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我真不懂……”许衡否认道，朱莉听了，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但是伯汉和亚伦从薇薇安那边买了我很多构思的图纸，然后我还和他们合作推进了一个废水工程，虽然那个工程我只负责出主意就是了，但是给薇薇安赚了一笔大钱吧。”
“啊？”朱莉这下傻眼了，不是哥们，你来真的？“所以你是真大师？”
“哈？额……在伯汉和亚伦眼中是吧，不然亚伦为什么在金城那么帮我？伯汉要找我当老师？”
“我以为是因为你的那些独到见解……还帮助安陵晴突破，再有薇薇安那伙人和柯蓝的一些秘密决策什么的……”
朱莉是越说越觉得自己拐来拐去的思路很像个智障，语气越说越弱。
“我的见解的话，伯汉不知道的，要是他知道我这些歪理邪说的话，怎么可能让我来荼毒王子啊，嘿嘿，所以主要还是因为我和他探讨科学方面得出了很多他不错的方向。”
“那你为什么不说？”
“你也没问啊，你不是一直大学者大学者地叫我，我以为我的聪明才智已经外化于形了……其实吧，还是我太习惯你了，忘了我和伯汉他们打交道是和你混一块之前的事情了……”
抓狂了，朱莉这下真有点抓狂了，就像看到自家傻哈士奇曾经有化身神犬，闯进火场把小孩救出来的经历一样的感觉。
可这丫的哈士奇一直装傻充愣，各种拆家不听话，各种犯二，虽然说这和过去的经历不冲突，但就是太荒诞了。
“那他们肯定说要保下你，解除契约的吧？或者不让你当奴隶什么的？”
“咳咳……这就有点难讲了，那个时候刚从深渊出来，不太懂事，给薇薇安献忠惹……”
“所以你才这么怕？不仅仅献忠，还把我给偷偷收了？完完全全一个早有预谋，有所图的行为？”
“总结的很到位。”
“到位你个头！你个@#》\/％[\/@——”
“好啦好啦，别骂了，又有人来了 而且我要是走了，不是遇不到你了？你真能跑出薇薇安的法师塔吗？”
后面一句直接把朱莉整熄火了，她也确实需要时间自己去理清事情，她觉得她得重新看待许衡了。
不过之前没问也好，现在问了，正好配合着许衡在矮人国的举止，去真正明白许衡的能力，了解他更清晰。
总比半路问了，然后自己胡思乱想的要强。
“许衡，原谅我带着这样的欢迎队伍来接您，但这样能比较直接地展示我国魔动机械的直接成果，您……啊？”
伯汉·亚丝顿·维尔卡从壁缝口慢悠悠地荡了出来，边颇具自豪地说着，边以一己之力削弱着此刻这个空间的庄重氛围。
一脸未打理的白棕色交杂的蓬松胡子，秃着个头，穿着一身看去颇为华丽，还镶嵌着宝石的红色长袍，只是敞开的领口部位依然窥见了其内污渍斑驳的衬衣。
脸色奇差，蜡黄的，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眼神充满了疲倦，步伐和声音也都虚虚浮浮的，疲态尽显。
初见时的精壮身体，现在似乎也瘦弱了很多，堪堪接近一米四的身高，还与周围的环境和人产生了鲜明的对比，让许衡意识到他确乎是在光临一个矮人的国度。
不过这些精锐和当前空间的“高度”，好像有点不匹配“矮人”这两个字啊，饶是许衡一米七近八的身材，头上都有些冗余。
“伯汉大师，先别惊讶我，倒是您怎么变成这副憔悴的模样了？”许衡先是赶紧朝震惊的伯汉挤眉弄眼了好几下，然后关切地问道。
“咳咳！没事，就是最近有点忙……方才是我有点少见多怪了，我其实能理解你们恶魔都有些不同寻常的小癖好……怎么了吗？”伯汉尴尬一笑，说道，但随即看到许衡做了一个表示“别说了”的“嘘”的手势和之后露出的无奈表情。
“伯汉大师，其实我这副打扮是薇薇安特意要求的，旨在让我不过分受你们这里的百姓的关注，以及可能给你带来的困扰。”许衡观察了下周围女矮人战士对伯汉话语的反应，发现好像没什么变化，就扶了扶额头，摆烂地说道。
“这样啊？倒是我有失考虑，没跟薇薇安细说，不过薇薇安应该不至于对我和柯蓝的安排这么不放心吧。”伯汉顺顺自己的胡子，说道，“我们的地盘，是有很多暗道的，我安排向导带着你在固定区域行动，哪怕小友你释放深渊法术都没关系，就算出现意外，柯蓝也能压的下来，更何况这个概率非常小。”
“原来如此……”许衡想了想，觉得也对，他自己被薇薇安说的有点想当然的，合理的做法肯定是限制自己的行动范围，最多要自己配合做研究，又不是要带他旅游观光。
