不知道皇后在九泉之下得知,会不会气得在地府暴跳如雷?
靖王摇摇头,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也该离开洛阳了。”
文相府。
听到文嘉誉汇报的文天衡瞪大了眼睛,心底的震撼久久不能平复。
他一直都觉得,李讲对三皇子继承太子的态度,太过不当回事。
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甚至让他都怀疑,李讲是不是要杀了唐帝的儿子。
毕竟,除了这样,根本无法解释李讲行为的怪异!
现在真相揭露了,可李讲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五道雷霆,重重打在文相的头上,将其雷得外焦里嫩。
“我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样玩呢?”文相呢喃。
让唐帝的寿命比儿子还要长两倍!
这样一来,就算三皇子成功当上了太子,那也注定看不到自己当上皇帝的那天。
文相不得不敬佩,这样的玩法,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李讲能做出来了。
皇宫深处,养心殿。
唐帝看着面前药盒里的那枚重明杏,眼神复杂至极,最终所有的情绪,通通都化作成了一声感慨。
“李讲,谢谢你了。”
唐帝深知,这是彼此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了。
他将重明杏拿起,送入口中,当即便感觉到体内涌现出一股暖流。
一股浓厚的生命之力,如泉水般扩散至四肢百骸。
过了一会,药效逐渐沉淀,唐帝再度睁开眼睛,却发现那只大鸭子还在面前。
“嗯?你怎么不回去?难道不认识路?”唐帝疑惑的说。
“嘎!”李可达扁长的嘴巴叼起一个脸盘大小的饭碗,尾巴摇得飞起。
唐帝当即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转头看向一旁的太监,道,
“去,叫御膳房做饭,给文王家的鸭子喂饱了再送回去。”
李可达闻言,一双眼睛顿时弯成月牙状,高兴得直哼哼。
风浪平息,余波不止。
科举显然并不是李讲所要追求的圣道终点。
接下来的两个月,李讲不仅趁热打铁,颁布了《反家庭暴力法》,用以保护婚姻中夫妻,还有子女的人身安全。
紧随其后,还颁布了一部《儿童保护法》,主要用于保护未成年儿童的身心健康。
这两部法律与《义务教育法》一样,刚一颁布,便引发轰动,民间一片拍手叫好。
只有极少数人不满,认为李讲这是在剥夺他们管教妻儿的权利。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说,这两部法律依旧很快落地,实行起来。
“你的底蕴越来越浑厚了,法家圣道上的造诣连我都惊叹。”
文王府,文相感受着面前少年渊渟岳峙,如渊似海的气息,举起茶杯一杯又一杯,瞠目结舌。
这段时间,李讲的提升不可谓不巨大。
伴随着整个大唐的国力,因他而提升,整体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护持在李讲身上的国运,已经比唐帝还要浑厚。
这说明,连玄而又玄的气运都已经认可,对于大唐而言,李讲比唐帝还要重要。
在这种状态之下,李讲的精神前所未有的空明。
若不是在压制,他的身体甚至会自然流动宝辉,举手投足间,有大道之音响起。
“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无法得到第十块青天宝箓残片。”李讲蹙眉,道。
这是最关键的一块残片,决定着大唐能不能够继续诞生新的圣人,维持目前的关键地位。
然而,自从李讲写出《岳阳楼记》后,无论是《黄帝内经》,还是《木兰诗》,都没有出现触动天道的情况。
“急什么?你才渡厄境大圆满。”文相漫不经心的说,又喝下一杯茶。
“不是着急,而是我有一种预感。”
李讲沉声道,“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能够通过写诗词文章,就能够达成的了。”
“真的?那要如何做?”文相也预感不妙,脸色沉重,喝下一杯茶。
“或许得是一本拥有足够份量的圣道作品。”
李讲沉声道。
“有道理!”
文相点头,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不多时,文相起身,拍拍身子走了。
李讲低头看书,见茶杯空了,便习惯性的伸手去拿茶壶。
刚一入手,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李讲揭开茶盖,里面果然一滴茶也没了,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下次文相这个老贼来的时候,桌上绝对不能摆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