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已经有了春天气息，河边的柳树发了嫩芽。
林姗姗在一旁走着，大肚子行动起来，有点像企鹅。
乔宇推着独轮车，放慢速度，看着车上一盆鱼：“忘记问你啦，这鱼送去哪。”
“送你家去。”
“我家？这么多，吃得了吗。”
乔宇有点意外，以前，林姗姗也经常抓鱼送过去，但也就吃上一两天，现在满满一盆，足有二三十斤。
“你呀，就是个吃粮不问事的主。”林姗姗白了一眼乔宇，轻声说道：“你家里多少人吃饭，不知道吗？你大姐大姐夫，爹妈，还雇了一位清理打扫你家小猪厂的工人，最近你那个徒弟小桃也住在那，还有两个东海县过来学习技术的，张少强和贾艺，也在你家吃。”
“还有，张少强和贾艺就要回家过年，总要给点礼物，我打算给点鱼，再给他们两颗大白菜。”
“就给两颗大白菜，是不是少了点。”
乔宇感觉，这点礼物让人家带回去过年，有点寒碜。
“少？你知道你培育的那种大白菜值多少钱吗。”林姗姗白了一眼乔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现在外面，大白菜已经炒到五百一颗，还买不到，村里留着一些做种的，都有人专门看着，村里人轮流值班。”
“这么离谱。”
乔宇对大白菜的价格很自信，但也没料到高的如此离谱，杜明玥给的价格二百一颗已经很高。
不过，这也难怪，这种大白菜是自己和初晴培育的，全国就自己一家，一两千颗，还给了初晴五百，再留一些做种。
社会上流通的，吃一颗少一颗，口味独特，只能是越来越金贵。
乔宇倒是不后悔，无疑那些钱是俏寡妇杜明玥赚了，也属于自己人吧。
“还有一件事，我和夏翠莲商量了，村里的鱼塘和鱼塘四周的桃树，全部承包给我， 但夏翠莲考虑到我没那么多钱，考虑让我管理，那些归村里所有，但我有股份，你觉得怎么样。”
林姗姗满脸期待地看着乔宇，跃跃欲试，她向来是个独立要强的女人，想干一片大事业，不甘落后。
夏翠莲行，自己也可以。
“不怎么样。”没想到，乔宇直接拒绝 摇了摇头：“现在，当务之急，你是要保护好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孩子我自己有分寸，不关你的事，鱼塘我必须拿到。”
林姗姗急了，她从小就和渔船打交道，抓鱼抓虾，现在又抓龙虾，对水产有特殊偏爱。
鱼塘可不止她一个人惦记，好几个人要承包，错过机会，就没了，承包就是几十年。
“怎么不关我的事，孩子是我的。”乔宇大声辩驳，林姗姗急忙看了一眼四周，跺了跺脚：“你踏马小声点，你不怕丢人我怕。”
“好啦，好啦，我考虑。”
乔宇见林姗姗一脸羞红焦急，心软下来。
“不是考虑，是一定要拿到。”林姗姗噘了噘嘴，略显娇嗔：“我今晚答应你去县城，总行了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流氓。”
两人说着，靠近猪场，立即听到一阵猪的叫声，大得有点刺耳。
“开始杀猪啦。”
林姗姗加快脚步，兴奋地向猪场冲过去。
乔宇也加快脚步，刚到猪场门口，大姐夫郝夏过来，乔宇让他把鱼送回家，自己进入猪场。
猪场内，已经围了一大圈人，脸上都满是兴奋，大人小孩都在瞪着眼观看。
过年杀猪，是风华村的传统，在艰苦年代，难得吃一回肉，村里想方设法，也要在年底集体杀一次猪，分给每家每户。
这传统一直保持。
近几年，尤其是今年，经济发展迅速，家家户户吃肉已经不成问题，但大家还是喜欢这种氛围。
尤其是看杀猪，也很有意思。
“你回来刚好，你主持吧。”
夏翠莲见乔宇过来，急忙拉着他站到一旁。
主持杀猪分肉，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往年都是夏翠莲和夏建秋，今年夏翠莲让乔宇主持，也算对他一种表示。
场地中间，有个大炭炉，炉子上放着大锅，正在烧水。
旁边，几个人按着一头猪，放在案板上，花儿光着上身，拿着杀猪刀，一下子捅进猪的脖颈里。
四周，姑娘小媳妇一阵惊呼，但还是瞪大眼观看。
杀猪刀抽出来，猪血哗啦啦流淌，下面用盆接着，等会放进开水锅紧一下，就成为块。
猪杀完，放在一个大木桶里，倒上热水，花儿用刮刀麻利地刮完猪毛。
然后把猪开膛破肚，头蹄下水放到一旁，孙霞在一旁守着。
按照杀猪的规矩，头蹄下水归杀猪的人所有，够过个好年。
旁边空地上，垫着纸板和塑料薄膜，上面已经摆了好几头杀好的猪。
“今年原本杀五头猪的，但大刘村合并，也属于我们风华村，不能厚此薄彼，就临时又买了五头。”
夏翠莲在一旁解释，也有点无奈：“今年村里收入不错，但各种投资，再加上生活开支，有点不够用。”
“没事，花完了明年再挣。”乔宇随意摆了摆手，夏翠莲白了乔宇一眼：“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现在风华村合并了大刘村，足有两千多口人，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开春化肥钱，很多人家没有，村里要垫一些，还有，村里幼儿园免费，现在又多了大刘村孩子，又是一笔开支……”
“好啦，好啦，明年我卖力帮村里赚钱，总可以了吧。”
乔宇懒得思考，打断夏翠莲的话，夏翠莲立即接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别耍赖，离开风华村。”
“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了？”乔宇微微皱眉。
“大家都这么说，你认识的人很多，苏城那边就有富豪，还有京都那边，也有人，都说风华村留不住你，迟早要飞走的。”
夏翠莲小声说着，瞥了一眼乔宇，明显是她自己担心。
“放屁，风华村就是我的家，我哪都不去，永远不会离开。”
乔宇脱口而出，倒不是安慰夏翠莲，他是真的不愿意离开，外面有什么好的，勾心斗角，哪有村里人纯朴善良。
至少，村里人没有过上那种好日子，自己不会考虑出去发展。
“那就好。”夏翠莲松口气。
“是你舍不得我离开吧。”乔宇凑近夏翠莲耳边，悄声说着，顺手在她腰上摸了一把。
“别乱动，这么多人看着呢。”
夏翠莲慌忙推开乔宇的手，面颊绯红，瞄了一眼四周，还好，大家注意力都在杀猪上，没有看到两个人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