“不过你这样一打扮，或许可以去的区域就能变多了，我可以去跟柯蓝申请一下，我是很想让你根据我们矮人的实际给出很多建议的。”伯汉再打量了多几眼，补充道。
“哦？当真？我可相当好奇你们矮人的事情，也非常希望在矮人的图书馆和餐厅逛逛……不过呢，我想先问问，您找我来当老师，到底是为了什么？说是当老师，但我可不觉得我几个图纸能让你聘请我去教导王子，让我来指导研究的话，也大可用戒指联络吧？”许衡最终问出了这个他想的快焦虑了的问题，即使他知道，直接问，得到的回答也肯定有所掩盖。
“许小友，这个事吧，说来也是话长，我们边走边说吧……至于请你来研究？我可没有那么贪婪，我觉得我也请不动，而且你也太妄自菲薄了。”伯汉露出愁容，说道。
“那就边走边说吧，但先把您所谓的‘请不动’解释一下，我不记得我有拒绝过您吧？虽然拒绝了离开薇薇安的身边。”许衡皱皱眉，向着侧过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的伯汉走起。
而那些士兵也动了起来，靠近壁缝的左右各三人先一步门，等许衡和伯汉并肩进了壁内后，后六人才跟着进去。
随着大壁缓缓关闭的声响响起，许衡和伯汉就被以前六后六两人一排三人一列的阵型给拥护在了中间。
起初许衡不解壁后有那么宽的空间，为什么要这么走，到后面伯汉向依旧画着壁画的通道壁伸出自己戴着一个红色玉质地的戒指的左手，然后那面壁居然向后打开，俨然变成了两扇门。
内部有一条很长的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顶上镶嵌着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石头。
这个通道的宽度差不多是适合两个人通过。
“小友，你的图纸我收回来研究了，我后面又找薇薇安拿了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我有眼无珠没看懂的。”伯汉语气有些感慨，和许衡走着没几步，便又用手一拍侧壁，打开下一个通道，等士兵重复动作，再示意好奇的许衡走。
原以为要一路往下走的许衡就这么看着伯汉边絮絮叨叨的，便带着他七拐八拐到各个风格皆不同的通道里去。
“我是专门负责优化优选研究的，是我们矮人内部的新需求，大概就是改进实际发明和科学研究方法，可你的图纸我们拿回来以后，我们发现我们缺乏便民和经济上的优化经验，之前一直在捣鼓魔动机械的军用，
但更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的是，你的设计，在很多结构和思路上，我们不懂是用来做什么的，是什么原理，直到我们尝试做出了那个叫作‘高压锅’的东西，用魔动核心去催动，我们才知道，你的图纸，不，应该说是成熟发明的背后，到底代表着多少我们忽视的研究方向！”伯汉声音兴奋地颤抖。“还有成熟的技术和理论！”
“有没有可能……，我很多图纸真的只是乱画的，然后你们就误打误撞做出来了呢？”许衡听完，顿觉头大。
“不可能！小友你不知道高压锅给我们矮人的高山生活带来了多大的便利！我们能吃熟的东西了！你知道吗？我们那群蠢蛋都知道风元素是有压强的，但谁没想过能做这样一个发明！”伯汉大声反驳，眼中闪着激动的光，抬头看向笑的勉强的许衡，“这些图纸我们不可能白白拿下的，多的我们也还给薇薇安了，这种几乎就是剽窃的行为，我们不会再做了，请你原谅。”
“其实没关系，你们给薇薇安钱就行，反正放我手里，我也做不出来，你们有魔动机械的核心技术，才能真正实现我的所有构想。”许衡耸耸肩，他知道这下忽悠不住了，科学可不是随便就能忽悠过去的。
即使他只是模模糊糊写了甚至是写了一些前世界的发明，可放到这些真正的专业人士手里，那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是真研究，真发明，真出产啊。
从结果上看的话，许衡对他们而言就是居功至伟。
“不不不，薇薇安不懂这些东西的真正价值，以及对于我们矮人来说的真正价值，我们必须和你亲自谈谈。”伯汉突然停下，然后抓起许衡的手，“然后这是我们的第一份礼物。”
