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番外:幼年（5）
纪瑜和沈清涯除了钢琴课的交集，她平时在幼儿园并不会浪费时间搭理他。
她年纪虽然小，却很有自己的主见想法，喜欢接触高难度又新奇的事物，时常自己带书在上课的时候看。
左右幼儿园也没有什么好上的。
还不如利用这些时间成长自身。
上课时间看书，她下课时间也不会做书呆子，而是拿着弹弓四处巡逻。
看人不顺眼的时候，弹弓打人，看鸟不顺眼的时候，弹弓打鸟。
总之，课间休息时间总是鸡飞狗跳。
偏生她还懂得以权压人，那些被石头打到的人压根不敢告状。
因为告状的人，第二天就会离开瑾仁幼儿园。
在人憎狗嫌的年纪，她干尽了人憎狗嫌的事。
而且她还学会了伪装，在外面作天作地，在家里总是一副乖巧的样子，迷惑了不少人。
纪陆元和商雪心都时常念叨纪瑜长大了，懂得兄友弟恭了，‘乖宝、乖宝’的叫得更加亲热。
每每听到爷爷奶奶念叨的纪雅、纪馨:“……”她们心里苦，她们不说。
沈清涯不理解纪瑜为什么上钢琴课的时候老欺负他，在幼儿园又把他当陌生人，他憋了整整两个学期，幼儿园快毕业的时候，才终于向纪瑜问出自己的疑惑。
彼时纪瑜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座位上画画，听到沈清涯的疑惑，她笑盈盈的抬头看了一眼沈清涯的脸，“你平时照镜子吗？”
“镜子？”沈清涯一头雾水，没明白和镜子有什么关系。
纪瑜收回视线，将素描本翻了新的一页，铅笔快速在本子上描绘。
过了十几分钟，四个惟妙惟肖的人像画出现在素描本上。
纪瑜画完最后一笔，把画给沈清涯看。
沈清涯看着画上两两对照的生气男孩和哭泣的男孩，仍是黑人问号脸。
纪瑜见他还没看懂，耐心解答，“你长得好看呀，生气还是哭泣都很好看，我对于好看的人总多两分耐心。”
沈清涯郁闷瘪嘴，“我长得好看，你就要欺负我？”
“长得好看没脑子的可以逗一下，长得丑又没脑子的，我才懒得搭理呢。”
沈清涯环视一周，他和纪妤岚是班上外貌最出众的小朋友。
“……这就是你在班上不交朋友的原因？”
“嗯哼～”
“那你在班上为什么不搭理我？”
“我是什么好人吗？我搭理你，别人因为我欺负你怎么办？我可没有时间分神照顾你。”
沈清涯想到班上小朋友看纪瑜时那畏惧的眼神，莫名觉得这话有道理。
等等，“你才没脑子呢，我考试也几乎全是一百分。”
“你怎么自己骂自己呢？”
“？”
“我一直是班上第一名，我没脑子，你更没有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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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五岁的沈清涯只会忍气吞声，那么六岁的沈清涯明显聪明了一点，他一个暑假都在想着如何摆脱纪妤岚的魔爪。
他先是换了钢琴老师，又去外公外婆家待了一个夏天，一年级要开学报到的时候提前打探到纪妤岚会和她的姐姐一起去景川附小念书，他果断选择了瑾仁附小上学。
开学第一天，他进校园的时候十分谨慎，在班级里没看到熟悉的大魔王，他松下一口气。
下课时间打探一圈，没在学校看到任何一个纪氏的人，知道纪妤岚永远都不会跑来瑾仁附小，他彻底放下了高悬的心，高高兴兴的开始了他快乐的小学生活。
沈清涯长得好看，是被纪妤岚这样漂亮的小女孩认证过的，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有不少小女生凑在他身边和他说话。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自然没有恋爱观念，她们就单纯觉得沈清涯好看，想要和他说话。
不止同班同学喜欢围着他，二三年级听说一年级来了一个特别精致漂亮的小男生，也好奇的凑到一年级一班来看他。
太受女孩子喜欢的男孩子，总容易莫名受到一些调皮的男孩子的讨厌，于是到了下午放学，几个二、三年级的小男孩跑到了一年级，将沈清涯揪出教室围在角落里教训了一顿。
沈清涯一开始以为这些人也就像纪妤岚那样挥舞小拳头吓吓他，他不以为意的学着纪妤岚仗势凌人的姿态，结合自己日常的教养，掷地有声的质问他们想要做什么。
直到拳头结实的落在身上，他才明白小学不是幼儿园，年纪大一点的孩子手上更有力量，也更会毫无理由的冲动动手。
沈清涯长到六岁，这是他第一次挨打，三年级的小朋友一拳就给他干懵了。
他委屈巴巴的红了眼眶，面对这些比他大的男孩子的拳脚相向，毫无反抗之力。
挨了揍，几个男孩子放下狠话，让他离他们班某某女生远一点，并说他敢告诉家长，他们明天还揍他。
沈清涯看着揍他的男孩走远，他在原地哭了好一会，等收拾好心情，这才拍拍身上的灰，起身回班级拿书包回家。
回到家的沈清涯面对母亲的询问，几番欲言又止，因着怕第二天挨打，他到底没敢说自己被打了，只说放学出校门的路上摔了一跤。
孩子从小到大没说过谎，颜月莎信了他的解释，转头去教训今天在幼儿园捣蛋被老师叫家长的沈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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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开学的第二个星期，沈清涯一进班级看到坐在他座位旁边的漂亮小女孩，怀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他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上有大魔王，下有欺负他的高年级男孩子，他不敢想象他未来的生活会难熬成什么样。
纪瑜百无聊赖的晃悠着腿，抬头看到老熟人，刚要热情打招呼，就看到对方泣不成声。
她轻轻挑了一下眉毛。
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威力，能让沈清涯看到她就哭。
纪瑜一个暑假抽条了一些，身姿轻盈的从椅子上跳下去，大步走到沈清涯面前，伸手就要去揽沈清涯的肩膀。
沈清涯缩了一下脖子，下意识的说道:“别打我。”
纪瑜眸光沉沉，明明年纪尚轻，却隐隐有了上位者的气势，“沈清涯，谁打你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