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南做梦也没有想到,留在宫外的白如烟捅了一个大篓子,不仅把自己搭了进去,还把青玉阁刚支愣起来的接头地点给卖了,在他不毫不知情时,那地方就被严加看管。
这边厢沈渡与乌云其忙得脚就没有不点地的时候,萧天洛隔好几日才知道白如烟死了。
他一时间有些感慨,自己前怕狼,后怕虎,结果乌云其根本没有任何顾忌,轻松解决。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祝久儿瞧他在这里站半天了,也呆了半天,忍不住说道:“你不敢做的事,乌大人做了,主这么不好想吗?”
这时候再提乌云其就是雪上加霜,他不解地扭头道:“这小子咋这么能呢?”
“有其父必有其子,乌家父子行事都是如此果断,不然哪有背弃大齐投奔大楚的乌家,倒是你,你到底接受过不一样的教育,那白如烟虽是对头,但是女人,属于弱者。”
“从前不知道,但她来大楚后并未来得及施展拳脚,在你眼里,她并非十恶不赦之徒,自然办不到杀伐果断,但乌云其不同,逃亡大楚就经历过生死劫难。”
“他们父子俩但凡有丁点犹疑便有可能死在路上,而且他们骨子里还有股蛮劲,你骨子里的却是上辈子的克制礼仪,怎么能比?”
萧天洛完全惊呆了,大小姐把他的情况摸得透透的,完美解释了他的心理。
他的确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出手杀人,听到乌云其的处置后,他真的患得患失。
猛然间觉得自己真的很难像他们一样放开手脚,真心有些沮丧,听了大小姐的分析,这不就成了理所当然,这下心里好受多了。
“媳妇你不仅长得美还是一朵解语花,居然便宜了我,嘿嘿。”萧天洛的尾巴又翘起来了:“不过这五皇子真是疯了,还以为他有什么招数来抵赖反抗,就这么招了?”
“证据确凿,他也没有把握所有的门客能死守住嘴巴,安瑶盯了这么久,把他所有豢养门客的地方摸得清清楚楚,只是我们没有下手的时机,白如烟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萧天洛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了。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牵出这么一大串,真是奇了。
“真正能办到杀人诛心的还是陛下,哪有那么多儿女情长,挑选继承人可不是看感情,是看能力与合适,五皇子钻了这么久的牛角尖,走入误区,陛下却在这个时候让他清醒。”
“要是个真正的蠢货还好,就怕是个聪明人一想就明白,这才叫剐心。”
萧天洛说着惋惜的话,脸上的笑都快要掉到地上,祝久儿忍俊不禁:“你别太美。”
“我现在就是心里美,一想到这小……畜生干过的事就觉得解气,他也就是靠投胎投得好,不然早该被千刀万剐,现在仅是终身幽禁,也不算便宜他,生死不能,难受。”
这一点萧天洛承认,皇帝不让五皇子死得痛快是个妙的,他要是死了,这事还不好收场。
现在皇后和太子不知道晓得此事了没有,再说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沈渡那边定会宣扬出来,刺杀安国夫人的人是五皇子手底下的,虽说不能明指着五皇子,这也够了。
主子不知情的鬼话听听就算,是个人就会想。
啊,撇去心里头的那点不甘,萧天洛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美!
这一根扎在心上好几年的刺就这么被拔出来了。
萧天洛一高兴,让林通去备了酒水,不多时圣懿公主也来了,这么大的事情哪能少得了她,她这里还有最新的消息,正好借几个人下酒。
“现在皇后与太子已经知道消息了,急得不行,可惜证据太齐全,大理寺那边的动作极快,传说中的十二刑房都没来得及上,就有门客招了,刺杀安国夫人是他们谋划的。”
“证词自然是要指向五皇子的,不过你们懂的,此事不能扩大也只能这般处置了,不然会让大齐看咱们的笑话,一切以门客擅自安排作为结论。”
“这样一来,老五被幽禁的原因也有了,结案也好说了,母亲遇刺一案也算有个结论。”
圣懿公主和萧天洛想到一块去了,生不如死才是五皇子最好的结局,“但怎么着也防不住人要寻死,他若是真想死,十二个时辰盯着也不是回事。”
祝久儿有些忍不住:“你二人是想他死,还是不想他死?”
“看他自己。”两个死对头居然异口同声了。
皇帝与太子那边是丁公公亲自给的消息,母子二人从不敢置信直到亲自见到一身素衣的五皇子后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皇后的腿一软,直接瘫到了地上!
这里对五皇子来说很熟悉,是他未出宫前住过的宫殿,陈设与从前一致。
太子气得跺脚:“你怎么能私下派人去行刺安国夫人,这不是踩着父皇的脸面吗?还私铸兵器,你,你真是要害死孤了!”
五皇子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时候了还在想着自己呢,什么兄友弟恭本就是扯淡。
“幸好父皇没迁怒于孤与母后,不然你就真的惹下大祸了!”
“老五,你怎么会养门客,还私设兵器坊,你,你不会还私下采矿了吧?”皇后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说道:“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真是糊涂啊。”
“母后说错了,儿臣一点也不糊涂,这些事情都是儿臣亲自安排,一手推进。”
“原来母后与太子兄长是担心被连累啊,那就放心好了,儿臣在父皇那里什么都交代了,此事与你们无关,全是儿臣所为,定不会影响太子兄长的东宫之位。”
五皇子没有抬头,这里有父皇的暗卫,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想到,可看看他们。
直到现在,父皇的话还在他心头萦绕,自己钻了牛角尖,只参透了一半。
原来自己也是有机会的,如果自己靠着正常的手段脱颖而出,在表兄当家的程家做为母家后,自己是可以与老六一争的,至于太子兄长,看着蒙在鼓里的他,五皇子心中快意。
太子党们竟然如此不中用,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父皇真正的用意,四皇兄根本不是真正的对手,朱则佑才是,老六才是!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皇后莫名地恼怒,不由分说地上来就扇了他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