一个和伯汉手上一样的红色戒指就被放在了许衡手里。
“所以你们只是拿当老师做幌子，然后借此搪塞，或者说绕开薇薇安，把我叫过来的？”许衡看着手中的戒指，他知道这玩意可能意义重大，故而更得慎重。
许衡觉得最近挖墙脚的未免有点太多了。
“不，我们的王子看了你的图纸后，确实也有很大的兴趣，他想请你来当老师，这从私人角度而言，意义重大，对我，对柯蓝，和对那个小屁孩王子都是。”伯汉情绪变得复杂，“只要你单单去和他见一面，你就将永远是我和柯蓝的朋友，虽然这枚戒指已然代表你作为个人，可以是矮人的盟友，此地任你前往，但一位神只的友谊，我相信你也不会拒绝。”
伯汉的话对许衡来说挺云里雾里，不过有重点他还是懂抓的，“等等，你说盟友？那为什么我一定要答应呢？而我怎么又私人地成为你们的盟友？
听说矮人甚少和外界接触，怎么一上来就和我这个只是写写图纸的家伙这么亲近了？是因为我非大陆原种的种族？还是干净的政治背景吗？
或者是我可以代表薇薇安她们的中立势力的态度？让我去见你们王子？我成什么要结盟的使者了？
伯汉老哥，你绕开薇薇安直接面向我的行为，就很危险了，再多，我可有点承受不住了。”
一番话，一下把抬着头看着许衡的伯汉给说的僵住了。
“许衡，你为什么要拒绝？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人脉资源吗？”朱莉跳了出来，有点急切地问道。
“朱莉，在伯汉使用戒指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熟悉，我问问你，这整座山，是不是柯蓝的类似法师塔一样的东西？”许衡问道，语气并不轻松。
“大概吧，我一路看下来，那些通道的实质确实很像某种大型的魔法通路，只是我摸不准，因为……这样的工程，太恐怖和难以想象！可这和你要拒绝和矮人，甚至是柯蓝的私人结盟有什么关系？”朱莉不解。
“哼，关系可大了！柯蓝不是没有自己政治立场的半神，他是矮人王！一个君主对自己的国家这么改造，百年来的外交封锁，估计也是为了干这事，
拿着技术不流通，势必会遭到周边其他国家的逼压，我若是其他国家的君主，肯定想办法纠结一批豺狼，先给矮人国给拆了，把那些很可能改变大陆格局的技术分了再说，绝不可能任由矮人发展，
目前柯蓝在可能还好，加上这座超级法师塔，解决龙族和魔兽问题的同时，再对抗大陆其他势力也不是不能够，但他终究是在在凡间滞留的真神不是吗？那么他飞升不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不可能不着急的，光从外面严密的布置，伯汉口中穷兵黩武的潜台词，能大概判断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
柯蓝走后的矮人国度会怎么样呢？他要留给他的子嗣什么样的残局呢？加上那位王子会是一个母权社会的又一位男性王，
具体我不够了解，但想想都知道给王储当老师会多少沾点政治上的臭狗屎，我可是戴着一手半神戒指来的额，再套上一个柯蓝的戒指，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揣测？”许衡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幸好心灵沟通会以意识的方式迅速传递，不然许衡觉得现在自己骑虎难下的，都找不了朱莉商量。“进来前，芙莱达也说了，半山腰是贵族区！”
“你的意思是……柯蓝想通过你制造和薇薇安那一系中立势力牵线的假象？”
“很有可能……我给王子当老师额！我还是薇薇安的大管家！薇薇安的法师塔还在大陆中部，那么靠近矮人国！又帮柯蓝造什么防御工事，这不平白无故当假保镖吗？
现在薇薇安明摆着和晴和芙莱达都有关系了，是一个牵连了天门和魔兽山脉的复杂势力，背后还带个时间老人，别人不知道，但柯蓝肯定知道，我不知道柯蓝还想争取点什么，可我要是他，我不得想办法多闹点动静，给周围那些虎狼多点威慑吗？
不了解矮人的国情，果然还是踩坑了！总不能平白无故给薇薇安她们扣几顶莫须有的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