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
宴枭和徐闲，黑子三人是昨天凌晨三点钟下的火车。
羊城温度气候适宜，即使是夜半，也是只着单衫就足矣。
由于天色已晚，几人直接在火车站的躺椅上眯了几个小时。
考虑到接下来可能要在这边待个几天，临近天亮，他们才去找的招待所。
…
和他们所处的安市不同，这里到处都是自行车。
街道上非常的干净，两边的建筑物上还挂着各种振奋人心的标语。
一些小商贩可以明目张胆的在街道上摆摊。
甚至，大家的精神面貌和状态都很松弛。
卖鲜花的，卖水果柑橘的，卖干货小食的，在街头巷尾比比皆是。
大家的衣着也不似他们白岭公社灰扑扑的。
大街上的男女同志们穿着衣服的颜色也很鲜明，款式也多种多样。
他看到的第一时间，就觉得这些颜色穿在他家小姑娘身上一定好看。
每次在镇上供销社，只要一来好看的衣服，宴枭都会第一时间买走带回去给小姑娘。
可他买的颜色最亮的，也不过是米色和红色。
其他的款式，要么是深蓝色，要么是深绿色，灰色，黑色。
宴枭看到这些，他有预感，不远的未来，这一幕一定不止在羊城出现。
那些小商贩敢直接在户外卖东西，大家都在阳光下交易。
这才应该是买卖交易的正常状态。
而不是在一个幽暗的巷子里，还要随时担忧来缴货抓人的警卫队们。
…
黑子和这边的联系人约的地方在羊城的郊区。
这边工厂林立，除了纺织，钢材，和器械厂。
还有茶厂，纸厂，手表厂，卷烟厂，毛纺厂，和啤酒厂等等。
一整天的时间，那人带着他们逛了这一带的工厂，跟他们说了交易模式。
虽然都是工厂滞留的货，但确实都是正常出厂的订单多出来的。
因为当地物价便宜，市场饱和。
外面又严打私下交易，所以各个厂都会想自己的路子私下里吸引一些胆大的来。
…
这边的物价确实便宜。
一整天逛下来，徐闲只恨自己的钱没带够。
女士手表八十五一块，要知道上次宴哥托人给小嫂子买的那块表出自香江，可是整整花了三百二十块。
虽然那块手表可能贵在精致。
但这里的手表也不差啊，和供销社两百二十一块的表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不要票加个二十块那出手可是妥妥的。
更不要说，这边男士女士毛衣才两块五毛钱，背回去卖个十几块那简直是在捡钱啊！
徐闲看什么都眼冒金光，内心直呼发了发了～
果然那些知道南下路子的几个人，回来就换成了砖瓦房不是没道理的。
宴枭也很兴奋。
不过他看的更长远一些。
看到这边小商贩的自由买卖，还有国营工厂居然不排斥外来人员，也可以私下进行小额的订单交易。
虽然这种交易不会摆在明面上。
可是银货两讫，你收钱我拿货，除了不会开单之外没有别的问题。
这是其他地方目前还没办法做到的。
看着这些，他有预感，不出五年，政策一定会变。
他只要在全国大范围交易自由前，抓住这个机会。
应该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至于五年后会如何，他目前还不敢想。
只知道离大环境发展起来不会远了。
…
他们这次出门是带了一万八千块钱出门的。
光是手表，宴枭就心一狠，直接拍板决定直接拿一百块。
手表厂的对接人震惊。
这还是头一个这么大手笔的，本来他看着这几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什么有钱人。
以为最多就是拿个五块十块顶天了。
结果直接翻了十倍。
他连忙放下懒散的态度，眼底闪过喜色，一脸热情的把人请进工作间喝茶。
宴枭只想动作快点好去下一个厂。
便开口道：“茶我们就不喝了，我们拿一百个，但价格八十五太贵了，你最低能给多少？”
对接人想到这人拿的数额的确多，便自顾的降了五块钱。
“你确定你们能拿一百块？我可以给你们便宜五块，八十！一百块替你们省了五百块，总可以吧？”
徐闲眼睛瞪的像铜铃。
我滴个乖乖，这价格还能少？
五百块，都够买两个缝纫机了！
不过他抬头看了下宴枭的脸色，心里有了数，便默不作声。
宴枭眉头微皱，“太贵了，我们钱没带够，就七十五，行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交钱。”
对接人震惊脸，“那怎么行？”
宴枭挑眉，“不行？行吧，那就算了。”
说罢就拉着徐闲转头出去。
徐闲一时有些懵逼。
哎，不是，怎么就走了！
他还正看到大把的大团结冲他招手呢！
好嘞，一下子被他宴哥拍碎了。
“哎，等等！等等！”
身后传来那对接人的声音。
“小伙子别走，卖给你了！说好的你拿一百块，可一块都不能少！”
徐闲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宴哥。
我艹，宴哥居然几句话就替他们省了一千块钱！
果然，这种时候跟着宴哥的节奏果然没错。
宴枭勾唇，这次回头爽快的验了货交了钱。
留下对接人一脸肉痛。
其实厂里给他的价格是五十，哪怕是七十五，他也赚不少了。
只是赚不少和多赚点，傻子都是会算账的。
不过比起之前十天半个月遇不到一个找他拿手表的，这次一次性血赚两千五，他该知足。
……
手表验了货则是用一个麻袋装着，不重，则由黑子背着。
徐闲则一脸兴奋和崇拜的看着宴枭，
“宴哥，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那人这个价格会卖？”
宴枭淡淡的看着这个兴奋的像个二百五的傻子。
“少吃点饭，多长长脑子。”
徐闲闻言，一脸不服气。
“我小时候，我娘可是都夸我比别家小孩聪明！”
宴枭：……
“我报价的时候，那人虽震惊，但是却没一气之下赶人。说明这个价格他内心是接受的，只是这个时候玩的就是心理战，他想卖，我们想买，谁先放弃谁就赢了。”
徐闲恍然的点点头，果然还是他宴哥牛哇。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毛纺厂。
这里的男女士毛衣全部都是两块五一件不说，还颜色鲜艳，款式也不止一种。
要知道这在他们安市的供销社，最简单的黑白灰三色都要十五块一件。
宴枭还硬生生把价格砍到了两块，但对方要求五百件起拿。
有了方才手表省下来的一千块。
这会徐闲掏钱，那是爽快又利索。
徐闲心底直乐：这五百件毛衣相当于白捡的哈哈哈～
等这两样东西拿完，已经天黑了。
到了各个厂的下班时间。
他们只好意犹未尽的先把东西背户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