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连忙回答：“小姐对奴婢一直非常好。”
好得经常有事让她背锅，挨骂挨打让她代替。
但她哪敢说出这样的话，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余香莲紧紧地握着小红的手，脸上露出深情的笑容，仿佛是姐妹一般：“小红，我姨娘去得早，这些年来，我身边真正能信任的人只有你。现在，我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你能帮我吗？”
小红听到这里，心中更是慌张，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小，小姐，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就成，只要奴婢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她是主，她是仆，就算不愿意，也没有她说话的份。
还不如识相地先把话说好听了。
余香莲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下一刻，小红瞪大双眼，满是惊恐地盯着余香莲紧握的刀刃，她的声音带着不安的颤动：“小，小姐，我们真的要走这一步吗？如今外面有许多人染上了那种诡异的病症，如果小姐需要，奴婢可以出去为您找一个染病的人回来，您觉得如何？”
余香莲的面容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她冷冷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小红心中的确百般不愿。
毕竟，谁会愿意主动去接触那种令人闻风丧胆的病症呢？
然而，这份恐惧与不情愿，她只敢深埋心底，嘴上却半个字也不敢提。
在余香莲那如寒冰般的逼视下，小红颤抖地接过那把还残留着余香莲血迹的刀。
然后闭上眼睛，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
由于太过恐惧，她的手颤抖不止。
因此只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余香莲见小红划的口子太浅，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夺过刀子，亲自动手在小红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伤口深到几乎见骨。
剧烈的痛楚使得小红无法承受。
她瘫软在地，凄厉的惨叫声脱口而出。
然而，面对这一切，余香莲的眼神却冷若冰霜，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
“好了，”余香莲冷漠地说道，“这么小的伤口，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给你放半天假，回去包扎一下。但是记住，不准上药，知道吗？”
可不能因为上药而影响了梅毒的感染效果，那样她的心思可就白费了。
小红紧紧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臂，脸色惨白如纸，只能无力地点头应允。
看着小红这副顺从的模样，余香莲的语气才稍微和缓了一些。
再次叮嘱道：“回去后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一旦发现长了红疹，要立刻告诉我。”
小红依旧顺从地点头，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任由余香莲摆布。
反复叮嘱数遍，确定没有遗漏之后，余香莲终于满意地放小红回去休息。
然而，小红刚离开不久，余香莲便又叫来一个负责洒扫的丫鬟。
为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她让这个丫鬟暗中盯着小红，一旦发现小红有任何异常举动，就要立刻向她汇报。
在余香莲的认知里，谁都不能相信，即使是忠心耿耿跟了她十年的贴身丫鬟。
她只信她自己。
……
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
可能连余高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在他众多的子女中，与他最为相像的竟是余香莲这个庶女。
无论是在心机的深沉还是在行事狠辣方面，她都深得他这个父亲的真传。
当余高澹拿到那份名单时，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凌楚玥及其凌家所有存活的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心慈手软。
只为了欣赏凌家人生不如死的模样，而没有直接取他们的性命。
这才让凌家的女儿有了机会攀附上御王殿下。
然而，当想到当前梅毒一疫引发的紧张局势时，他顿时改变了主意。
所谓乱世出英雄。
虽然现在还算不上真正的乱世，但这无疑是一个赢得皇帝青睐，拉拢各世家权贵，壮大余家势力的绝佳机会。
梅毒的肆虐，让许多门阀贵族惶惶不安。
如果他能够得到凌楚玥的治疗方案或是治疗药方，那是否就意味着，整个盛京城的权贵们都将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个想法让余高澹越想越兴奋。
直到最后，甚至开始激动地大笑起来。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权倾朝野的景象。
……
“恭喜！你已经彻底痊愈了！”
凌楚玥收回把脉的手，笑着对坐在面前的女孩说道。
听到这话，女孩的眼眶瞬间湿润，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她激动地站起身，“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凌楚玥面前，然后“砰砰砰”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谢谢凌医生！”
女孩的声音哽咽却充满感激。
这是凌楚玥新立的规矩，所有来找她看诊的人，都要称呼她为“凌医生”。
站在一旁的赵嬷嬷，目前作为凌楚玥的头号医助，立刻上前将女孩扶起。然后轻声劝慰：“你可别再磕头了，咱们凌医生可不喜欢这个。”
虽然赵嬷嬷心里认为，凌楚玥救了她们的命，受几个跪拜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既然王妃不喜欢，她也只能尽力去劝阻。
“嗯！”
女孩笑着擦了擦眼泪，然后递上一个随身携带的包袱，送给凌楚玥。
凌楚玥疑惑地接过：“这是……”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凌医生，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几双鞋袜，希望您不会嫌弃。”
凌楚玥打开包袱，里面赫然放着两双精致的绣花鞋、两双袜子，以及两条细腻的手帕。
当她看到上面的绣花图案时，眼睛瞬间为之一亮。
“哇，真的太漂亮了！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面绣技艺吗？天哪，程姑娘，你的手艺实在是太精湛了！”
凌楚玥由衷地赞叹道。
她的赞叹并非夸张。
虽然凌楚玥拥有一双被誉为“外科圣手”的灵巧双手，能够在患者的皮肉上缝合得毫无痕迹。
但遗憾的是，这双手在绣花这类细致活计上却显得笨拙。
因此，才会对于眼前如此精湛的绣艺，感到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