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声音中透着哀凉，她忽然想到什么，“那玫嫔和仪嫔的孩子是不是你做的。”
素练忙摇头，“娘娘，这件事奴婢没有参与，奴婢不敢对皇嗣出手啊。”
皇后冷哼一声，质问道，“你还说不敢，当年大阿哥在撷房殿被几个嬷嬷苛待，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暖，身上还受了伤。本宫当时就疑惑，明明已经命人好好照顾永璜，几个嬷嬷怎么敢如此行事。如今看来，其中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笔？”
素练哽咽着，“娘娘恕罪，奴婢见大阿哥总在皇上面前抢二阿哥的风头，奴婢实在看不下去。”
“放肆，大阿哥是皇子，哲敏皇贵妃又离世，本就可怜，就算有什么不是也轮不到你个奴婢越俎代庖。你竟然还敢让人磋磨大阿哥，你好大的胆子。”
素练磕了几个响头，“奴婢承认确实让人多多管教大阿哥，但绝对没有让人伤了大阿哥。奴婢当年听说大阿哥身上有伤后十分惶恐，以为几个嬷嬷会错了意思，仔细一查才知道，是……”
“是什么？”
皇帝也将耳朵贴在窗户上仔细听。
“是娴贵妃娘娘教唆大阿哥弄伤自己，又让皇上看到，一能让皇上迁怒于您，二她好能抚养大阿哥。娘娘，娴贵妃这些年时常对您不恭敬，又将长子笼络在身边，奴婢实在是替您觉得委屈，在加上嘉妃时常在奴婢面前挑唆，奴婢才做下大错。”
皇帝想到当年因为永璜在撷房殿受到苛待的事情，自己还埋怨皇后好一阵，以为真是皇后让人虐待永璜，没想到竟然是误会皇后了。
想到皇后虽然让后宫节俭，但也以身作则。永璜那儿清苦，但嫡子永琏那儿更是没多少伺候的人，这点上来看，皇后从没因为永璜是庶子而厚此薄彼。
皇后深吸一口气，“娴贵妃的事先不提，本宫自会责罚你。你给本宫发誓，玫嫔和仪嫔的孩子你没有动手。”
素练举起手指天，“奴婢发誓没有害过两位主子的皇嗣。娘娘仔细想想，宫中虽然有贵子一说，奴婢也担心贵子会抢了二阿哥的风头。但皇上正值壮年，肯定会有嫔妃再有生养。玫嫔和仪嫔都是汉军旗，家世不高，又不是十分得宠，与其让那些满军旗，家世好的高位嫔妃诞下贵子，奴婢更希望是玫嫔和仪嫔生下贵子啊。”
素练心想，自己是没有动手，但这事儿自己是知情的。但娘娘没问，应该不算她说谎吧。
皇帝相信了素练的话，毕竟她发誓了，誓言还能作假吗。
皇后点点头，“玫嫔嚣张跋扈，位份又低，玫嫔又是本宫举荐的，这两人确实更比嘉妃令人放心。”
听皇后这话，素练便接着说，“娘娘，奴婢猜测是嘉妃害了皇嗣。娴贵妃前脚刚进冷宫，嘉妃就有孕，后来的愉妃却在有孕时中了朱砂之毒。在她前头后头有孕的都中毒，只有嘉妃完好无损的生下皇子，这也太巧了。”
皇帝听后也有所疑虑，毕竟他这人就没什么疑心，就算证据摆在他面前还能几次让罪魁祸首翻盘，他是察觉不到宫中各种可疑的事情的。
皇后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嘉妃和阿箬关系最好，她们两个能用害死皇嗣的事陷害娴贵妃，那必然是知道玫嫔和仪嫔小产经过。玫嫔仪嫔小产，受益最大的就是生下贵子的嘉妃，可她为什么后来还要给愉妃下朱砂呢？愉妃中了朱砂之毒又会让人受益呢？”
素练脑袋瓜子快速运转，她恍然大悟，“受益的是娴贵妃。愉妃中了朱砂后后宫就一致认定下毒谋害皇嗣之人还在宫中，因此后来娴贵妃洗脱嫌疑。奴婢当时就疑惑，难道就不能是其他人效仿娴贵妃用朱砂害有孕妃嫔吗。难道处置了一个杀人凶手，若再出现命案，就能证明上一个凶手无辜吗？”
皇帝摸了摸鼻子，素练的话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但他接如懿从冷宫出来，本质上是不相信如懿谋害皇嗣的，愉妃中毒后正好有了接如懿出来的理由，但这个理由好像缺站不住脚。
皇后点点头，“愉妃和娴贵妃最为要好，若她主动服用朱砂救娴贵妃出冷宫，也是很有可能。本宫若身体康健，定要好好查一查这件事，不能冤枉愉妃，但也不能让后宫下毒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听着皇后边咳嗽边大声喘气，到了弥留之际还想着整顿后宫的不正之气，皇帝心中还是感动的。
皇后又咳嗽了几声，“就算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但陷害娴贵妃入冷宫的事情你是难辞其咎。你如此胆大妄为，本宫也留不得你了，本宫会将你压到皇上面前，至于皇上怎么处置呢，又怎么处置本宫，就听天由命吧。”
素练迷茫的抬起头，“娘娘，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奴婢都认，和您没有关系，皇上不会责罚您的。”
皇后动了怒，怒斥一声蠢货，“你做的和本宫做的有什么区别，你说本宫无辜，皇上就会相信吗，后宫众人就会相信吗。本宫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受你牵连，想必皇上是不会原谅本宫了。”
说罢，皇后还哭泣了几声。
皇帝想到皇后病成这个样子，还要处理这些事情，再想到自己这阵子误会皇后许多，心中也十分不忍，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皇后故作大惊，“皇上，您怎么来了？”
皇帝走到床边将皇后扶着躺下，“快躺着，朕都听到了，接下来的事就让朕去查吧。”
皇后泪如雨下，“皇上，都怪臣妾管教下人不严，才出了这种事情，臣妾有错，请皇上责罚。”
皇帝拍了拍皇后肩膀，“琅嬅啊，朕听得清清楚楚，这些肮脏的事情你全然不知情，又有何错。幸好朕想着来看看你，不然还不知道你也是被蒙在鼓里呢。”
皇帝庆幸自己偷听了这主仆二人的谈话，发现了惊天的秘密，差点就误会了皇后。
自己来看皇后是一时起意，又不是皇后故意让他听到，这些话肯定不能有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