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心中唏嘘。
新东泰可谓是威名远扬,高端霸气。
这一下子,说没就没了。
新东泰从一开始就定位高端,装修豪华得离谱。
包房分了好几个区,像总统区、空军区、海军区啥的。
每间都装得跟艺术品似的,灯光、音响全是顶配,连港城的夜场都比不上。
大厅也不简单。
大厅里还有两个士高舞厅,音响全都是进口的,效果相当好。
整个场子相当于差不多五个足球场那么大。
还有什么爵士吧、鸡尾酒吧、表演区啥的。
功能多,档次高。
消费自然也不便宜。
大厅最低3000块起,包房直接翻倍。
要知道,粤省这时候人均月收入才2000块左右。
这价格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可即便这样,全国各地有钱人、明星。
甚至东南亚的商人还是挤破头往这儿跑。
停车场全是百万豪车,晚上新东泰所在的中兴大道,堵得跟停车场似的。
场面可谓十分壮观。
真的是风头无两。
然而,正如我师父龙叔所讲过的一样,万事不能做的太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牛春生起的调太高了。
这是导致新东泰覆灭的根源。
这么大的场子要维持住,就得要大量的利润,为了利润很多不合法的事就会发生。
而且,大场子人就多了,就难以管理。
这都是祸根。
新东泰表面上是娱乐场子,但背地里干的全是违法的勾当。
这地方已经变成了赌博、卖淫、毒品交易的大本营。
啥乱七八糟的事都有。
新东泰有个特别的暗号,叫“吃果盘”。
白天这儿看着还算正常,乐队演出,服务员端酒水,挺热闹。
可一到晚上,画风就变了。
一些顾客说:“来个果盘,别放果子”,服务员就懂了,回头就带一群打扮好的女的过来。
这些女的穿着暴露,站那儿让人挑,跟卖货似的。
这“果盘”就是皮肉交易的代号。
包房里灯光一暗,门一关,里头啥交易都敢干。
管理层全知道,但不仅不管,还专门派人盯着,保护着包间里的皮肉交易。
这套路其实不是啥秘密,其他地方的场子也这样。
来玩的人都心知肚明——现在也就我们深浅酒吧,不做这档子事儿了。
新东泰靠这个赚了不少黑钱,吸引了一堆有钱人过来寻乐子。
除此之外,还有个更狠的买卖——赌博。
陈双讲,今晚行动的时候,执法队员直奔新东泰的地下赌场。
之前他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和情报,所以行动的时候,非常顺利。
这赌场就藏在员工宿舍楼下,入口是个不起眼的铁门,没熟人带路根本找不到。
里头装修得跟拉斯维加斯似的。
红地毯、豪华赌桌,筹码堆得老高,美女荷官穿着性感,眼神好像妖精看一眼就叫人走不动道。
赌桌旁边还有服务员随时端酒递烟,伺候得周到极了。
每天晚上,这儿都挤满了赌徒。
据陈双讲,一天的流水最高能达到八九上十亿。
规模惊人。
利润也是大得吓人。
除了赌博和卖淫。
新东泰还做毒品生意。
包房和赌场里,都有毒品交易的影子。
服务员和保安当中间人,交易用暗号和手势沟通,时常可以看到嗨大了的人冲出包间,洋相百出……
今天,新东泰的好日子到头了。
行动前,怕消息漏出去,特意从外地调的人,绕过了本地的关系网。
当时队员们冲进去,直奔包房和赌场。
大厅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包房和地下室已经乱成一团。
赌场里赌徒想跑没门儿,荷官想毁证据也来不及。
几个小时下来,抓了一大批人,查了一堆现金、筹码、毒品,全都装车拉走。
这次行动干得特别彻底。
令陈双等人没想到的是,今晚被带走的不仅仅是新东泰的人。
上头顺藤摸瓜,查出一堆保护伞。
就连之前宋轩宁留下的那个莞城执法队二把,也被连夜带走了。
“这个执法队的二把手,会不会把你们卖了?”我担心道。
“那应该不会。
问话的人,其实都是有目的性的。
他们不会搞扩大化。
目标是打掉新东泰,范围就固定在镇上,还有市区要有一两个人物要一起撸掉,有个交代就可以。
搞得范围太大了,时间就会很长。
而且,会扯出很多事来,麻烦也就多了。
我会持续关注这件事,山哥放心。”
我一听陈双这么有把握,不由得赞许的点头:“做的好。
你越来越成熟了,哥很高兴。
好了,不影响你和小丽了,你们早点睡吧。”
陈双无语叹气:“睡啥啊,那娘们和嫂子她们,还在打麻将呢,我都服了。”
“啥玩意?”我一看时间:“这都几点了,还不睡?我非得打电话骂她几句。”
“你不在,嫂子也放飞自我了呗,玩的可开心了,你可别打电话,回头嫂子骂我打小报告。”
“哎……算了算了,难得她们这么投缘,让她们玩吧,又没出去玩,在自己家里,随便她们了。”
陈双嘿嘿笑道:“就是就是……那个,还有个事儿。”
“说。”
陈双有些抱歉的开口,讲说他带来的那些,一起来曼城执行任务的执法队员们,开始催促陈双的行动了。
有人提出去我们的安保公司,见见那帮被解救的人,这样心里有数一些。
有人则问陈双,回国的行程定了没有,他们好跟家里人说。
有的就直接催陈双快点回,说家里人等着他回去过节呢。
这让陈双比较为难,因为他出来之前,张砚迟就说了,尽量拖久一点再回国。
等到新东泰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回去,这样更为保险。
只是这个理由,陈双没法跟随行的同事讲。
他跟我讲这些,我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我马上给姑父打电话。
叫他明天带上几个圆滑点的东西,去招待一下酒店里住着的这帮执法队员们。
当然了,这些人可能会介意姑父的身份,可能不会完全配合。
这个不要紧。
到时候,我会叫晓静姨手下的杨先生,出面宴请这帮国内来的执法队员。
杨先生是曼城官面上的人物,他出面的话,那些执法队员必然要来的。
大家一喝酒,姑父再安排些女的一烘托,醉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把几个队员安排到洗浴中心去按按摩之类的。
大家也就乐不思蜀了。
如果再着急要回去,就叫曼城执法队出面,就说,人不能马上带走,因为曼城这边,还有工作要做。
要给每个人录口供,了解详细情况啥的。
以避免将来再有人,在曼城实施绑架和诈骗。
这批回国的人,就有好几个是在曼城被骗,最后被卖到缅国的。
总之就一个字——拖。
将近凌晨的时候,我还是没睡着。
李响从隔壁房间过来看了看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呢。”
“我在隔壁听到你翻来翻去,以为你咋了呢。”
“就是不习惯,好久没回国了,还有些陌生呢。”
“感觉什么都和你无关,你只是个过客?”
李响倚在门口,点根烟轻笑着看我。
要说,还是响哥最懂我。
天天跟在我身边,我想什么,他都清楚。
包括我和晓静姨之间的很多复杂的事情,他也能看懂。
看懂之余,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对,感觉我就是个旅游的。”
“我也一样的,办完事咱就走了,你当来出差了,明天有我,还有培元他们,不用担心。”
“谢谢响哥。”
“讲这些……”
李响把门关上,回自己的屋了。
我出门,谁都可以不带,必须要带他,不然我不安心。
第二天,我被敲门声吵醒。
文龙安排的,武装执法队便衣来到了我房间,准备送我去洪爷葬礼。