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他们公司，有自己的决策流程。
只是这一单过于特殊。
李江明想冒险，却不敢，于是叫我做决定。
我要是做了，出了事，就变成我的事儿了。
要是没出事，那是他李江明的业绩。
这是把问题抛给了老大。
李江明意识到了这一点，挠挠头抱歉道：“您说的是......
我，我回去再研究研究，完了跟兄弟们在开个会。
实在不行，就不放给彭愣子。”
李江明不是武夫出身，是搞财会出身，他是谨慎型的。
但是这会儿，我也被那五百万的利润吸引，有些不甘。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业务上的事找我。
想必，他是有些把握的，缺少一点勇气。
“金融公司里，风控的人什么意见？”
“他们建议，最多给彭愣子批2800万，但是这些钱，彭愣子就不要了，他不想再找第二家公司借，要一次性拿到五千个。”
“你给我个准话，你内心啥判断？”
“我感觉，可以冒险试试，有九成把握能回来。彭愣子这次在外头谈了大项目，他这是要垫资，我查了，他甲方信用也很好，他的回款应该不是问题。”
“那就搞，要是出了事儿，你得承担500万的赔款，其余部分集团兜底，你敢赌吗？”
“这......”
这是个保底策略。
就是万一彭愣子拿了钱还不上。
那么李江明个人拿500万出来，赔给金主们。
我们集团拿4500个。
李江明全部身家，都没有500个，他还得去借。
要是这他都敢搞。
这就说明，李江明对这单有充分把握。
那我就敢陪他赌。
我不会研究那些风控数据。
我只会看人。
李江明要是敢押，就很有把握。
况且彭光辉愿意把儿子都押上。
我记得，之前跟彭光辉闹矛盾的时候，手下就调查过他。
彭光辉是朋城南街区本地土着，这里的人，最是稀罕儿子。
他的儿子才上小学，这都能押上，还怕啥？
李江明两手紧握着，犹豫了好半天。
“山哥，我想赌一把。”
“行，那你就签字，把款子放给他。
那小孩还小，还在读书。
就不要接到龙岗来了。
你安排两个得力的兄弟。
住到他家里去，负责接送他小孩。
让兄弟们客气些，到了人家别墅里，别像个大爷似得，不要打扰人家正常生活，把人盯紧了就行。
要是让人偷偷跑了，他们要负责任的。
要给客户留个好印象。
我们这是在做买卖。
而且，我们跟彭光辉已经化敌为友，已经没矛盾了，不能搞僵了。
他车子肯定要押给我们。
你给彭光辉安排个咱们的司机，跟着。”
李江明起身，拿上文件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个有数的山哥。
咱们催收部的，都是培训过的。
除非是针对那些赖账不还的，不然我们都很礼貌的。
咱们集团的文化就是，客户就是上帝。
必须给人做好服务。”
我满意的笑笑，跟着起身：“对，朋城是个包容的城市。
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
给人尊重，我们才能收获尊重。
咱们虽然是干社团起家的，也得学礼貌。”
李江明诶了一声告辞就要出门。
“那个......”我喊住了他：“这笔款子收回来后，这单额外给你提50万的奖励，回头，我会跟卓总监讲的，你们金融公司财务那边直接划扣给你。”
李江明愣了一下：“这.....为公司办事，是应该的。”
“这事你今天不讲，我也不会知道，对吧，你有心，我也得有心，有钱大家一起赚。”
“谢山哥。”
“不用，去忙吧。”
......
等李江明走后，我把王祖宇喊了过来。
“阿宇，你去地产公司那边，找一下楚峰。
叫他调查一下，彭光辉最近在跟什么项目。
看项目后期的物业什么的，有没有人做。
要是没有，就叫楚峰争取来做。
有彭光辉做中间人，要跟项目方接洽就容易多了。”
王祖宇得令马上就去办。
时间转眼就到了傍晚。
廖哥打电话叫我去茶楼坐坐，晚上就在茶楼吃点简餐。
我与李响开着我那台凌志，往宝乡福缘茶楼去。
到了茶楼，李响去找漂亮女茶艺师聊天去了，我在另一个女茶艺师的带领下，径直往包间走去。
廖哥已经在包间里等着我了。
“饿了没？”
“还好。”
“那先喝点茶。”
廖永贵说着就开始烫茶具，然后给我发烟。
我没接：“戒了。”
“曹，好好的戒那玩意干啥，没苦硬吃嘛不是。”
“马上要结婚了，完婚后就准备要孩子，梦娇说健康些。”
廖永贵撇撇嘴：“都是瞎胡说。
你看我那孩子，有啥问题没有？
怀孕前我每天一包，没停过，根本没啥影响。
女人，女人你不搞；
酒，酒你不会喝；
就一个烟，你还把它戒了。
你这活着有几把滋味。”
我无奈叹气：“已然是这样了，在梦娇面前夸了海口，说指定能戒，要是反悔，她该瞧不上我了。”
廖永贵无力笑着摇头：“罢了。
这也是就是你们这样的年纪。
等你结婚后，过个三五年。
这些都不是事了。
搞不好她自己就先抽回去。
结婚久了，承诺就都忘了。
特别有孩子后，生活完全就是两码事儿了。
浪漫，也就是那一阵。”
给我倒上杯茶后，他自己悠哉的抽着烟。
“哥，你喊我来，是有啥事？”
廖永贵正色思忖了一阵。
“阿山，当时你说，你们集团的地产项目，算我一份，是吧？”
“没错。”
现在集团下面有四个地产相关的公司。
凤鸣物业公司、凤鸣动迁、凤鸣渣土公司、凤鸣建筑公司 。
这四个公司，法人都是李楚峰。
廖永贵的一个亲戚，是这四个公司的股东，代持廖永贵的股份。
这是一早就说好了的。
我们的这几家公司，在发展初期，都仰仗过廖永贵，很多业务都离不开廖永贵的帮助。
比如我们的第一个大客户，巨龙地产，那就是廖永贵的人脉关系，帮着搞定的。
只是，这四个公司，目前还没有上交利润给集团。
所有利润都在项目上了，投资很大。
所以股东们，也没有拿到过分红，大家可能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那哥哥我，能不能对这四家地产相关的公司，提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